南笙重重的点头,干涩的扯了个笑容:“你去忙你的吧,公司刚解除危机,应该有很多事要忙,你这位朋友,就交给我来照顾吧,我一定能把他照顾的好好的,绝对给你长脸!”
北冥这才放心的笑了,宠溺的揉着南笙的头发,在南笙额头上落下一个浅浅的吻,南笙下意识的闭上眼睛,睫毛有些害怕的颤动着。
这些在一旁静静看着的袁医生全部看在了眼里。
北冥走后,整个大大的别墅就只剩下袁医生和南笙两人。
南笙尴尬的傻笑,别扭到四肢不知道该往哪里放:“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咳!看我这个脑袋,我叫袁致远,宁静而致远的致远!”
“致远!致远,那我就叫你致远哥吧,这样显得比较亲切!”
“嗯,那我就叫你南笙吧!”袁医生看着这样阳光,笑起来也很甜美的南笙,完全看不出来有北冥所说的心理阴影。
说完这些话之后,两人很是默契的沉默了。
“坐,坐沙发上,你看我这个笨脑子,让你一直站着!”
南笙手做着请坐的姿势,不好意思的傻笑着。
“没事,不用那么客气。”两人尴尬的坐下,南笙眼珠子胡乱的转动着,看着桌子上已经凉了的咖啡。
“咖啡都凉了,我再去给你煮一杯!”南笙说着,就赶忙端起桌子上的咖啡。
袁致远一把抓住南笙的胳膊:“不用了,我不渴!”
南笙眼神惊恐的看着袁致远抓着她的手,下意识的甩开,躲的远远的。
袁致远不敢置信的看着反应如此之大的南笙,似乎感受到了北冥所说的奇怪举动,她似乎很怕别人碰她,北冥的触碰,她是内心和身体在自我对抗,而刚才他的触碰,则是心灵和身体统一的抗拒。
“不好意思,致远哥,我刚才有些失礼了!”
南笙尴尬的说着。
“没事,是我失礼了,我真的不渴,我来时看到别墅外的花园里的花开了,你陪我去走走吧!”
南笙点头:“是应该陪你参观一下,走吧!”
两人一前一后的走着,南笙在前,袁致远在后。
“南笙,你最近有遇到什么不开心的事吗?”
对于袁致远突兀的一句话,南笙有些惊恐,那种被看透心思的慌乱。
“没有不开心啊,你怎么会这样问?”南笙笑着转身,这个逆光的笑容,仿佛让人着迷一般。
“其实我天生有种特殊的能力!”袁致远故作神秘的说。
“什么能力?”南笙好奇的问道。
袁致远嘴角浮现满意的笑容,因为他成功的引起了南笙的注意力,接下来要做的就是让南笙彻底的放松警惕。
“想知道吗?”袁致远故作神秘的说。
“嗯嗯!”南笙重重的点头。
“我说我能看透你心里在想什么,你信吗?”袁致远随手摘下一朵雏菊递到南笙面前。
南笙大方的接过,完全当他在开玩笑。
“你我才认识几分钟,你怎么可能知道我心里在想什么?”
“你有心事对吧?”袁致远突然变得严肃,认真的看着南笙说。
“这算什么特殊能力,每个人都有心事啊,你难道没有吗?”南笙完全没有把袁致远的话放在心上,手里拿着那支雏菊,大步走着。
袁致远站定在原地,对着南笙的背影说道:“我知道你的心事是什么!”
南笙的脚步一顿,手中的雏菊掉落在地上。
“那你说,我的心事是什么?”
袁致远手插口袋,缓缓向南笙走去,一副所有的事情都在他的掌握之中的摸样。
“你害怕北冥碰你对不对?”
南笙脸上的表情瞬间僵了,慌乱的掩饰自己:“我不知道你这话什么意思?北冥是我的丈夫,我怎么可能害怕他碰我,看来你那个特殊能力,是骗人的!”
袁致远不慌不忙的说着:“我是不是骗人的,你自己应该最清楚,而且我所说的那种害怕,不是真正的抗拒厌恶,而是自己内心和身体在做对抗,可以直观的说,是你内心无法说服自己。”
南笙内心被袁致远这样直接的揭露,那种恐慌感,就像是没有穿衣服站在大街上一样。
“你……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那南笙紧张的揪着面前的树叶。
“你知道的,你有事情瞒着北冥对不对,你害怕他因为那件事而离开你,你害怕他不能原谅你,对不对?”
