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猿和御手洗两人立功心切,也不知道那禅门和尚的来头,便兴冲冲地要去把他赶跑,拦都拦不住。
  我有预感这两人会扑街,果然,没过久就听到他们败退的消息。硬是仗着护山阵法玄妙才能全身而退,一如朝天阁,脸都黑了,自称没面见我。
  我大怒,不看僧脸也看佛面啊,打徒弟就是打师傅的面啊。此刻,火麒麟正在阵中和那禅门和尚战斗呢,兀自不分胜负。
  我喝了酒,全身充满亢奋,早就坐不住了。所以也不顾什么排场了,架起筋斗云便往山下赶去,我倒要看看这禅门和尚到底是何方神圣。
  还没下得山,就听见声声战斗。
  那和尚道士倒有几分能耐,已经闯过了三道大阵,此时正在大周天聚火阵中和火麒麟战斗。
  只见这和尚,面皮焦黄,手脚都起了茧,不像寺庙里供奉着的白白胖胖的和尚,却像一般的庄稼汉。虽然面对着庞然恐怖的神兽,却一点也不慌张,固守本位,见招拆招。
  其人奇痩,手里却拿着一个巨型的金刚伏魔杵,挥舞之间却如同无物。
  火麒麟脾气暴躁,见久战不下,咆哮一声,地火喷涌一样的南明离火烧向和尚。
  和尚不慌不忙,打出手印,金刚伏魔杵从天而降下,挡住漫天猛火,看得出他已有些吃力,额头上流出了层层冷汗。
  突然,和尚口中念念有词,混体散发金光,以身受南明离火,如同勇猛的战士用身抵抗洪水,逆流而上。这和尚的修为当真不得了,居然能以身受南明离火,想是练就了金钟罩一类的法术,饶是如此,他的身体表层也起了损伤。
  和尚走到麒麟王近前,单手高举金刚伏魔杵,一招聚火燎天重重击下。麒麟王估计是第一次看到有人敢用身体挡格南明离火,一时间都有点愣住了,等到伏魔杵刚猛袭来,才幡然醒觉。
  我站在云端,见火麒麟有难,忙放出无形剑守护它。
  却见那和尚将击未击出之际,那和尚收回金刚杵,退出战圈合十念叨:“阿弥陀佛,罪过罪过,贫僧居然起了杀念。”
  我本想欲他为难,见他慈悲为怀,不免对他多了几分好感,降下筋斗云作揖问道:“请问阁下是谁?来此地找我有什么事吗?”
  和尚抬眼看我,“你是?”
  我哑然失笑,“你不知道我是谁?又闯上我山头?”
  和尚面显诧异,“我只是没想到,逆天会之主会是这么一个年轻人。贫僧法号怀慈,是禅门南宗慧能大师门下大弟子。贫僧虽然不问世事,但林施主的风云事迹也时有耳闻。施主可能不知道,你可是近段时间修真界炙手可热的新人。”
  听说这和尚是慧能祖师门下,我立马肃然起敬。
  我师傅就是和西方如来作对的,所以连带着,我对和尚也没有什么好感,可为什么偏偏对慧能祖师我心存敬意呢?
  禅宗又名佛心宗。教外别传。禅宗不是汉传佛教,又不离汉传佛教,是中国特色的本土佛教——汉族佛教即禅宗。
  惠能传承的禅宗,让中国人知道佛教不从外来,如众生的佛性本具。得佛心者知佛不从外得,信佛教不从外来。达摩西来传的就是这个心印。惠能指出佛性人人皆有,创顿悟成佛之学,一方面使繁琐的佛教简易化,一方面也使从印度传入的佛教中国化。因此,他被视为禅宗的真正传承人。
  禅宗自初祖达摩祖师起,皆指人心,菩提达摩,下传慧可、僧璨、道信,至五祖弘忍下分为南宗惠能,北宗神秀,时称“南能北秀”。
  举一个最简单的例子,佛教主张不可杀生,一寸泥土中也有无数的生命,种地即杀生无数,是要生出罪的。然,和尚们不事生产,不种地,靠着农民养活。自己不愿背杀生的罪,却让农民去背,张口却是慈悲为怀普度众生,岂不虚伪?
