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发商的人很快到了,我打开门,那个人手里拎着袋子进来,咣当一声倒在桌子上。
  两大捆百元大钞从里面滚出来,正好二十万。
  看着那些崭新的票子,我不由得心头一热。
  不过,怎么安置定金也成了问题,放在这肯定不行,弄不好就被人给偷了,这可是救命的钱。
  我咳嗽两声,“能不能把钱先存我卡里。”
  “当然行,我们孙总说了,只要能办好这件事,另外八十万立刻到账。”
  这一次我才知道,什么是他妈的有钱好办事,一百万在普通人眼里,一辈子都赚不到,但是在这些人眼里,根本不算钱。
  “走吧。”
  我拿了黑袋子从里面出来,先是去了一趟银行,很快手机里发来消息,我打开手机,看着后面长长的小数点,我一时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二十万到账。
  这笔钱不能动,这只是定金,事情还没办完,所以,这笔钱还不能完全算是我的。
  “要不要给你们写个欠条?”
  带头的那个人摇了摇头,“不用,孙总说了,信得过。”
  这一次,我算是尝到了和有钱人打交道的好处,阔气!
  二十万,根本不在乎,当然,我也坑不了他,如果不能把那件老宅子的事摆平,我根本跑不了,这种人肯定是黑白道通吃。
  我上了车,车子是那种加长的越野,位置很宽,躺在里面很舒服,我翘起二郎腿,有钱人的生活就是好。
  车子一直朝着废弃工地开去,远远的看到三栋建好了还没有预售的大楼,后面就是一大片荒地,那天天黑,我并没有太看清楚,这一片荒地面积确实不小,难怪开发商会着急,这么一大块地,只要地基挖好,上面开始动工,那边就可以开始卖房子。
  几乎老百姓天天盼着房子降价,那些专家也天天分析,中国的房子已经饱和,完全饱和,没有发展的空间,最蹊跷的是,房子的价格永远都不降,这里面的鬼感觉比那间老宅子还要让人捉摸不透。
  当然,这些事和我无关,我们这样的屌丝,根本不敢奢望在大城市里买一套属于自己的房子。
  车子停下,我从上面下来,守在工地的那些人听到声音快速从里面钻出来,有几张面孔算是熟悉。
  “小伙子,你真的来了。”
  “来了,答应你们的,肯定不能忘。”我笑了一下,然后朝着荒草掩映之中的老宅子方向看了一眼。
  不仅是我,那些工人也朝着里面看,“还是算了,我们最多是拿不到工钱,还可以再去赚,这老宅子邪门,如果真的出了事,这辈子就没了。”
  虽然是白天,这里还是透着一丝恐怖的气息,尤其是那间老宅子的周围,荒草不停的疯长,有的地方已经长到一米多高。
  老人是为了我好,可惜,我没有选择。
  这一切都是钱在作怪,不清楚,到底是谁发明了这个万恶的东西,多少人为其疯狂。
  “没事。”
  我深吸一口气,手里拎着黑袋子往里走,那些人一直站在后面看着,随着我走进前面的荒草丛,那些人的影子逐渐模糊起来。
  我远远的看到了那间老宅子,可能是走的路线不同,上一次,我从里面冲出去的时候,并没有遇到这些半人高的荒草。
  随着我靠近,脑袋嗡的一下,紧接着是一阵刺痛感传来,那一下非常突然,几乎是在我迈出那一步的瞬间发生。
  那种感觉就像是有无数根针刺向我的脑袋,很真实,我捂住脑袋,根本不管用,这一刻,我想大声喊出来,突然发现,我居然无法发出声音。
  我的嘴巴张开,喉咙在动,但是声音并没有发出,这是怎么了?难道接下来我也会和那些人一样昏倒在地上。
  难道那一晚真的是一个意外?这就是一间不想被人靠近的老宅子。
  不行,为了娘,为了尽快还完赌债,我必须接下这个买卖,那一刻,我想到娘哭泣的身影,不由得心头一酸,说来也奇,那种刺痛的感觉消失了。
  这是怎么回事?
  我愣了一下,然后迈出了第二步,第二步没有事,我继续往里走,心里默默数着,当我数到十八步的时候,已经走到了那间老宅子的门口。
  朱红色漆的大门,整个老宅子周围虽然尽显破败,但是老宅子的风格还有面积来看,曾经住在这里的,肯定不是普通人。
  这样规模的老宅子,光拆迁费应该就有几百万。
  几百万的拆迁费,不敢相信,这居然是一间无主的鬼宅。
  如果老宅子顺利拆了,我岂不是帮开发商省了几百万,如果这么算,他给我的一百万简直赚大了。
  靠,居然被那个老小子给算计了,无奸不商,确实是这个道理,这一百万的好处费,看似贵得离谱,不要忘了,这里这么邪乎,几乎没有人敢来,所以,我就算开出更高的价钱,他还是要乖乖接受。
  算了,就算是为了那些可怜的民工,如果工地不开工,他们就拿不到工钱,我想着这些事,刚才心头的烦闷感慢慢消失。
  我已经走了进来,这个时候,站在后面的那些人,肯定会觉得不可思议,因为,这些人为了尽快拆掉这里,几次想要靠近这座老宅子。
  结果都是一样,没有人可以靠近这里,不管是人还是车,就算是天上的飞鸟,飞到这里都会直接掉下来,在这些人眼里,这就是一座无法进入的鬼宅。
  我继续朝前走,上一次来的时候,门是开着的,这一次不一样,大门紧闭,上面有两个铜环,时间太久,铜环上面已经长满了红色的铜锈。
  怎么才能打开这道门?
  应该不是用手一推那么简单,这里面一定有蹊跷,我掏出桃木剑,桃木剑顶在木门上,然后慢慢的用力。
  那道门纹丝不动,几乎和我想的一样,别说进去,想要打开这道门都不容易。
  我收回桃木剑,进门烧香,这是我们这一行的规矩,又叫拜门,这种做法和拜庙差不多,其实就是表达一下自己的心意。
  想到这里,我掏出里面的香炉,抓了一把纸钱放进去,然后点着,顺势拿出三根香插在里面。
  香很快烧完,我站起来,再一次推了一下,还是纹丝不动,这就怪了,总不能连门都进不去。
  难道是我的方法不对?
  我看着门上的两个铜环,会不会是这个,这个铜环就是古代专门用来叩门用的,虽然已经破旧不堪,应该还能用。
  我拿起桃木剑,挑起其中一个铜环,随着桃木剑收回,铜环落在木门上,随着声音传出,那道木门居然缓缓打开。
  那阵嘎吱,嘎吱的声音不断传进我的耳朵,随着那道门缓缓打开,我顿时紧张起来,因为根本不清楚,这间可怕的老宅子到底有什么东西。
  我站在那看着,就是这么神奇,我之前用了那么大力气,木门完全没有反应,这一次只是用铜环在上面敲了一下,那道门居然自己开了。
  看着那道门缓缓打开,我连忙又点了一把纸钱,看着纸钱就快要烧尽,连忙朝着门缝里丢了进去。
  门开了,我站在门口,抱起地上的香炉,拎着桃木剑往里走,就在我迈进去的那一瞬间,身后的木门咣当一声居然关上了。
  我吓了一跳,桃木剑挡在身体的前面,然后朝着周围看去,我又看到了那盏没有油的鬼灯。
  这盏灯,一旦到了晚上就会亮起,最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里面的油早就烧干,但是从来不会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