咄咄怪事。
  我把朱尤皋揍了一顿,而且还把他拿过了的我的东西给要回来,更加丧心病狂地是把他变作了我的‘奴隶’,然而天择宗的大宗主依旧没有露面,好像没这件事发生似的。
  再者,我令朱尤皋动用他的人脉关系,在大唐的时空中寻找类似孙悟空的人,然而还是一无所获。
  师傅好像突然人间蒸发似的,不见了。
  我穿着那穿着那丑得令人发指的制服,在偌大的天择宗打扫落叶。那全无美学理念,而且极其反人类的衣服穿着碍手碍脚,一点都不舒服,身上还刻着一个天字,作为天择宗低等学生的印记。
  低等学生虽然也是学生,却是宗门的杂役,不但要负责各项杂物,而且但凡门中弟子提出事情也要去办。这样惨无人道的过程还维持一年。
  当然,这也是朱尤皋主动要求的,为的就是掩饰我的真实身份。好让别人以为我只是一普通人,师傅尚且下落不明,我不得不掩藏自己的身份。
  然而,我似乎估计错了,穿了这丑得令人发指的制服,不但没有使我隐藏起来,反而使我更加突出了。
  另外,据我这几个星期的生活和明察暗访,大略明白了天择宗到底是什么鬼。
  天择宗建在南疆恶地十万大山,在神州浩土的极南所在,传说那里穷山恶水,盛产的乃是毒虫猛兽。而与中原地带最为明显的分界地方,便是在极南地方,突然如平地崛起一般,高大巍峨的山脉一座连着一座,高耸入云,将南北隔断。
  自古以来,中原丰腴之地便少有人前往南疆,原因无他,一来道路险峻,二来猛兽毒虫、瘴气恶水太多,且土地多贫瘠,无法农耕。
  但天择宗建这里,虽然诸多不便,却也因为这些困境猛兽带来了屏障的作用,多少想进山寻找天择宗的人都不得不放弃,天择宗此乃置之死地而后生,闷声发大财。
  他们教学方式也很奇怪,因材施教,并不拘泥于任何一派一门,所以在这里能学到兵家、法家、儒家、佛家、道家等种种门道。而检验能不能出师功的办法只有一个,到十万大山的万毒谷闯一闯,能活着回来,就算学艺成了能下山了。
  天择宗,顾名思义就是物竞天择,适者生存的意思,天道笼罩下,万物生灵相互竞争,能适应的生存下来。
  这一点上,倒是蛮合我的胃口,所以对这个宗派多出了几分好感。
  然,这个宗派的人对我好像没什么好感。看到我穿着奇丑的制服,有的人冷冷观看,有的人还是拿来取笑,但本着不想搞事的心态,我忍了。
  没办法,谁叫我长得帅呢……
  突然,我注意到一个美女在看我。身材和相貌都绝佳的那种,即使她看上去很高冷,但是我已经注意到她在看我了。
  莫非,哥经历过境界提升,面貌也变得更帅了?心中狂喜,但是很快我就发现她不是在看我,而是……
  要说以后的发展,绝对不必用到峰回路转来形容,因为这发展太过于粗暴了——无数的脏臭的衣服就这么挂满了我的全身。
  我日。
  这时候背后有一个善意的声音响起:“要把这些衣服都洗干净哦,然后,上课不要迟到。”
  我回头一看,却是那天宿舍的狄青。
  我仍然处于懵然的状态,这大家都把脏衣服把我身上扔是几个意思啊?把我当洗衣机吗?
  狄青酷酷道:“傻小子,你还不知道吗?穿上这劳什子的衣服,就要在三天之内承担各种劳逸,以及师兄弟们提出的各种合理或者不合理的体力要求,让你洗衣服,没让你捡肥皂已经算是客气的了。”
  我靠,捡肥皂是什么鬼啊。
  岂有此理,那朱尤皋居然没有告诉我这一点,我以为只是负责扫地清理卫生什么的而已。
  狄青耸耸肩道:“这种制服又名劳力服,是为没有交学费或者惩罚犯错的弟子所设的。我进来的时候也没有交清学费,因此也干过一段时间,算是给你传授一点人生经验吧。”
  脸上虽然冷冰冰的,但是主动过来给我拿开一些衣服。
  我对这冷冰冰的家伙突然生出一丝好感,但是他好像有点害羞,不敢直视我,可能是怕丢脸吧。
  天择宗中分为几个部门,有学习兵法行军打仗、有学习儒家仁义道德的、甚至还有学习治理民生之策的,但无论学习什么,有一样东西都大家都必须学的,那就是武技和修炼。
  我越发觉得天择宗这个宗主要搞事,而且是密谋搞事,一搞就搞个大新闻的那种。
  下午,我在各部老师的指导下整理起练功场所来。
  然后我就在老师的指派下开始整理起教学资料,要求是一边整理一边回答刚才提出的问题。也就是复述。再说简单些就是让我一边回答问题一边干活,教室中就只剩下了我和导师的声音。
  这导师长得非常粗狂,黑铁一样的肤色,络腮卷胡。名字也很有个性,姓沙叫玛特。
  不禁让我联想到杀马特。
  这个沙玛特好像对我有意见,他不断讲解,并不断提问,我不断干活并不断回答,奇怪的是导师只问我一人。
  幸好,我吸收了前世今生累计下来的知识,增添无数智慧,这才能和沙玛特对答如流。
  一时之间,教室中其他人的脑袋全都随着我们的问答晃来晃去,不明白他为什么单单认准了我,这堂课就没有让其他弟子回答问题。
  难道又是因为我太……
  一旦下课,我又陷入了怀疑人生的生无可恋,手中捧着很多臭鞋,接着又是一堆脏衣服破袜子从四处飞来,有一只袜子还搭着脸正好够着鼻子……那酸爽,不要提!
  我顿时火大了,为什么自己要来干这种事?明明朱尤皋的把柄可还在我手上啊,他也敢来动我?我真想把扫把摔了!
  虽然是上课时间,不过只要我愿意,随时可以摔了扫把,然后扬长而去,反正浅水困不住神龙,我要走,他们这儿谁也拦不住我。
  不料就在这时候,沙玛特有意无意地看着我总结道:“世人总囿于门派之间,将大道分为儒佛道种种解释,试图占据天道的解释权。以我看,大可不必,我们是合适就拿来用,不必理会他叫什么名字。佛家有言,非法,非非法。比如小时候,你们学走路,父母要反复教你直立和行走的要领。要领知道的得多,但并不一定会走,到后来,会走了,人们让你总结一下什么是行走的要领,你还说不出来了。但是这些要领你掌握了没有?一定是掌握了,如果掌握不了,还与原来一样,还是不会走路……”
  顿了顿,沙玛特又问学生们:“你们懂了吗?”
  包括狄青在内,所有人都像呆头鹅似的,摇摇头。
  我压住心头的兴奋,这家伙看似在针对我,其实是在开导我。我忍不住问道:“那么老师,既然已经学会了走路,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怎么办?”沙玛特看了我一眼,有点嘲弄地笑道:“自然是融会贯通,学习选择什么方式可以跑得更快!”
  我心中透亮,真是一言惊醒梦中人啊!
  法为人用,是不必拘泥于什么法。法自是人的一个工具。
  我学习了太极玄功、古阵法以及师傅的种种神通,炼制了血蛊和后卿分身。自觉难再有存进,现在被这沙玛特一言点醒,我何不融会贯通,创造自己的功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