  禅宗打破了这种外传佛教的糟粕,自己种粮食,自给自足,不与人争名利,精心修为。而且不立偶像,主张人人皆可成佛,见心明性。
  所以佛门宗派之中,我对禅门独有好感,当下歉然道:“怀慈大师,抱歉,误伤了您。为表歉意,不如上山一坐,让我向你好好赔罪吧!”
  怀慈大师微微一笑,“不碍事,我来只是传师傅的一句话,说完我就走。”
  “请说。”
  说着怀慈走过我身边,凑在耳边跟我说了一句话,末了,微笑告辞。
  我听完之后,感动之余也有点奇怪,问道:“慧能祖师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消息?”
  怀慈苦笑道:“世道混沌不清,久矣,唯有阁下能拨乱反正,澄清玉宇。师傅不欲施主这样的人,湮灭于灰灰,所以派我来警示。然而,佛道两盟势力强大,而我禅门只是佛盟中小小的一个分支,势单力薄,所以没能出面援助,还请施主体谅体谅。”
  我也笑,由衷道:“慧能祖师未免太瞧得起我了,林某只是一介闲人罢了。烦请怀慈大师替我谢谢慧能祖师!”
  说着我从曲元袋中,拿出一瓶太清玉液,对着怀慈身上一洒。但见他身上的烧伤处已肉眼可见的速度在痊愈。
  “阿弥陀佛,谢谢林施主。”怀慈不悲不喜合适谢道。
  我说:“不敢,我谢禅门还来不及呢,想必你来给我报信也已经冒了很大的风险!”接着我便目送怀慈离去,我又查看了火麒麟,发现他并无损失,想是怀慈大师手下留情了。
  卓雅见我们说话如此机密,不由得有点好奇,“阿云,那和尚跟你说什么了?”
  我看着怀慈远去的背影,苦笑道:“九月九,由慈航静斋和蜀山牵头,佛道联盟在昆仑召开悟道大会,说是谈论玄道,实际上是密谋对付我,夺取宝莲灯,铲除逆天会!”
  逆天会众人听到无不愤怒,上次在香港,慈航静斋已经搞得满城风雨,这笔账我还没和她们算呢,然而他们灭我之心不熄,这才更是联合了佛道两盟商议对付我。
  “岂有此理,自己打不过反而抱起团来了。奶奶的,老大一句话,我立马带上逆天会的兄弟把这群狗崽子平了!”黄华强大怒。
  我冷冷看了他一眼,“光是道盟就是几万人,我们不到一千人,怎么打你倒是给我出个主意?现在可不是说气话的时候。”
  黄华强立马噤若寒蝉,咬牙道:“难道就让他们这么大张旗鼓地集合,然后商议如何对付我们,我们也无动于衷吗?”
  我呼出一口气,对愤怒的众人道:“如果愤怒是火,我的愤怒已经烧得万丈高,我的愤怒一点都并不比你们少,要不是禅门派出怀慈大师来知会我,恐怕我还被蒙在鼓里呢!到时候,佛道两盟的人大军压境兵临城下时,再想对策就已经晚了。好在还有三个月才是九月九,有了三个月的时间,大可想个妥善应对的办法。”
  卓雅也忧心忡忡道:“阿云说得对,我们还是相信怎么办法吧。而且现在还有血族在咱们眼皮底下搞事情呢,这事情得一件件来。”
  我想了想,道:“要出手的最好的时机,就是趁佛道两盟还没有结成对抗逆天会的利益同盟之前,将之逐一瓦解。我自有对策,这样吧,现在由黄华强统帅逆天会部众,雅美负责真言宗的各位兄弟,日夜加紧训练,到时候我自有出处!”
  黄华强和雅美上前,齐声一声:“是,一定不会辜负掌门所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