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突然发现有一个人很像我的舍友狄青。
  突然想起在演武厅金蚕蛊失控前夕,狄青曾经手中沾满奇怪的粉末,而且他的神情也很可疑。
  师傅说得对,这次外人入侵肯定是有内奸,而这个内奸就是狄青吧!
  先是女扮男装进入天择宗内门攫取情报位置,然而在演武场中做手脚,使得发生外界,正自混乱之际就带人来攻。
  怪不得那边我看到他围着浴巾的模样那么慌张,原来她真的是个女的……亏我还以为她是个好人呢。
  我跟在朱尤皋的身后,目睹城下,儒家军快要攻破山门。
  我知道天择宗弟子所学不同,人虽然多,但是力量使不到一块儿,务必使他们团结起来,拧成一股力量大破之。
  朱尤皋等人大怒,提着兵器便欲下去厮杀。我忙把众人叫住,“敌人训练有素,显然早有预谋。我们这样草草下去,各自为战,终究有力竭的时候,那时该怎么办?”
  虎千山拍着胸膛粗豪:“不然,难道眼睁睁看着这群臭老九欺负到我们的脸上吗?你要怕,缩到后面便是了,不要妨碍着我们守护山门!”
  上官飞燕拉住他,对我笑道:“林大哥,老虎他性子冲了点并无恶意。听大哥言下之意,好像有妙计,不妨说出来。林大哥的想法,定然妙得很。”
  我耸耸肩笑道:“不过说出来大家参详参详罢了,可行不可行也不一定呢。”
  朱尤皋对我又是怕又很有兴趣的样子,也拉下脸道:“你有什么办法退敌?就别故弄玄虚了,只要有效,我老朱以后就真的服了你,而且就听你的了!”
  “当真?”我有点怀疑道。
  朱尤皋点头如捣蒜。
  “那好,以我所见,是化整为零组建摆阵。我这里刚好有一个二十八宿大阵。是我参详道家的天罡北斗阵后,潜心苦思,参以古人阵法,创下这二十八宿阵来,虽然这阵法的本意只用中数十人的打斗,并没想到用几百人的战阵。然略加变化,似乎倒也合用。只是不知道,大家信不信得我过。”
  沙玛特笑道:“林云,你的实力我们在演武厅已经见识过了,而且还得了宗主传授终极剑道。你就不用谦虚了,直接指挥吧!我们都听你的,而且也信任得过你。”
  “好,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请大家屈尊听完发号施令。”
  我们这几百人怎么对付儒家一千多人,也还是一个问题。
  我脑子快速运转,想了片刻,对几人朗声道:“那帮臭老九,积聚千人来攻。我们要是多点人马,便胜了他,也算不得本事。咱们也只用四万人。孙子兵法有言,十则围之,但善用兵者以一围一,有何难哉?”
  接着我让朱尤皋以副宗主的身份将各自为战的弟子都召集过来。
  我站上高台,说着:“我这二十八宿大阵,共分五行方位。但,这阵势变化繁复,非一时所能融会贯通,因此今日之战,要请五位熟悉五行变化之术的高手指挥,后面的弟子须依这五位的号令行事。”
  这几位高手别无他人,以次便是朱尤皋、沙玛特、虎千山、段玉郎以及李万煌。
  中央黄陵五□,属土,由虎千山带人五十,此队直捣黄龙,但其实只是佯攻,负责扰乱敌人视线。
  南方丹陵三□属火。由朱尤皋带人一百,沙玛特也在此中。
  北方玄陵七,属水,由段玉郎带队一百,上官飞燕作为副将。这两队伍负责支援主力军。
  东方青陵九,此路兵由李万煌带队两百,负责协调诸队。
  而剩下的最后一路,一百人的大队将由我自己带领奔杀。我对自己的实力颇有信心,所以我的这一队干的事是最危险的冲杀,务必拿下敌人的首脑。
  在各路的掩护下,我带领的西路一队冲杀进儒家众人之中,一时间把他们冲得七零八落。
  却见儒家的首脑孔敬仁正襟危坐,在阵中,冲得近前,地下突然钻上几百顶纶巾。原来,这孔敬仁也不是省油的灯,一面佯攻,却在阵中伏下伏兵几百,反而将我们这一百多人冲进敌人阵中的,给围了起来。
  这样一来,儒家的败势登时扭转,二十八宿大阵纵横来去,虽将敌人冲乱,要聚而歼之,却已有不能。情知一旦被对面缓过气儿来,就会变成我方劣势。
  二十八宿大阵暗伏五行生克之理,激战良久,我见打不下,纵声长啸,这阵法又是一变,五行逆转,是谓木克土、土克水、水克火、火克金、金克木!
