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变无穷神仙术,神药不死炼长生。
  正一道一脉既修道法仙术,又习剑技,或锋锐无伦的剑气;或惊天动地的符法;或神妙莫测的幻术,其正一道弟子倾心于悟道和剑法,在此之外,喝酒是他们最爱的消遣方式,温一壶好酒,月下挥洒一试剑法。
  我上山途中,朱尤皋脸色和缓了不少,跟我说了一些正一道的事情。
  正一派和天师教颇有渊源,两教之间发生过冲突,据说张道陵也亲自出马了。正一派的山门是用条石砌成,正中有条裂缝,传说那就是张天师路过此地时与观主张和斗法失利,一怒之下用法剑砍出来的。
  我耳边听着,心中却浮现临行前瑶瑶对我说过的话。她说,宝莲灯虽然可以使人复活,但是每次重聚凝合宝莲灯只能使用一次,而这次机会已经被师傅用过了。
  师傅乃天地所生,石猴化身,又法力无边,所以宝莲灯复活他也耗费了不少灵力。
  换言之,我要是在挑战十三家过程中死了,就真的是死了。
  再也没法回到地球,我一手创立的逆天会、我的那些兄弟、爱人都将离我而去,他们甚至不知道我已经死了的消息。
  “发什么呆呢,到了!”朱尤皋善意提醒道。
  我抬眼看去,但见云山蔼蔼之间,青松白鹤,隐有亭台楼阁,几个道士树下打坐。
  我皱眉道:“猪油膏,你没通知他们,我要来挑战吗?”
  朱尤皋挤眉弄眼道,“书信早就到了,或许人家对你根本就没看在眼中,根本不用劳师动众接待。”
  我汗。
  不过也是,我在这个时空还是个籍籍无名,名不见经传的小子,有什么根由让五大教之一的正一教重视我呢。
  根据规矩,每一脉都可以派出三个人来试炼我,但凡有一个不过即为失败。
  朱尤皋和沙玛特前去探门,看门童子不情不愿地把我们请到正厅,上了茶。
  热茶,到茶凉,续杯再三,然而正一道的人还没出现。
  “岂有此理,你们难不成真当我天泽宗是好欺负的,晾在我们这儿都多久了,还不出来人?”朱尤皋是个暴脾气,摔杯道,顿时碎片茶水四溅。
  一个十二三岁的童子怒道:“小小的天择宗也敢到我教中捣乱,岂有此理!”
  随着他这一声惊呼,五十六个仗着木棍叉子的道人从堂口涌进来。
  我临危不变,此时废话不用太多,拳头硬才是道理。
  然而,我无形剑和金箍棒还没出,仅凭着三十六路猴拳就已经打倒了一大片。
  这些道人想必只是烧火担水,护卫山门的,并未得到真传,所以人虽然多,但是并没有多少实力。
  他们虽然输了,但是还在胡搅蛮缠。
  我气不过,跳到供桌上振臂大呼:“你们要是再不来人,我就当已经胜了三场。正一道不外如是,这样胡搅蛮缠虽然什么一派正道。”
  四周顿时一片鸦雀无声,轻捷的布鞋走路声从内堂传出。
  一个身穿八卦杏黄色道服的老道走出,须发皆白,身后跟着两个中年道人,头发半黑白。一个是掌教的师兄吴清流,另一个则是林宗华。
  来之前,朱尤皋已经给我提醒过,正一派的掌教叫张修,端正一坐颇有威严,一来就对童子训斥道:“清风,我令你好生接待客人,怎么倒和客人打起来了。冲突了客人,该当何罪!”
