干活的人群中有人背着一个铁制的小水壶,常年戴在身上已经养成了习惯。
听得子先生要水,赶紧便将身上的小水壶递了上来。
壶中有半壶水,子先生见过来,立即拧开了壶盖,让后将清水一下子倒在了那个白瓷娃娃上面。
白瓷娃娃接触到了水,顿时“嘭”的一声炸裂开来。
在炸裂的同时,一个变色的烟圈升了起来,一下子撞到了半空当中的八卦孔明灯。
八卦孔明灯竟然直接被击落了下来,砸落在了杨凤林的脚边。
八卦孔明灯第一次被击落了下来。
这是杨凤林见到过的第一次。
子先生皱了皱眉,并没有说话,而是低着头走了五步,在地上扯了一把不知名的野草。
已是深秋,草木依然枯萎,只有这棵草依旧保持着翠绿。
子先生用鼻子闻了闻,带着一丝浓烈的草味。
等众人一起回到了贺老三的老宅子里面,子先生开了一个药方,然后要老贺头按照药方抓药,然后又将之前已经在荒地上面找到的草交给贺老三,说道:“煎药三碗,用这草作为药引,你的儿子喝下三碗药之后,自然无事!”
老贺头听着子先生这般肯定,千恩万谢带着众人散去了。
待众人走过,子先生看着贺老三,问了一句:“今天那白瓷娃娃你有没有印象?”
贺老三仔细回忆了一下自己三十多年的生活,确定不曾见过,当下摇了摇头。
“那是一种很厉害的邪术!”子先生接着说道,“如果你的父亲或者祖上,生前得罪过什么人,而这个愿意牺牲自己的性命来施展这种邪术,那么你所遇到的请款也就不足为奇了!”
“啊?”贺老三只觉得脑袋之中一阵轰鸣,赶紧开口问道:“子先生,那现在怎么办?”
今晚的那具死尸,贺老三是亲眼见到了,若是有人用这种邪术要来害贺老三,那贺老三毫无还手之力。
“目前最要紧的是找到李太爷问个清楚,究竟什么人与你家有过过节!”
子先生说道。
“嗯!”贺老三只能听着。
折腾了一夜已经到了寅时,眼看着天就要亮了,天亮了李太爷也该回来了。
距离天亮还有个时候,子先生让众人抓紧时间,简单休息一下。
贺老三虽然躺在了床上,可是躺在床上又哪里睡得着?
翻来覆去没能和上眼,刚刚迷迷糊糊要睡着的时候,贺老三隔壁家的大公鸡便叫了起来。
大公鸡一打听,贺老三便听见子先生起床的声音。
听得子先生起了床,贺老三索性也就不睡了,当下起了床。
简单洗漱,吃过了早点之后,贺老三便去看李太爷。
去了一趟,李太爷还没回来。
回来给子先生一说,众人便坐在院子里等。
越等就越心急,贺老三索性去李太爷家等,等李太爷回来了,贺老三这就过来叫子先生。
一个上午就这样等了过去。
人啊,越是等待越是心急越是觉得时间漫长。
简单回来和子先生、杨凤林吃了点午饭便又去等。
在太阳已经快偏西的时候,李太爷终于回到了家中。
见得李太爷回来,贺老三如同看见了大救星一般,赶紧回来找子先生。
子先生,杨凤林便随着贺老三来见李太爷。
李太爷九十来岁,却依旧还在神采奕奕,只是身材有些干瘦,导致背有些驼了。
子先生和杨凤林只是旁听,主要还得贺老三问,按照清理也得贺老三问。
“太爷,我想找您问问我家祖辈上的事!”
贺老三给李太爷点了一只旱烟开口问道。
“啥?大点声,大点声!”李太爷一遍抽着烟一遍大声的喊道。
“太爷,我想找您问问我家祖辈上的事!”
贺老三又将这话重复了一遍,声音大了不是一个等级。
“祖辈?啥事?”李太爷不仅耳朵听不见了,脑袋也不太灵光了。
“我家,祖辈,我贺老三家的……”
贺老三大声的说着,那语气如同吵架一般。
“记不清了,记不清了……老了,老了,脑袋不好用了!”
李太爷一个劲的抽着旱烟,一边抽一边说道,浓烟熏得贺老三只想咳嗽。
“太爷,别啊,太爷你得再想想啦!”
贺老三急了,要是李太爷不知道了,估计没人知道了。
“老了,老了,脑袋不好用啦!”
李太爷已经将一锅旱烟抽完了,正准备抽第二锅旱烟。
贺老三一脸无奈的扭过头来看着子先生,这个时候,子先生对着贺老三招了招手,将贺老三叫道了一旁说话。
“你别说你的名字,你直接说你爷爷的名字,然后说你知道的关于你爷爷的,你父亲的你家的大事!”
子先生小声给贺老三说道。
“这样行么?”贺老三问道。
“你照做就是!”子先生说道。
“好!”贺老三点了点头,走了过来,这个时候李太爷正掏出火柴准备点火,贺老三赶紧把李太爷的火柴接了过来,然后他给李太爷点上。
给李太爷将旱烟锅点上后,贺老三开口说道:“以前啊,公牛镇的最大的地主可是我们村的贺正华呐,据说在民国初期的时候,贺正华家的钱是用骡子驮着走的!”
贺老三口中的贺正华是他爷爷,贺正华是个落地的秀才,在京城结识了一个开始珠宝生意的人,于是合伙在京城做了十年的珠宝,回来的时候,贺正华是雇人用骡子驮着银子回到公牛镇,然后买下了公牛镇最好的土地。
“那是贺秀才,贺秀才读书不是好料子,挣钱倒是把好手!”李太爷开始接话了。
“然后呢?”贺老三见得子先生的这个法子有用,赶紧接着问道。
“贺秀才有两个儿子三个闺女,大儿子取得媳妇是堡子村张财主家的女儿……”
李太爷开始说起了和老三家的事儿,说得只字不差。
“贺秀才有没有得罪过什么人呐?”
贺老三接着问道。
“贺秀才有钱,谁敢得罪有钱人呐!”李太爷一边抽着旱烟一边说道,这个时候贺秀才好像忘记了他的脑袋不大灵光。
“哎,可惜啊,贺元朝是个败家子啊!”
贺老三接着说道,贺元朝是贺老三的父亲,贺元朝是个典型的纨绔子弟。
“贺元朝,嗯!小喜子,他以前也不是个败家子!”李太爷抽了一口烟接着说道:“他是得罪了一个人!一个他不该得罪的人呐!”
“好啊,得罪人了,终于得罪人了!”贺老三竟然有些高兴了起来。
“他怎么得罪了人?”贺老三赶紧问道。
“李归海,还是李归元呢?好像他们是两兄弟!”李太爷说道。
“是他们么?是他们么?”贺老三赶紧问道。
“贺元朝家新盖了一栋大屋子,请了公牛镇几乎所有的高功(道士)去安神建土呢,那可是大排场呐!”
李太爷的眼前好像看见了贺元朝当时的大排场,浑浊的目光里露出了一丝得意。
“然后呢?”贺老三打断了老人的回忆。
“李归元和李归海也是公牛镇的高功(道士),可惜了贺元朝没请这两人……”
李太爷说道这里就停了下来。
“李归海,李归元?”子先生心中默念道。
“然后这两人是不是就用巫术陷害了贺元朝?”
贺老三急问道。
“以前啊,我们镇上还有姓王的,现在是没有了,现在一个姓王的都都没有了!”
看样子李太爷还是糊涂着,问他的,他不回答,净闲扯。
“人啊,一旦有钱呐,就会有人眼红!”
李太爷又接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