  这五行生克变化,说来似乎玄妙,实则是我国古人精研物性之变,因而悟出来的至理,通阴阳之道,反鬼神之说,我国医学、历数等等,均依此为据。
  这是我累计徐福教下的古阵法,结合我所学而创立的。这些儒家弟子虽然满腹经纶,但对于这种阵法却只是略通,是以阵法连转数次,守御的儒家弟子登时眼花缭乱,不知如何指挥抵敌才是。
  我寻思擒贼先擒王,于是架起筋斗云直取孔敬仁。
  我既已经顿悟了师傅所传的三剑,剑芒闪烁之处,威势骇人。孔敬仁见了,脸色大骇,挥动手中羽扇,组成一个光盾,但被无形剑穿过如无物。
  孔敬仁见我攻到近前,猛地激发浩然正气。这浩然正气是儒家的独特法门,浩然正气存乎天地之间,儒者遇到危难之时,必然会显示出来。
  我和他瞬息之间交手几十招,孔敬仁不敌,御剑便欲逃去。
  这人如此可恶,居然来犯师傅的宗门。师傅对我实在是恩重如山,我即便死了,也很难报答。
  眼见此人逃去,我便舍命去追。
  虎千山也是个不要命的,见我如此,豪气道:“兄弟,我为我先前和你说过的话道歉!你实在是一个好汉,千山也掩护你冲杀!”
  我被他激发了豪气,架起筋斗云狂追孔敬仁。
  儒军的主将被冲击,旁边的护卫自然舍命救护。狄青便是其中一人。
  数百之众,在我筋斗云的冲击之下,如摧枯拉朽般破坚直入,一口气冲到了孔敬仁的马前。
  孔敬仁见势头不好,御剑急驰。
  交战的两边见了这等情势,城上城下登时都忘了交战,万目齐注,同声呐喊。
  他那把也不知道是什么剑,去速极快,筋斗云都追不上。
  我激起了性子,立定云头,祭出金箍棒。金箍棒可大可小,呼吸之间变得捅破天,心想你丫的跑得再快,也不可能比金箍棒的速度更快!
  金光闪耀,锵然棍出。
  眼见那金箍棒犹似流星赶月般飞去,两边瞧得真切,人人目瞪口呆,忘了呼吸。只见金箍棒距孔敬仁背心约有尺许,突然一青衣女人抱琴挡在孔敬仁的身后。
  而此人赫然便是狄青。
  狄青怎么说也算帮过我,金箍棒重达万斤,这一棍子下去恐怕她也得死。心中不忍,于是撤去了金箍棒。顿时云消风静,那股强大的杀气消失无形。
  “我不叫狄青,我叫孔青,乃是孔敬仁之女。”孔青咬了咬嘴唇,“但你要杀他的话,请把我也一并杀了吧!”
  我叹了一口气,不知道如何是好。
  儒君杀了天择宗不少弟子,不杀孔敬仁,难不成给他放了?
  我看向朱尤皋,朱尤皋耸耸肩,“这场战事既然是你主持的,这等事也自然由你处决。到底如何,还看你一句话。”
  我暗骂一句死肥猪,对孔青道:“狄……哦不,孔青,早知道今日何必当初呢。儒家和天择宗本来河水不犯井水,但你今日贸然来攻,我如果就此放你回去,未免太什么了,我天择宗的威严也将荡然无存。”
  孔青咬咬嘴唇,急道:“其实……我们也是被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