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约钻了半小时,我手下这根木头终于起了一丝白烟,当即就让我心头激动不已,又拼了命的钻。
  这时候李芸用树叶包着水走到我面前来了,我忙乐滋滋的说:“哥聪明吧,你看都起烟……”
  谁知我话音还没落,李芸就激动地“哇”的一声,蹲在地上想把火吹燃,可悲催的是她手里还拿着水,也就荡出来那么一小滴,却不偏不倚地滴在我钻这个木头孔上面去了,白烟瞬间消失!
  “啊。”李芸又是心疼地惊呼一声,她手里的水脱手而落,全泼在地上的干柴上面去了!
  我当场凝聚住了之前原有兴奋的笑脸,心里想哭,你说她还配当大学老师?比舒颜还不如。
  我手里钻木的动作僵住,身子就犹如石化一般连眼睛也不眨地瞪着她。
  李芸咬着嘴唇和我四目相对,我们大眼瞪小眼差不多三十秒,她连忙“嘻嘻”一笑,转身就往外边跑:“我,我马上去给你捡干的回来。”
  我鼻子里大出一口气,差不多三个小时的辛苦,全让她给毁了,想哭我都找不到地方去。
  我把包里的折叠刀带上,也跟了出去,要知道这么原始的森林里,说不定有野兽出没,她一个女孩子我还是不放心。
  我出了凹槽的时候,李芸已经爬上斜坡,即将要进树林去了。我忙叫她等等我,然后几步跳上去。
  朝森林里一看,我的天,全是参天大树,密密麻麻的,并且雾气非常重,地上树叶也非常多。
  我虽然没怎么在野外活动,但好歹也是个农村娃长大的,山里的雾气重,地上树叶多,那很容易产生瘴气,人接触了容易中毒。
  并且这种山里古树多,很多生物一旦长命百年,经过山里的灵气滋养,很容易成精的,我们不能贸然进去。
  我叫李芸不要进林子,听见左边的一道坎子那儿有流水声,当即明白她刚才弄的水就在那里弄到的,带着她就朝水声来处走。
  走的同时,我摸了摸裤兜,还好,金钱索没有丢,即使遇见什么不干净的玩意儿也可以应付。
  我们来到这道坎子前,这里的地上有一洼浅水,石壁上就是源头,“滴答滴答”的往浅水滩中滴水,而旁边就有一棵长着大树叶的小树娅,这种树我从没看见过,不过应该不会有毒。
  我用树叶喝了一口甘泉,感觉精神又好了许多,摸摸自己脸上干成渣的血粑,有点儿不敢下手,因为这块血粑连着头顶伤口,一不小心可能会弄的旧病复发。
  “蹲下我跟你洗就好了,脏兮兮的,一点儿也不好看。”李芸白我一眼。
  “来吧,洗干净了能活命就好。”我说着蹲下身。
  “这里那么偏僻,都不知道能不能找到路出去。”她说着又垮下了脸,其实我也蛮担心这个事情,就算能活下来,也不一定找到路出去。
  不过只要能活下来,没什么事情弄不成的,大不了跟着一条直线走,就不信摸索不出去。
  李芸是个女孩子,心灵的确很脆弱,手里浇水给我洗着头上的血,但她眼泪珠子又没忍住掉了下来。
  我心说女孩子就是麻烦,动不动就掉泪,忙跟她开玩笑:
  “出不去也没关系,大不了咱们在这儿做一对儿野鸳鸯,咱们出不去就生他一两个娃,让他们……”
  话还没说完脑袋就被李芸给弄疼了,她恨铁不成钢地看着我道:“再说我不给你洗了,鬼才要跟你生……”
  我嘿嘿一笑,也没再逗她,安安静静地蹲在地上差不多十来分钟,除了黏在头发上的血粑之外,其他的全被李芸给洗干净了。还真别说,她手蛮巧的,洗干净都没弄疼我几下。
  弄完头上的血,差不多已经是中午了,我们的手机虽然在,但不知为何一格电也没有,所以这次咱们真是要过一段原生态的日子了。
  水洼旁边这道坎子上还长了不少茅草,我寻思着晚上又要挨冷,干脆用刀一把把给割了一些,再找几根树藤绑成两块草席,其余的弄回悬崖凹槽里铺在地上,虽然取暖没多大效果,但可以挡挡风。
  我昏迷的两天里,李芸也就靠喝水支撑身体的,她不敢走远,深怕迷路,所以吃的仍然没有个着落。
  我躺了两天,身体体能倒没消耗多少,看着李芸眼泪汪汪的样子蛮可怜的,心里升起一阵心疼,叫她躺在草席上休息休息,我去找吃的。
  出了凹槽,我把自己的裤脚用两根树藤绑了个结实,决定冒险进入森林去找食物,相信这种原始森林里不缺野果。
  森林里的参天大树非常密集,走起路来特别不自在,尤其是在树叶成堆的那种地方,一不留神就会陷进去。
  我不敢走太远,握着折叠刀在附近的林子里徘徊了差不多两个小时,终于在一棵大树下看见两颗刚发芽的人参。
  人参我家里也经常有种,所以并不陌生,只不过那可是家养人参,和野的比起来就是两个概念了,我非常激动,撒腿就要过去挖。
  可没想到就在我刚要接近人参时,大树腐烂掉的树皮里突然就蹿了一条拇指粗的蛇出来,身体一绕,立马围住了几棵野人参盘了两圈!
