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梦和陈宏瘫坐在龙虎山风景区的围栏上头,两个人一身窘迫,衣服上面到处都是污垢,头发也乱糟糟的。
他们两个的额头上隐约围绕着一团黑气,双眼无神。看起来就跟受到了什么刺激一样。
舒颜忙过去问他们怎么回事儿,我和黄道长也紧随其后。
丁梦和陈宏同时看向舒颜,软弱无力地想要开口,但嘴巴就是张不起来,投出来的眼神充斥着求救信息。
黄道长没看陈宏,只瞧了丁梦一眼,就说:“小姑娘邪气蛮重的嘛,来,本道长给你瞧瞧。”
他说完就走过去上下打量丁梦的身子,摸着胡子点会儿头,本以为他看出什么名堂了,谁知开口却说:“嗯~~不错,长得还可以……”
我额头上差点儿没掉下冷汗来,忙跟舒颜说他们中邪严重,可能饿了说不出话来,咱们先找个地方祛除他们的邪气。
从黄道长的表情和举动上来看,他明显心里清楚眼前两人中邪,但他似乎没有要插手的意思。
我们把丁梦情侣扶到公路旁招了辆车,当即就往附近的一家宾馆行驶而去。
路上,我试探性地问正目不转睛盯着前头女司机的黄道长:“黄道长,您既然知道他们……”
话没说完,他就伸手制止:“凌云观只给有缘进山者帮助。”他眼睛依旧一眨不眨地盯着开车的女司机。
我心想其实这黄道长的习惯虽然让人蛋疼,但说话似乎不假,要不然我们也不可能轻易得到凌云观的帮助,或许讲究缘分二字。
驱邪我是驱出经验来了,进了宾馆,黄道长就跟吧台小姐谈人生理想去了,我让舒颜出去买点儿吃的回来。
开了一间屋子,我又忍痛割了一次手指头,疼得死去活来的,调水让丁梦情侣喝下之后,舒颜已经买了两份炒饭回来。
我的血效果非常强悍,不到一个小时,丁梦情侣就相继醒了过来,精神也恢复不少。
他们虽然中邪,但神智还是比较清醒的,知道是我救了他们,趟在床上就对我千恩万谢。
我问他们发生了什么,他们明显很犹豫,最后陈宏想单独跟我谈谈,我就让舒颜回避了一下。
陈宏亲眼看见我喂血给他们喝,看我的眼神非常震惊,他犹豫不决地问我是不是会驱邪。
我没回答这个问题,从第一眼看见他们的时候,我心里就有直觉,他们肯定被什么东西缠着不放。
于是我就把猜测直接讲出来,听得他们嘴巴张成了O型,跟赛了茄子一样无比惊讶。
“刘兄弟,你是不是会那种‘道道’?”陈宏惊讶过后低声细语地问我。
我仍然没回答他这个问题:“你们是不是去龙虎山请道士,中途发生了意外?”
这话又让他们震惊了好半天,各个表现对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把情况给我讲了一遍。
陈宏说他们两个今年才订的婚,订婚当晚他们家来了一个陌生女人,这个女人来就指着丁梦说了一句话:“我要让你们不得好死!”
这句话说完过后,那女人当场就倒地了,众人送她去医院检查,结果医院在这女人身上发现大量“尸斑”,判断这人最起码死了有一个月!
自此之后,陈宏和丁梦身体就日渐衰退,刚开始两人经常做噩梦,后来甚至梦游,醒过来发现两人站在墓地里!
