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欠他的啊,没有办法。
  “简安?替身?你真的以为,她死了我能够一辈子心安理得的生活一辈子吗?替身?当年找她,让她离开我的时候,你可知道,你自己有多么的好笑?多年前,是你说她是你最喜欢的儿媳妇,到后来,你是怎样践行你的诺言的,你是把她推进监狱,你是怕她出了监狱之后还能够活着回来,所以你千方百计的找到她,一把大火,你就想要杀死了她,这样她就真的回不来了。你是我的母亲,我从来都不知道我的母亲这么厉害,这么无所不能,做了这么多的,无人知晓!蒋女士,自己当导演这么多年,你可知道自己最可悲的在哪儿?”顾霆说出这番话的时候,蒋碧的心都停止了跳动,顾霆说的什么意思?
  “你说的什么意思?简安和戈弋有什么关系?”当蒋碧问出这样的话语的时候,顾霆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的说道:“简安才是真正的戈弋,你以为我真的会痴了,呆了?魔症了,会对一个替身那么上心?你一定不会想到,她就在你的眼下生活,你一定不会想到,她就在你儿子的身边,你一定不会想到,她能够在那场大火中活下来!你一定不知道,她有一个5岁的孩子,你一定不知道,当你以为你才是最大的胜利者,你才是最聪明的人的时候,其实自己是最蠢的人,蒋女士,就连我都以为,我是顾霆,我是顾城的哥哥,我只是为了履行顾城的诺言,要照顾她,照顾好她,我一遍一遍的这样告诉她,我是顾霆,我是顾霆,我是顾霆,我是顾城的哥哥!去他妈的顾霆!统统都去死!”顾霆似乎就像是疯了一样,他的眼睛腥红,似乎整个人都陷入了癫狂一样。
  蒋碧站在那儿,就那么愣在那儿,顾霆说的是什么意思?到底是什么意思?简安才是真正的戈弋,她当年受了那样的待遇,遇到了那样的事情,后来她就改头换面的生活在临安,不联系谁,不告诉谁,就这样一个人闷闷的看着所有人的笑话!
  她果然是戈弋。
  蒋碧,她没有办法软下来,面对顾霆这样,她做不到说让顾霆这样疯狂的闹,如今还有什么办法呢?还能怎么样?
  “顾霆,那你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你如今问我想怎么样?会不会太迟了些?我给她打电话,我问她那个回来的女人是假的,她为什么不揭穿,然后一个走了,你知道她回答我什么吗?她说,真真假假都没有关系了?她问我,我是不是真的?这个问题这么多年,一直困扰着我,我是不是真的?你告诉我,我是顾霆吗?我是顾霆吗?我是吗!!!”顾霆是真的疯了,他最难过的不是这么多年的愧疚和夜不能寐。
  他最难过的,是对着自己最爱的女人说,我是他哥哥,我替他照顾好你!
  他最难过的,是一遍一遍的把自己伤害过的人,再一遍一遍的伤害。
  他说,简安,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简安却告诉她,这个世界上最残忍的人是他,第一个伤害她,第一个对不起她的,都是他,所有的祸事都因他而起。
  其实她才是这个世界上狠心的人,她明明看穿了一切,明明看到他无地遁形,她明明知道眼前这个人其实就是自己当年的青梅竹马,就是自己最爱的人,可是整整的两年,无数次的见面,她不曾露出一丝留恋给他。
  她陪他演戏,她陪他哭,陪他闹,陪他做这个世界上最蠢最蠢的傻瓜!
  她说,她曾经我以为没有了爱情,没有了顾城她会死的,到后来她才知道,其实爱情死不了人,它只会在最疼的地方扎上一针,然后欲哭无泪,辗转反侧,久病成医,最后百炼成钢。
  他找简安的时候,她已经是现在这副容貌了,他问她好不好,她当时什么都没有说,只是站起身子然后紧紧的抱住他,他以为,那是一个平常的拥抱,可是如今才明白,那是戈弋给他的最后一个拥抱。
  过了两年之后,她给了他答案,一字一句都是戳着心尖,这一辈子,都难以愈合。
  顾霆望着蒋碧说道:“你知道吗?我一遍一遍的对着镜子说,对着所有人说,我是顾霆,我是顾霆,其实都好容易,只是对着她的时候,我每说一次,针就扎心尖一次,我每一次说完,我都好想告诉她,弋弋,我是顾城啊!可是我却从来都没有说出来过!”
