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看不见李芸的面容,也不知道她是不是很不愿意,过了好一会儿她才喘着气坐到我旁边,扭扭捏捏地一点点朝我靠近。
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界,风特别大,而且异常寒冷,我感觉自己的手已经被冻麻木,动弹起来很僵硬。
或许现在已经是凌晨时分了,山风不冷才奇了怪,我和李芸穿的都不厚,这种难受的滋味难以启齿。
李芸慢慢的靠在我的肩膀上,可能她怕羞,不敢动弹一分,呼吸也很颤抖,和我几乎一样。
我记得她穿的是一件没有袖子的连衣裙,这时能感觉到她胳膊上非常冰凉。
想起我堕落的时候她对我的表现,心头一阵不好过,我慢慢的伸手把她搂在了怀里,紧紧抱着她,为她取暖。
她先是挣扎片刻,但随着我死不放手的动作,就没再动了,和我紧紧依偎在一起。
我也冷得几乎无法开口说话,干脆闭上了眼睛,心里思考着很多事情。
最起码的,我觉得凌风真人既然要救我们,他应该不会害我,可凌幽真人为什么又和他争夺?我不敢相信,或许是李芸看错了,再或者那个黑衣斗笠男并不是凌幽真人。
既然如此,那凌风真人把我们送这种地方来又为了什么,这不是存心要我们死在这里吗?
这些问题我实在搞不明白,而且现在脑袋还在晕乎乎的,越想越痛,索性先把这些事情搁一边去,先活下来再说。
不知道过了多久,仿佛空气又下降了不少,李芸颤抖的呼吸着,也顾不得什么男女授受不亲,和我越靠越近,可以这样说,我们两个完全抱成了一团。幸好她穿的是裙子,勉强能挡住寒冷的夜风,要不然再怎么抱得紧也是徒劳无功。
她的脑袋靠着我,冰凉凉的脸蛋贴在我的胸口,即使隔了一件衣服,我也能感觉到她的脸是多么的冰凉。
随着我们两个相互取暖,我的浑身逐渐开始回温,但身体温度一上来,又激发了脑袋上的伤口,一阵刀绞般的疼痛让我没缓过气来,直接晕了过去。
醒的时候依然是被风吹的,刚睁开眼,当场就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坐在一道悬崖上的凹槽里面,四周荒草泛滥,背后是一堵凹凸不平的斜坡小坎,扭头看过去,上面全是一些长满青苔的参天古树。
而身前的十米开外,白雾笼罩,我似乎正处于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上,对面是一望无际的山峦,滚滚白雾和白皑皑的悬崖峭壁占满视线,这是一个山势险峻的十万大山啊!
李芸上哪儿去了?
我咬牙一闭眼睛,缓缓的抬起手来在脑袋上摸了一下。头发以及脸上全是被吹干了的血粑,一阵难受。
我伸手撑在身后的坎子上,才勉强站了起来,就跟一个刚经历万人大战的残兵败将一般,一瘸一拐的往对面走。
走到悬崖旁边往下一看,我的妈,深不见底,这高度差点让我没稳住身形,峭壁边沿的一颗石头被我给踩落了下去。
我一屁股就坐回凹槽里,心里不甚唏嘘,这到底是什么地方,我怎么从来没见过那么险峻悬崖,那么原始的森林,难道……
就在我看着对面的悬崖愣住时,身后忽然传来李芸的“唉哟”一声,接着她就喊:“快来接住我啊。”
我回过头,看见她手里拿着一张宽大的树叶,满脸惊恐地坐在斜坡上,她身上全是水。
这德行差点让我笑出来,一瘸一拐的走过去就问她:“你是不是傻,水我的包里有。”我说着看了看地上完好无损的包。
“有你个头,连帐篷和吃的都全被那个白衣男人拿走了,给你留了一把匕首。”她嘟着小嘴气呼呼的说道,“诶,快来扶我一把啊。”
我愣了愣,这才忙过去伸手接着她的手,让她慢慢下来,没好气问她:“大早上的你就渴了?”
