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合杨凤林外出的时间和方位,以及自身纯阴八字来看申酉戌地支三会是不会错的,而且再加上杨凤林之后出现了昏迷怕冷,出虚汗等种种迹象都表明这是木旺克土,危及生命本元的现象。
但,为何应违却丝毫不起作用?杨凤林已经上香祈祷,奉上斋饭敬茶,然后利用地支六冲以白虎为拦路虎,克制西南方向而来的金气,寅申相冲,六冲之力,断不可能不起作用!
现在只有两种可能:一是:子先生所应违的老坟并非是地支三会之中西南申的一个元素,二是杨凤林所招惹的邪煞是极为厉害的东西。
子先生正在思考,凤嫂已经做好的午饭,请子先生上座吃饭。这个时候子先生哪里有什么心思吃饭,勉强上了桌,随便糊弄两碗,又仔细看了看杨凤林的精神状态,虽说比起之前昏迷在床时好了许多,也能吃饭走动了,但显然还不是正常人模样,若是这种状态继续下去不出三五七天,必定病如山倒,若是持续半月到一月,性命堪忧。
如果不是孤坟冲煞,那就另有诡异了,究竟有些什么诡异?子先生不能凭空猜测。
最终思来想去,子先生始终觉得那一棵冲天大榕树估计有诡异。原因有二:一来一片荒地,独木成林;二来四周都是其他树木的朽根,证明那个地方原本是有其他树木的,但是逐一都死亡了,为什么其他树木会死亡,而大榕树却是毫发无损?
子先生心中有了这般猜想,当下便前往验证,于是独自一人离了杨老七家,往大榕树方向去了。
走约莫七八分钟的路程,过了轿顶山下的几百米牛坡远远便看到了那遮天蔽日,独木成林的大榕树了。
大榕树孤零零站在一片荒地之上,方圆百米之内仅有几株矮小灌木丛,以及西南方向老坟上的几从杂草,除此之外再无其他树木,呈一种独霸一方之势。
子先生此番看的仔细,见得大树独霸一方的姿势,之前心中的猜想又坚定了两三分,于是又走近瞧瞧。
此刻已经是下午两三点左右,寒冬里的下午,阳光暖洋洋的照射着大地,滇西北的气候不似北方那么凌厉,午后的阳光最是温暖,然而子先生刚刚走到大榕树下,顿时便觉得阵阵寒意扑面而来,犹如置身在寒风北刮的清晨,虽有朝阳照耀,但却寒意入身,从脚底冷至发梢。
子先生抬头将整棵大树打量一番,又发现了另外一处诡异。
偌大的一棵大榕树枝头竟然没有一个鸟窝,而且四周的土地上也看不到一丁点的鸟粪,显然是没有鸟类在附近活动过的痕迹,这就异常的奇怪了。
大榕树子先生见了不少,但每一棵大榕树都因为枝繁叶茂的缘故天然成了鸟的天堂,各类鸟儿争相恐后在上面安家做窠,好不热闹,树下更是鸟屎成堆,然而这棵大榕树竟然一反常态,实在令人捉摸不透。
带着种种惊疑,子先生站在了大榕树脚下,缓缓合上眼,将手放在大榕树之上,口中小声念道:“……赫赫阳阳,日出东方,神斧一断,早离此方。吾奉天上老君急急如律令……”
子先生口中所念乃为《取木咒》,乃是秘传天书中的密咒。
待子先生密咒念罢,大树树身突然轻微一颤,抖落无数枯朽枝叶下来,其中有断落枝干直直向着子先生砸来。
好在子先生身手敏捷,纵身一跃,跳出数米,这才没被砸中。
“好啊!旺木欺弱土!原本只在古书上看过,想不到今天让我真真实实碰到了!”子先生大喝一声,眼如闪电,身如奔雷绕着大树走了三圈,喝道:“树敢欺人,竟违天命,我让你洪荒作古!”说罢拂袖而去,回到杨老七家,心中已经有了计较。
旺木欺弱土。根据阴阳五行生克制化的原理,金克木,木克土,而根据人神鬼分界论,人与树木虽在一界,却很难互相产生生克制化的原理,除非便是旺木欺弱土,大榕树在此独霸一方,得享木之王者气势,而杨凤林作为纯阴极弱八字,又逢偏枯,所以树才有可能来冲煞人。
子先生回到杨老七家,提笔写下两个人名,让杨老七跑腿去找人,由杨老七传子先生话,让两人明日到湾子村杨家头来帮忙。
杨老七问清地名一溜烟的出了门前去找人,毕竟是关乎儿子性命的大事,哪个做父亲的敢拖沓?
