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柱子,你出来吧!子先生来给你化解这是!”彭老跟扯着嗓子冲着里面喊道。
  “太好了,太好了!子先生来了,子先生来了!”周表哥一家欢天喜地起来。
  彭铁柱脸上却是阴晴不定,心中暗道:“我两次办事都没请子先生来,不知道这次是来帮忙么,还是来害我呢!”
  彭铁柱还没说话,周表哥已经打开了门。人群并没立即冲进来,而是让子先生先进来。
  子先生进来,众人赶紧搬出椅子来让子先生坐。
  李家兄弟紧随其后,一个个凶神恶煞,进来更是怒目瞪着彭铁柱,如同要吃人一般。彭铁柱站在周表哥一家人的身后,看着李家兄弟一个个手中都是钢管铁棒,吓得两腿直哆嗦,心中暗暗思道:这要是出去铁定被打废了!
  李家兄弟心知子先生是来调解的,这事得必须得给子先生一个面子,当下冲着人群后面的彭铁柱说道:“彭铁柱,出来说话!”
  彭铁柱一听,愣在原地,却不敢出去,继续躲在人群后面,说道:“有什么话就说!”
  李家兄弟心中都是一阵窝火,李老三脾气最为火爆,当下便骂道:“彭铁柱你个孬种,现在子先生来了,你还不出来,要是子先生走了,你试试!”
  “就是!就是!”人群中一阵叫嚷。
  彭铁柱没了办法,只得走出来了,看了看子先生。只见得子先生面如冠玉,长须垂胸,宛若神人,不怒自威,心中惭愧不已,赶紧叫了一句:“子先生,您好!”
  子先生点点头,说道:“彭铁柱,你现在知道错了吗?”
  彭铁柱一听,赶紧说道:“子先生,我知道,我也不想,只是当时正在气头上……”
  “气头上不行!”子先生喝骂着打断了彭铁柱。
  “是是!”彭铁柱唯唯诺诺,没了半分脾气。
  “给李家兄弟道个歉吧!”子先生接着说。
  彭铁柱赶紧照做,对着李家大哥,说道:“李大哥是我的错,我不该对嫂子动手!”
  话音刚落,李家大哥起来便是一巴掌打在了彭铁柱的脸上,随后又是一脚直接将彭铁柱踢倒在地。
  彭铁柱躺在地上用手捂住被踢中的小腹,痛得半响站不起来。
  “记住了!下不为例!”李家大哥打完彭铁柱,警告了一句。又对着子先生拱拱手,说道:“子先生您既然出面了,我们兄弟不能不给您面子,您安好,我们这就走了!”说完便带着身后的兄弟浩浩荡荡的离开。
  一行二十几个庄家大汉,个个手持家伙,这要是打起来,那还得了?
  走了?彭铁柱从地上爬起来,有些恍惚。半响反应过来,对着子先生拜谢道:“子先生,要不是您啊,我……我可惨了!”彭铁柱都快哭了!心中愧疚万分。
  “再无下次了!记住了长辈的头上绝不可动手动脚!”子先生训道。
  “是,是……一定一定……不敢了,不敢了……”彭铁柱连忙说道,心中对子先生感激非常。
  之前,彭铁柱对子先生一直心存芥蒂,所以女儿彭燕的丧事没有请子先生,现在彭铁柱可是肠子都悔绿了。
  子先生是从彭铁柱得知了事情的大概,知道这件事并不简单,也就不多说客气话,直接让彭铁柱带路,要去看彭燕的安葬之处。
  彭铁柱一路带着子先生来到彭燕安葬之处。彭家的坟山在三川东北面的芮关山上。
  芮关山山形巨大,环绕大半个三川坝,面朝三川翠湖,山峰高耸绵延,本是三川坝极好的风水宝地,只可惜三川人民在响应国家的大政策之下,将芮关山上原本茂密的森林全部砍伐殆尽,坏了龙脉。
  龙脉一坏,龙走不留风不聚,不能称风水宝地,好在三川翠湖不曾干涸,所以在风不聚的大劣势下还有一个小优势,水还绕。也正因为如此,这彭家村,虽然不出大人才,人丁倒是颇为兴旺。
  彭燕这种少年早逝,不曾留下子孙后代之人是进不了祖坟山的,随意只能埋在了彭家祖坟山的山脚。
  子先生随着彭铁柱来到了彭燕的安葬出,见得新坟,脸上立即变色,怒斥道:“生而冤死,死而悲葬,害人害己的事太多了!”