她挣开我的手,走到旁边一脸疲态地坐在地上,立马就不乐意地说道:“我渴了?还不是有些人一大早就抱着人家水水水的,你看看,为了弄水,我身上全湿透了。”
“呃……有吗?”我感觉没这记忆了,不过看着李芸的裙摆和休闲鞋全是水,我还是没数落她,大早上的树林里的露水的确很多。
没等她抱怨,我就说了声谢谢,然后把我的包给拉开了,这一看还真没几件东西,里面有一把差不多十公分长的军用折叠刀,除此之外还有那瓶膏药和几把供香。
一看见这膏药,我倒是立马回忆起大腿上那张脸皮了,谁知低头一看,大腿上那张脸皮的位置被人剪开了,捞开碎裤子看看里面,我的妈,腿上脸皮倒没了,但多了一个“十”字,是用刀在我皮肉上刻的!
奶奶的,不看不要紧,眼睛看见这块十字伤疤,这会儿才感觉到一阵疼痛。
“那是白衣人给你干的,诶,他给你扒皮时你大腿上好像有张脸皮,太可怕了!”李芸在旁边嘀咕。
我白了她一眼,要扒皮我早就嗝屁了。我怀疑凌风真人是在给我疗伤,至少脸皮不在了。
现在啥也没有,一把折叠刀拿来干毛用,供香倒是可以防身,没吃的怎么活下去?
我忙回头问李芸:“到这儿你们大概走了多少时间?”
“不知道,当时那人把我眼睛蒙起来过后,又不知道在我身上弄了什么,我身体不由自主的跟着他走,到这里一点儿记忆也没有了。”李芸看着我道。
我点头“嗯”了一声,能坐上龙虎山真人这个位置的人,肯定不缺那些法术,别说活人,就是死尸他都能让他乖乖的走路。比如赶尸术,不过这些东西我没钻研,除了听说过之外什么也不懂。
我有点泄气,一屁股坐地上就开始发呆了,没食物没帐篷倒好办,可是连火也没有,这是要让我们两个做野人的节奏啊。
我都还没怎么伤感,李芸在那儿抖着身上的露水,可能是太冷了,又抖不干,竟然爬在膝盖上就哭,还一个劲儿的抱怨:“你真不是男人,我都冷死了。”
嘿,你冷死跟我是不是男人有什么关系?我眨眨眼,看着她半响才反应过来,忙把自己仅有的短袖脱下来,给她披在背上:“这算不算男人?”
她抹了一把泪珠子:“你冷死怎么办?”
“没关系啊,快冷死的时候你把你的脱给我就可以了。”我开了句玩笑,然后在四周找起干柴来。
“别开玩笑了,拿去穿上,别真冷死就完蛋了。”她抽泣一声,把衣服给我拿了过来。
我是个男人,皮糙肉厚的,确实不咋冷,叫她穿上,哥一会儿给你生堆火出来。
她有点为难,可能真怕哥们儿冷死了,一个劲儿的递给我。我不乐意了,假装色迷迷地瞪着她:“快穿上,不然等会儿全给你脱了信不信?”
“你,你……哼……”她羞答答地撅起嘴巴,一溜烟儿跑得离我远远的。
我忍住笑,其实我虽然喜欢和她开玩笑,但内心上来说,对她只有感激,舒颜的事情还在我心里伤怀,心里暂时装不下其他女人。
光着膀子被山风吹,感觉太刺激了,我精神抖擞,不一会儿就弄了一堆干柴,另外用树藤做了一把钻木弓,这是在电视上看见的,也不知道钻木能不能生出火来。
李芸蹲在旁边看着我一阵忙活,还给我加油,大约钻了一个小时,天上开始都下起了毛毛雨,可是哥们儿这招仍然没用。
我不甘心,招呼李芸,我们把柴全部搬到凹槽深处,这样就不会被雨淋了。李芸也没打击我,给我打了一会儿气看见没用,嘟嘴说我去给你弄点水,看你满头都是血,脏死了。
我叫她小心点,然后拼了命得钻木头,老子还不信,为毛别人都能钻出火来,我就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