待杨老七走后,子先生让凤嫂找齐三个物件:第一件是耕地使用三年以上的铁犁头;第二件是砍柴使用了五年以上的柴刀;第三件是农村人使用十年以上的火钳。
这些都是农村常用的物件,要寻找起来并不是难事,凤嫂牢牢的记在了心中,赶紧出了门去左邻右舍家寻找子先生需要的三个物件。
两人走后,子先生又看了看杨凤林的脸色,此刻杨凤林的面色苍白如同一张白纸,额头隐隐还有汗珠滚落。
“你觉得怎么样?”子先生问道,语气里带着关心。
“就是觉得冷,全身有气无力!”杨凤林如实回答道。
“这种冷是由内到外的冷,无论你穿多少衣服,或者是改多少被子都无法避免的……”子先生说道。
“嗯嗯!”杨凤林使劲的点点头,心中对子先生的佩服也增了一分。
“多靠近火,你才会好一点!你最好去厨房里的大灶前坐着,这样会好一些!”子先生开口说道。
杨凤林闻言赶紧照做了,很快凤嫂便找够了子先生需要的物件。杨老七也赶了回来,告知子先生两人都已经答应准时赶到。
子先生点点头,看着杨老七家门口的大黑狗和圈中的老水牛,对着杨老七说道:“今晚让你家的黑狗和水牛都吃饱一点,明天它们也有大用场呢!”
安排好了一切,子先生当夜便留在了杨老七家。
次日天微微亮,两个人便顶着挤压了整整一夜的严寒早早就来到了杨老七家见子先生。
来的两人,是一老一少。年老的年纪约莫五十多岁,是三川九湾十八官里三友村人,叫刘德兴。年少的却是个二十出头的少年,少年时九湾十八官中的麦场人,名叫罗俊贤。
这两人的八字都找子先生算过,所以子先生才会请这两人来。
两人中刘德兴的八字是:庚戌年,庚辰月,庚申日,庚辰时。八字中一片金旺。
罗俊贤的八字则是:丙寅年,甲午月,丙子日,丙申时。八字中一片大火。
倒不是说两人的八字有多好,只是此番因为正好需要用到金旺和大火之人,而这两人恰好便符合条件。
两人来到杨老七家,见得子先生,一脸恭敬,大有一副能为子先生效劳是他们的荣幸的模样。
而此刻子先生需要的物件也准备好,在杨老七家院子中铁犁头,大柴刀、铁火钳全部备齐。这些都是农村里面经常能够用到的物件,因为常年使用,上面已经被打磨得格外的光滑明亮。出了这三样物件,子先生还让杨老七背上了一大堆的柴火。
圈中的老水牛也被拉了出来,安好了老牛车,放好柴火,犁头等物件向着轿顶山下出发。
杨老七在前面赶着水牛拉着牛车上的物件向前走,后面紧跟着刘德兴和罗俊贤,子先生落在两人的后面,在子先生的后面是凤嫂,凤嫂一只手扶着儿子杨凤林,另外一只手牵着大黑狗。
一行人浩浩荡荡,踩着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来到了轿顶山脚的大榕树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