袁致远双手搭在南笙的肩膀上,逼迫着南笙的视线与他齐平。
南笙依旧沉默,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袁致远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而是把南笙拉到一旁的木椅上坐下。
“南笙,你抬头看看天空,你看到了什么?”袁致远问。
南笙看着湛蓝的天空,上面飘着几朵随风移动的云。
“我看到了云,很白很白的云……”
“它们在动吗?”
南笙重重的点头:“在动。”
“那它们为什么是动的?是它们自己在动吗?还是被迫的?”袁致远观察着南笙的每个表情变化,话语尽量让南笙放松下来。
南笙摇头:“因为风在吹,风吹的云在动!”
“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像云一样,在空中无依无靠,随风摇动?”
南笙没有多加思考就下意识的点了头。
“说出来吧,你要相信北冥,他没有你想的那样脆弱,也不要看轻了你们之间的感情!”
南笙想也没想就直接抗拒的摇头。
“你能没有北冥吗?”
南笙也是想也没想的摇头。
“你可以瞒北冥一辈子吗?夫妻不应该是没有任何保留吗?相互包容吗?”
南笙依旧沉默,她知道自己应该告诉他,但是他也知道不管自己告不告诉他,她和北冥的感情都不再纯粹了。
如果她一直瞒着北冥那内疚的只有她一个人而已,但如果她告诉了北冥,那么这件事会像倒刺一样在每个甜蜜的瞬间想起,相互折磨着彼此,她知道北冥不会因为这件事而抛弃她,但是她有什么资格让北冥来承受这些不舒服的倒刺。
可是让她现在离开北冥,她又做不到,只能这样瞒着他,过一天是一天。
袁致远站起身,俯视着南笙:“其实你把所有的结果都在心里想了一遍,你却选择了你觉得最伟大的一个做法,你认为你不告诉北冥,就是对他最好的做法,你觉得北冥也是这样觉得的吗?”
南笙把头埋在双臂中,不停的摇头:“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应该怎么做,怎么做我和北冥才能回到以前,好像怎么做,我们都不能回到以前了……”
袁致远轻拍着南笙抽泣的背,从口袋里拿出一块手帕递到南笙面前。
“你应该比我更了解北冥吧,他是多么聪明的人,你的每个细微的小表情,小动作,他都看在眼里。你觉得他真的活在你为他编织的梦里吗?其实他比谁都清楚你在躲避着什么,只是你不说,他不问而已!”
南笙抬起哭的红肿着的脸,看着袁致远:“我到底该怎么做?”
袁致远微笑着,把手帕放在了南笙的手中。
“其实我是北冥找来的心理医生,是来开导你的,所以你的异常北冥早就发现了,但他在等你主动告诉他,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就先走了!”
南笙看着手中握着的手帕,他是北冥找来的心理医生,北冥都知道了吗?还是说他只知道她不让他碰?
最后南笙想明白了,如果想要做一个可以站在橡树旁的一株木棉,她就应该摆脱只能攀附北冥的凌霄花。她应该告诉他,不管北冥能不能原谅她,他们都应该是对彼此毫无隐瞒的。
……
北冥办公室内,陆安晨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的风景。
北冥端着两杯咖啡走到陆安晨身旁,递到陆安晨手中。
“谢谢!”陆安晨微笑着大方的接过,轻嗅着咖啡的浓醇香味。
“蓝山咖啡?”陆安晨不敢置信的问。
北冥轻轻的点头。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喝蓝山咖啡?”陆安晨的语气中带着惊喜,北冥的表情则显得平淡许多。
“你在美国待了那么多年,肯定喝惯了这种咖啡,国内的你应该喝得不是很习惯!”
北冥的这句话,在陆安晨眼里是这样理解的,北冥特意让人从美国空运了蓝山咖啡,这么细心的注意到她的喜好。
“没想到你这么细心。”陆安晨露出小女人的害羞。
“谢谢你!”北冥视线没有看陆安晨,这句话就好像不是从他口中说出的一样。
“什么?”陆安晨有些错额,北冥现在对她完全没了防备之心。
“魏总会和我见面的事,如果没有你的话,几乎为零!”
陆安晨连忙摆手:“那件事还是全靠北冥哥,是你说服了我妈。”
北冥转身,脸上毫无表情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总之这件事,很感谢你!”
“其实造成北冥资金危机是爸做的手脚,也是我的原因,只能说,我阻止了爸把错误加大!”
北冥没再说什么,但在陆安晨心里,这是最好的回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