  “你知道是什么感觉吗?我每一次说完,她会陪我闹,然和和我吵,她会撕心裂肺的告诉我说,顾城死了,他死了很多年了,妈妈,你知道吗?她明明知道我是顾城,但是她一遍一遍歇斯底里的说这顾城已经死了的时候,她的心中有多绝望?我又是有多么的不堪?其实我在她的心中,就是已经死了,早已经死了!你如今问我想怎么样?我想请您告诉我,我还能怎么样?我去找她吗?我去请求她原凉吗?我去告诉她,我当年是无心的,我去告诉她,我的母亲是为了我好,所以想要置她于死地?你想要我去告诉她,当年所谓的一切都是你编排的戏码,而我只是你们争夺财产的工具?而她就是那个被伤及无辜的人?请您告诉我?我还能怎样?”顾霆的一字一句,声声泣血,蒋碧就站在旁边,听着顾霆的话语之后,身子摇晃着,瞬间就跌坐在一旁的椅子上了。
  从当年顾城知道自己被骗了之后,一直到如今,他都从来没有过怨言,只是他一直都在找戈弋。
  而她害怕戈弋回来坏了所有的事情,所以,便设计放了那把火,她以为戈弋死在了那场大火中。
  殊不知,她没有死。只是全身被烧伤得很厉害,几乎是全部换了一个人才能够出来见人。
  那一年,蒋碧是没有办法,顾霆在国外已经徘徊在生命的边缘,而顾城是次子,顾家祖上有遗训,家产只传长子,其实顾家在马兰西亚那边家族很庞大,旁支也很多,他们家是老大家,继承老太爷遗产的也就是顾霆,若是顾霆死了的话,那些所有的东西就和他们家没有任何关系了,所以只能让死去的是顾城,活下来的是顾霆。
  在这个年代里,改头换面,并非难事。
  顾霆有未婚妻,但是是定下的娃娃亲,还不知道顾霆已经病重,所以被蒋碧带回了国内,还和顾城发生了关系,在后来未婚妻怀孕被戈弋知晓,便再也瞒不住。
  顾城和戈弋两人争吵,便发生了后面的悲剧,若是悲剧,也是蒋碧设计给戈弋的悲剧,是她和顾城都不能避免的悲剧。
  顾城假死,而顾霆却是真死,出来指证戈弋因为仇恨杀了顾城,真正的顾城却早已被转机去了国外,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的顺理成章,视频,认证,还有那个未婚妻怀孕的事实,戈弋是仇杀,她就是恨意泠然的杀了顾城,原因就是顾城背叛了她们的爱情,在临安闹得沸沸扬扬,一年又一年,老师讲课?举反面教材,不要早恋,就算分手也要和平分手。
  一个戈弋,就这样为了一个男人,毁了自己的一生,是所有的最悲痛的教训!
  可是事实呢?
  是蒋碧要那个人杀了戈弋,结果杀戈弋不成,反而刺到了顾城的身上,所以他走了,最后恶毒的蒋碧想起了那么一个招数,让戈弋去坐牢!
  这个世界上,再也没有人比蒋碧更加狠心了。
  再也没有了,顾城一觉醒来,被困在屋内养病,和外面的所有的一切都断绝关系。只是出院的时候,他就变成了顾霆!
  而顾城,已经死了!杀死他的凶手,就是她的女朋友戈弋。
  他后来疯了似的找戈弋,但是早已经找不到。
  蒋碧看着顾霆,他几乎是进入了一种癫狂的状态,她从来不知道,这些事情在顾霆的心中印得那么深,那么深。
  顾城长着么大,第一次哭,就算是当年发生了那么大的事情,戈弋坐牢,然后监狱暴动之后,她不见了,他找戈弋找到绝望,他都不曾哭。
  可是如今,他的眼泪流了出来,他让蒋碧告诉他,他如今还能怎么办?还能怎么样?
  她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一句都说不出来。
  “这辈子,你就真的非她不可吗?这辈子,你就真的不能给忘记她吗?”蒋碧望着他问道。
  “那你告诉我,我这辈子还能怎样?”
  翌日里,顾霆辞职了,离开了临安,无人知道他的去向。
  临安的一切,似乎都还是没有变化的,似乎又出现了很多的变化,就如,顾霆走了,戈弋外保就医,外面都在谣传,西衍和戈弋就要结婚了。
  简帧就坐在西衍的对面,她的目光有些怪异,看着西衍许久才说道:“你什么意思?”
  “简大小姐指的是什么?”
  “你为什劝戈弋去坐牢?亦或者我也该问一句,你为什么又答应要和她结婚?”简帧的话语有些阴冷,她对西衍,从简安离开之后,就没有什么好脸色。
  “没有什么意思,只是要她承担自己该承担的事情而已,答应她结婚?我从来没有答应过,我和安安虽然签了离婚协议,但是离婚证书还没有领。”西衍说完,简帧皱眉,更加的不解。
  “你的意思是你和安安还能够复合?”简帧的嘴角扯着一抹嘲讽的笑意,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样奇怪的男人,当初对安安的那一股子决绝到底去哪儿了?
  如今人已经走了?他才在这里演苦情?演不舍?简帧此生最讨厌的也就是这样的人!
