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王江十三才靠近我的身边,收魂盅便是一阵颤动,透骨幽冷冰凉的气息瞬间弥漫在四周,这阴冷气息恰好与鬼王身上散发出的阴冷气息相互稳合,我所站的地面竟然都结起了一层薄薄的霜。
我知道鬼王无心害我,若要杀我根本没有必要与我说这许多,当即凝神静气盘膝而坐,体内运转南海内修功法沿着四肢百骸不断冲击,而头顶之上,鬼王的手刚触碰到我身体的时候,瞬间我就感受到一股更加强大的气流从头顶灌入我的全身,然后与我体内的气流融合开始冲击我的奇经八脉!
足足运转七七四十九小周天后,夹杂着鬼王的磅礴气流已经贯通了我的全身,我甚至能感受到将我以前堵塞的气血以及经脉全都打通,让气流运转得更为舒畅。
就好像泄洪一般,洪水找到了出口汹涌的冲出,让我瞬间痛快得想要高声呼啸。
此过程总共耗费半个小时之后,我隐隐能感觉到体内气流更加纯正了,而鬼王也在此刻松开了手,不等我站起,他又再次一把抓住我的右手,随即他的右手手掌也同时伸出与我的掌心吻合,顿时一股极度滚烫的感觉猛然就从掌心之中传出,我想要缩回手掌,但鬼王却死死的抓住,丝毫没有理会我的挣扎!
又持续了小半个时辰,那滚烫的感觉才慢慢萎缩然后变成了清凉的气息,鬼王缓缓的缩回了手沉声道:“以此镇魂勾动收魂盅,便是驱动收魂盅的方法,用起来更加得心应手,有了这镇魂印,就算有人起了贪婪之心想要抢夺收魂盅,你也多了三分自保的本事。”
我有点木讷的抬起了右手手掌,顿时就看见掌心之中不知何时竟然多出了一块黑色的污迹,而这污迹竟然慢慢的开始渗透进我的掌心皮肤里面,仅仅几秒,那些黑色污迹已经全部融进了掌心,化为了两个黑色的繁体大字镶嵌在我的掌心之中:
“镇魂!”
这两个字如烙铁烙印在我手上一样,栩栩如生似有脱体而出之感,且上面不断传出森森阴冷气息,与收魂盅内的气息大相径庭。
不但如此,以前我拿着收魂盅只能感受到收魂盅就是一个东西而已,一件能收鬼的法器,是厉鬼的克星,而现在我拿着收魂盅,却有一种骨血融合的感觉,仿佛更加的得心应手与它连在一起一般,这如何能不让人惊叹?
我当即就起身恭恭敬敬的朝着江十三行礼大拜,心里面却是极其复杂,没想到几个时辰前还要杀我的鬼王一朝顿悟之后,整个人不但少了那股杀气,还与我发生了这些事,让我更上一层楼,我对他确实心服口服。
江十三哈哈大笑:“受你一拜我也承得起,小子,他日若让我知道收魂盅埋没在你手中,我定会取回再寻他人传承下去,你可千万别让我失望!”
说完他一把从怀里掏出了一本残卷随便的扔给了我道:“这是当年我在一个鬼魂手中拿到的刀法,觉得有点意思,今日一并赠送于你,以后好自为之吧!”
说完大笑三声,看着远方黑暗的天空朗声道:“昨日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数百年没回苗疆了,彩云,咱们走吧。”
说完他牵着彩云的手慢慢的踱步朝着远方走去,我站在后面喊:“前辈,那村子里的人与白友?”
江十三远远的声音传出:“我走之后,一切蛊毒都会消失,那姓白的人也可以安安稳稳的过后半生了。”
我再次弯腰一拜,等鬼王与彩云走了之后,我才把地上的那本残破书卷捡起,发现只是一本残书,只有上半卷,卷首写着“镇压山峦十二刀”,内容却只有寥寥几张纸,但却十分精深,我也没时间细看,收好一切转身朝着四方村山下狂奔而去。
…………
山下四方村村口,我到来的时候发现甘凤池与龙虎山老道已经走了,只有白羽还站在原地扶着白友坐在地上,白友已经悄然醒转,但是双眼迷茫似乎还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关于白友,我只能说要不是他跟陈可晴牵扯上关系,他也不会遭受这一切灵异事件,但世间因果难以说清楚,如果白友不认识陈可晴,那么陈可晴也不会怀上白友的孩子,白友也不会闹离婚,陈可晴更不对堕胎去西双版纳,也更不会遇上彩云!
我忽然觉得很头疼,很多事都不是能解释出来的,尤其是面对白羽这个警务人员,我现在仍然还是逃犯,虽然她看到了一切过程,但真要解释我实在不知道从哪里开口。
我还没说话,白友忽然看见了我猛的站起来一把抓住我的手激动的道:“是向南小兄弟啊,老胡呢?我的事情怎么样了?”
我看了看白羽,白友额了一声道:“没事,我刚才跟小羽说了很多事,她已经明白了。”
我对白友道:“你的事已经彻底解决了,以后不会再有脏东西纠缠你,村里的百姓也都没事了。”
白友又问:“那陈可晴呢?”
我道:“害你的那个人不是陈可晴,只是占用了她的身体而已……”
说到这里我忽然顿住,猛的就想起彩云跟江十三已经回苗疆了,那陈可晴怎么办?彩云现在所用的就是陈可晴双魂中的一魂啊。
想了想我又释然了,陈可晴虽然失去了一魂,但只要找到另外那个魂,她也能醒转,只是以后成为了阴阳眼而已,倒是无伤大雅,当即我便对白友道:“明天你去城郊道观找几个做法事的道士来为陈可晴叫魂,醒来后就可以了,只是她醒来后会失去一个魂,成为阴阳眼。”
白友听完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我的肩膀道:“小兄弟啊,这次多亏你跟老胡了,若不是你们我这把老骨头也不知道能不能撑过去,你的事刚才小羽也跟我说了,你现在告诉我,你的事到底是不是灵异事件?”
我并没有把胡齐全的事告诉白友,毕竟照我猜测,日后胡齐全肯定不会再与白友联系,这种事与其告诉白友不如让他不明白最好,想着我自己的事情,我忽然想到我眼前的这位不是南山县的老领导吗?而且还不用解释,他自己就知道很多隐秘事情。
当即我对他点了点头道:“蓝浣溪当初确实是被我们连累的,但人已经被江湖上的人带走了,一时之间我也不知道她的下落,而我的事情其实就是灵异事件,老领导,我只希望能撤销我的通缉令!”
白友摆了摆手道:“这不是大事,刚才刑警队的小陈已经来过,我已经叫他们走了,特地在这里等你回来,你的通缉令我一回去就立即帮你撤销。”
我点了点头道:“既然如此那就多谢了,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告辞了。”
说完我转身要走,白友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没说出口,只能上了自己的车,朝着夜色之中飞奔而出。
我深深的叹息一声,现在事情总算是了结了,我也应该起身去洱海赴约了,离九月十五之期越来越短了。
从四方村出来摸黑顺着柏油马路走了十多分钟,忽然一阵汽车的轰鸣声猛然朝我的后面传来,我急忙回头,一辆越野车就停在了我的身旁,车窗缓缓摇下,白羽的头探了出来,声音清脆的道:“喂,大半夜的去哪里?又不是苦行僧,上车吧我送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