  当然,这些不过是场面话罢了。
  一个宗门之内,能得到师傅真传的只有一两个人,其他的只不过是攫取名利、劳干杂役的陪练。
  常言道,教会徒弟饿死师傅。所以宗门传授之道都会留一手,而这一代一代地流传下去,大道之道反而越来越弱。现在是大唐盛世,不行干戈,鲜有切磋的机会,所以大师们都是个只会讲些高头典章、玄之又玄的家伙,一旦有挑战临门,便派些门徒试试来人实力。
  如果来人实力不堪,弟子胜了,后面就没事了,连徒弟都打不过,自然没有挑战宗师权力。
  如果来人实力强大,弟子败了,宗师师傅就会斟酌应付。
  现在正是后者的情况。
  一众徒弟群攻而上,无果之后,这张修不得不带人出来。
  我作揖淡淡道:“张大师,您好。我们今日前来所谓何事,相比您老人家已经知道了。那就不要浪费唇舌了,直接开始吧。”
  张修捋着胡子,说了几句英雄出少年的客套话,接着便让他的两个师兄弟跟我比试。
  地点选在山顶祭天的天宫殿。
  这天宫殿,立在千刃危岩,高达数丈,这些大石每块都重达五百斤。这浩大工程令人叹为观止,最让惊叹的是,这座宫殿没有浇筑混泥土,或者一寸钢筋,但石石相衔,宛然天成。
  另外,铜铸鎏金的大殿,重檐迭脊,翼角飞举,大殿中间供奉着真武大帝的神像。
  这一场决斗,张修屏退门人,就连朱尤皋和沙玛特也不能进来。
  这最高处的殿中,只有我、吴清流、林宗华以及张修四人。
  “怎么比试,还请张天师划下道来。”我恭敬道。
  张修让人办了张椅子,坐在殿中真武大帝像下,正襟危坐,对着他的两个师兄弟道:“为了省事,便请吴师兄和林师弟一起指点你吧。林云,你可有异议。”
  我咬牙切齿,心中暗骂:“真是个老奸巨猾的家伙,摆明以二打一,欺负我这个晚辈。嘴上却写得那么轻描淡写冠冕堂皇。”
  最后却道:“晚辈不胜荣幸,那就劳驾两位大师了,请吧!”
  只因为我自信自己的实力,打倒这两个家伙并没什么难题。
  那吴清流五十岁上下,板着脸,手执长剑,青光晃眼。
  林宗华中等身材,两条眉毛软软垂下,手中握着一条黄金棍,另外的手中平握一个八卦镜。
  “得罪了!”我低叫一声,无形剑带起一阵罡风,直刺两个道人。
  这吴清流也不是个省油的灯,反手运剑,剑如青龙,明明我出剑在先,但他的剑反而比我先到。
  我心中大惊,心想这次托大了,忙闪避过。然而,就在此时,林宗华手中八卦镜摇动,反射日光找到我的眼睛上,着实疼痛难忍。
  就在这儿空当,吴清流的剑已刺到我的胸前。
  亏得我闪避及时,才没有被刺中,只划去了一片衣料,但也大为狼狈。
  我心中大怒,你么以二打一,以大欺小就算了,还他妈一上来就是杀手,成心想要我的命不成!
  我盛怒之下,出手就再没有留手。
  然而,吴林两人显然配合多时,有一定的默契。每当我攻向吴清源,后者就用八卦镜照射我目,加上他那黄金棍挥舞之际发出隐隐的风雷之声,能激发雷电。
  哼,你们有两个人,恰好我也有一个兄弟……哦不,姐姐!
  我当下召出后卿分身。
  后卿仰天长吼,差点没把这两道士给吓坏。出手之际,黑风滚滚。
  在后卿的参战下,渐渐地,我把战局掰了回来。
  然而就在此时,天上雷声大作,黑云积聚。
  时不时炸开的惊雷照亮天地,把天宫殿房脊上鎏金铜铸的龙虎鱼马各种珍奇异兽,照得发亮。其中一只金马尤其特别,因为它是全身发黑。一到夏季,便会口吐雾气,飘向苍穹,化为紫霞,同时会对天空发出咻咻的长啸声,道家传言这是海马吐雾,那是给雷公雨师发的信号。
  天上的雷公雨师听到之后,便会火速赶来,马上出现‘雷火炼殿’。
  我看着房脊上的海马发出咻咻声响,突然心生不详,怪不得这几个道人还把场地定在这里,原来竟是想借天雷将我除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