  感觉虚情假意,假惺惺的。
  “我的事情,似乎和简大小姐没有什么关系。”西衍说完,起身就要离去。
  简帧在身后喊道:“可是戈弋她是我的妹妹,怎么叫和我没有关系?”
  西衍驻足,缓缓的转身望着简帧,慢条斯理的说道:“她真的是你的妹妹吗?”
  “你什么意思?”
  “字面上的意思。”西衍说完离去。
  离去之后,西衍开着车回了公司,东赫见到他回来,跟着汇报工作上的各类事情,这些日子都是沈靖柔在管,他几乎是没有怎么上心。
  如今忽然间回来,让东赫有些惊愕。
  “以后工作的事情,还是照旧吧,我只是来拿一个东西。”西衍说完进屋,从抽屉中翻出了一个文件袋,里面是他和戈弋的结婚证。
  不知为何,他看着结婚证,想起了那一天的样子,他的奶奶很喜欢简安,从第一眼见面的时候就要他娶简安,他还记得,当时简安和老太太说的话语,那天老太太和简安说的话:我知道你一个人带着孩子这么多年,肯定吃了不少苦,西衍混账,以后奶奶肯定帮你教训他,可是不能说气话,为了你也为了孩子,铁铮铮的事实,孩子就得喊那混小子爸爸,所以你们肯定要结婚的。”
  简安当时说,无意打扰到他们的生活,很抱歉,可是婚姻是两个人的事情,还需要有爱情作为基础,她对他真的是只闻其名不知其人,关于孩子,感谢错爱。
  一番很官方的话语,她说出来有些拗口,但是她还是据理力争的说着。
  那个时候,西衍知道,她是真的不想和他结婚。
  西衍还记得,当时老太太分明就很不高兴,可是可能也是心疼简安的缘故,没有太多的严词,只是说没有感情以后可以培养,况且,你们都已经有一个孩子了,为人父母,就要为孩子考虑。老太太的话语让简安不知道该如何解释和推脱,众人都是担心男方不认孩子,简安一直以为这个很好,这样她可以省去很多麻烦,或许那个时候的她从没有想过,有人会急巴巴的来认她和孩子吧。
  因为孩子结婚,不是他和简安的本意,那个时候的奶奶,说是看中身体健朗,可是他们都知道,没有多少日子了,唯一的遗憾就是没有看到他结婚。
  所以,他满足简安的一切要求,领了结婚证,简安和他都各有爱人,都自诩意志坚定,在无数黑暗的岁月中能够坚守自己的心,他没有做到,简安也没有做到。
  第一次去跟随着他回西家的那一天,家中很热闹,几位哥哥和嫂子也都回来了,特别是自己的母亲,她很喜欢简安,似乎就像是上辈子就是母女一样,比任何人看起来都合拍。
  新媳妇进门,都是要收红包的,爷爷奶奶给了红包,爸妈也给了她,结果过后简安都拿来还给他。
  西衍蹙眉,当时他只是觉得,这个女孩很傻,新媳妇进门不都要收见面礼吗?
  她把红包递给他的时候说:“这个怎么弄?”
  “什么怎么弄?爸妈给你的,你就收着。”
  那个时候的简安说:“是你爸妈给的。”
  那天从老宅回到西沉也是,她似乎是一点儿都没有意识到自己其实嫁了一个长期饭票,以后不用工作,想做什么都可以。
  给她银行卡和钥匙的时候,她不要。
  他冷淡的说过一句话,记着我们的身份,孩子喊我爸爸,那我就是,我妈承认你是儿媳妇,那以后你就是了。
  她当时听过之后,只是微微蹙眉,许久之后,他都进屋了,她还站在门外,看着手里的钥匙,沉甸甸的,应该不止这一个房间的钥匙,再看那一张银行卡,她有些愣神,长而微卷的睫毛在夕阳下投下阴影,低着头,发着呆。
  那天他进屋之后许久都没有听到身后有动静,放置好衣服之后回过来看,她还是一副呆萌的模样,有些傻气,微乎其微的皱了皱眉头,点燃了手中的香烟,烟雾从嘴角缓缓的飘散,许久之后她还没有回过神来,他灭了手中的烟,走到了门口,他的脚步很轻,不知道为何,如今他还能够清晰的想起当时的心情,他当时确实有那么一瞬间,害怕惊醒了她的梦。
  但是被他惊扰的简安,抬眸望着他都是一片迷茫,但是仅仅片刻她就反应过来了,她说了一句让他没有想到的话语,她说:“我不出名,也不会有娱记跟踪,但是你不一样,所以住在一起的话估计很危险,反正我们也是各有所需,所以其实没有住在一起的必要。”
  那个时候的她,全身都是冷的,一个人是冷的,变暖的时候不容易,可是变暖之后再次变冷,却只要一瞬间就会凝固,以后想要再去暖,就太难太难。
  在后来的岁月中,他们吵过,闹过,冷战过,无数次他都因为她学会了低头,在那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