  本来我是不怕蛇的,但看见这蛇的模样,差点没当场吓跪了!这蛇通体黑色,并且是黑得发亮那种,脑袋并不是三角形,也不是椭圆,竟然就跟棺材头一样,四四方方的,两颗黑不溜秋的眼珠就仿佛人的一样,直勾勾的盯着我!
  我的妈,这是什么蛇,从所未闻啊!我吓得往后退开一步,脚踩在地上潮湿的树叶上有些发抖,因为这蛇的尾巴处一直从大树里往外蠕动,但老半天却不见蛇尾露出来,整整密密麻麻的盘了一个脸盆大小的圆圈!
  一股钻心窝子的恶臭很快就弥漫在四周,我不禁捂住了鼻子,朝后头一个劲儿的退,没想到这蛇看见我想逃,脑袋一扭,那原本不应该能动的脑袋竟然硬生生的蠕动了一下,就跟对我笑似的,非常诡异,接着缓缓朝我爬过来!
  妈的,这蛇一定是上了年头的老家伙,我估计它快成精了!
  我握紧手里的折叠刀,一步步退,退开几米时扭头就疯狂的朝森林外边跑,想想要是让它整上一口,我估计小命儿立马就没了!
  后面传来窸窸窣窣的声音,我隐约听见几声类似于人笑的声音,吓得头皮子一麻,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个黑咕隆咚的人影顿时出现在刚才那棵大树下,距离太远了,林子里雾气非常浓,我看不清楚什么模样,但大体轮廓看得清清楚楚,那是一个长着长方形脑袋的人影,远远看去就跟看见变异的非洲人一样!
  我背后升起一股凉气,也不知道是不是眼花,反正这林子里是绝对不能再来了,回头就跑。
  没想到就在那么大一点的林子里,我愣是绕来绕去跑了差不多半个小时,这才看见了外边的光亮。
  一个人在林子里跑,看着幽暗的四周非常难受,就仿佛有双眼睛死死盯着我一样,鸡皮疙瘩一个劲儿的冒。
  我垮开步子拼命跑出林子,站在一棵大树下喘气,没想到这时候大树的后面竟然又传来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顿时令我心里炸毛,紧握手中的折叠刀一步步靠近大树,想看看是什么东西。
  脑袋刚伸进去,就看见一个女孩儿蹲在树下,看见我后说了一声非常狐媚地“讨厌!”
  我脸上一热,连忙退开,我的妈呀,那不是李芸吗,这下哥们儿脸不知道往哪儿放了,偷看人家上厕所是男人最龌鹾的事情。
  我拍拍脑袋,看来是我太紧张了,对着大树说了句“你小心点”后,连忙往悬崖凹槽处赶。
  不过后面的李芸没有回答我,我也没在意,那么尴尬的一面让我撞见了,说不害羞是假的。
  但我隐隐之间感觉哪儿不对劲儿,以李芸的性格,她说话没那么狐媚吧?再说至少得骂我两句才符合她的性格啊。
  怀着无比忐忑的心情,我回到了悬崖边的凹槽,没想到这时候看见凹槽里有堆火燃着的,李芸正爬在地上一个劲儿的吹,看见我回来,才摸了摸额头:
  “你怎么刚走又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