  只见得彭燕这座新坟,坟头石淡白成灰色,乃是死灰之色。若是风水极佳,一切皆旺的坟头石应该为青色,色泽鲜艳。而彭燕这坟头,如若死灰。再看坟身,上面土质虽然是三川坝惯有的红土,但这红土土色不深,虽是红色,红中却带着褐色,宛若焦土。此所谓坟头死灰,坟身焦土,入土不安,日久成飞灰,难入轮回场所。
  彭铁柱哪里知道这些,一听子先生说得严重,吓得六神无主,赶紧祈求道:“子先生,都是我的错,没早来请您,现在请您一定要救救我的女儿啊!”
  子先生面色沉重,摇了摇头,说道:“谈不上救……”说完,绕着坟走了一圈,让徒弟杨凤林取了一撮坟头土,回到了彭铁柱家。
  彭燕的魂应该还在游离在彭铁柱家附近,没有离开,也不知道该去何处,此种情况便为游魂野鬼,最为凄惨。
  入夜,子先生布仙台。一张高脚座,桌上青灯一盏,贡有茶叶,米饭。三张黄纸包住白天让杨凤林取来的一撮坟头土,桌子边上放着一个碗,碗中盛放清水,于碗上横着一支筷子。
  除了子先生和徒弟杨凤林,其他人一律回避。
  约莫夜间十点左右,四周极静,有风声摩挲如天降细雨,有猫过墙头如雪花落地。
  夜空广袤无限,无星无月亦无光。
  突然,四周瞬间就静了下来,静得没有任何声响,静得非同寻常。
  子先生高脚桌前站住,手中并无工具,目光如电,凝神看着桌上的青灯。
  只见得灯光如豆,越来小,越来越暗,最后灯芯落到了煤油下面,只剩下一点火星。
  “可是彭燕?如果是,就把筷子立起来!”子先生朗声说道。说完眼睛便看着桌子上盛放着清水碗中横着的筷子。
  “唰……”
  横在清水中的筷子突然立了起来,一支筷子稳稳的立在水中,立了约莫两秒钟,又重新横放在水中。
  “你可有冤情要说?”子先生再问。
  子先生问完,碗中筷子又立了起来。而且这次一支立着并没有落下。
  “好!那我问你,害你的人可是青年男人?”子先生接着问。
  筷子突然从碗中掉了出来,青灯灯光一下子亮了起来。
  “走了?”子先生心中惊疑不定,不明所以。
  子先生叹了声气,说道:“好了!”
  杨凤林这才敢过来,然后招呼众人一起将东西收进彭铁柱家。彭铁柱两口子早就心如悬桶,坐立不安,就等着子先生了。
  “子先生,情况怎么样?”彭铁柱赶紧问。
  杨凤林也赶紧看向子先生,刚刚的阵势杨凤林可都是看在眼中的。
  “哎……”子先生摇了摇头,又叹了一声气,缓了将近十秒才缓缓的说道:“她不说……”
  “不说?怎么会这样?”彭铁柱夫妻如同丈二的和尚摸不着头脑。
  “她不说,那也没办法!”
  子先生语气中有些无可奈何,同时心中也是一阵疑惑,已经招魂上台,为何却又问不出个所以来?
  “死者的八字?你们一定还记得吧?”子先生只得另想办法。
  “记得的,记得的!”马文花赶紧开口说道。
  “好好,我从八字上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