有人就告诉他们,去龙虎山可以医治此病,但陈宏的父亲是个中学老师,不相信这种事情,一拖再拖,就成这样了。
前天他们终于鼓起勇气出发去龙虎山,还遇到了我和舒颜。
他们因为等不及,到了窿市趁着夜色就进了山,最后在一线天被一只怪物给追得四处逃窜,还是一只拿着竹竿子的猴子把他们推出一线天的。
我点点头,也没怎么惊讶,因为之前发现一线天洞穴里那两个包时,我就怀疑是他们两个落下的。
因为当时就他们两个说要进龙虎山,在路上买了新包,这点不难猜出。
陈宏和丁梦忍不住都哭着鼻子求我帮帮忙。
我也不能骗他们,就说其实我也不怎么懂,这样吧,你们留个电话号码,过几天有时间,带人去你们家看看。
黄道长可是凌云道长的师弟,我就不信他会见死不救,等把吊魂树收拾完后,再请黄道长去帮帮忙,大不了让陈宏花点儿钱,黄道长不去都不可能。
陈宏答应下来,在我转身要离开的时候,他从包里取了一叠毛爷爷,看起来最起码上千数,死活要给我,说做定金。
我知道他们怕我以后出岔子不去帮忙,无非就是想用定金栓住我,但是哥们儿虽穷得叮当响,也绝不会坑别人的钱财,事情都还没定下呢,鬼知道黄道长会不会出乱子。
我从钱里取出一百块,说这是刚才为你们开房和车费钱,其余的我无功不受禄,至于帮忙你们,我会尽力而为。
说完我再也没犹豫,转身就出了门。谁知他们俩当即就跳下床来,说要跟我们一起回省城。
我心里一阵无奈地笑意,看来他们已经受到夜雾极大的惊吓,不敢再呆这儿了。
他们两个虽然身体还很虚弱,但也能正常走路,我也没推辞,叫上舒颜,我们三人就下楼去找黄道长。
为什么要找?这家伙不知道跑哪儿去了,问柜台小姐,她说刚才有个女士退房走后,黄道长就跟着出去了。
我差点儿没气吐血,这家伙一看见美女肯定就得跑腿,这还真是个蛋疼的事情。
没想到我们就在宾馆外面的一个公交站点找到了黄道长,此刻他已经脱掉了道袍,整了一件西装穿身上,头发也换了个汉奸造型,看起来倒是还蛮洋气的。
他坐在椅子上似乎在看报纸,结果我们走近时,他哪儿是看报纸啊,就一本女人不孕不育……免费人流,痛……等等的医院宣传单,他丫还看得津津有味儿……
我叫他他还不理会我,还是舒颜一句话把这家伙给请上车的。
下午两点多我们上的火车,到了省城已经是晚上八点,陈宏他们两个回家去了,我和舒颜带着黄道长去广场。
夜色下的广场,人流稀疏,夜宵摊上时不时能看见一些女孩子打包带走,但她们并不敢在广场上停留。
吊魂树孤零零地杵立在原地,树叶随风飘摇,一想起那些犹如布条的鬼魂,我鸡皮疙瘩没忍住起了几层。
我叫舒颜自己先回家去,接着带黄道长走到广场的旗台上,满脸畏惧地指着吊魂树说:“黄道长,您看,那就是吊魂树!”
他负手直勾勾地盯着对面,眼神中带着丝丝色迷迷地眼神,良久才说:“不错,长得还可以。”
我愣了,心说你丫不会连树妖都不放过吧?
我问他:“黄道长,那您啥时候开法收妖啊?”
谁知这老东西又不理会我,自言自语道:“真心不错,要是不吊死可能更好看。”说着他又四处张望广场,我知道他是在寻找女性的身影……
妈的,我要是凌云道长,肯定把这家伙那玩意儿给切掉,给他戒戒瘾,太没个正经了。
黄道长走到一家烧烤摊上选了个位置坐下,点了一大把烧烤,让我吃完再走。
我心里冷冷一笑,心说想坑哥们儿钱,嘿嘿,不可能。
他坐在位置上,眼睛一直盯着这家烧烤摊的老板娘瞧,我一看,这家老板娘长得还不错,原来这家伙只打这个心眼儿来的。
不过黄道长时不时会有一个奇怪的动作,就是偷偷瞄广场上的吊魂树,并且嘴里隐隐间在念叨着什么,但我听不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