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是个好东西,人人想要,人人欲求。如果有一天,你在你家门缝下发现了叠得整齐的一沓子红钞。这些钱你尽管拿去,不必担心,你得到的不是冥币,是真钞。
3月3日,农历是鬼节。古书上说‘三月三鬼发癫,三月三鬼上山。’
很多人不信,很多人相信着。
今天就是鬼节,迄今而至,我父母已死了三年了。
天正黑。我蹲在一个巷子里给父母烧纸钱,愿他们在那边一切都安好。
黄色的火焰,是深深的思念,黑色的飞灰是聚散的离别,我仿佛看到了停尸间里,他们安详的睡着,看到了墓碑前他们黑白色的仪容。
他们死后,每年我都来这里祭拜,来这里烧纸,我愿意来这里,因为巷子深处是我家,我怕他们觉得家里冷清,心里难过,我愿意在家门前挂着钱,让他们放心。但我不愿意说出“祭日”这种词汇,而我至于今都不愿意相信父母离去的现实,因为法医从他们身上找不到任何死亡的原因!
一切的离奇事件都要从那一天说起了。
是的,我的父母死了三年了,我们最后一次见面还是在当地的警察厅里,不过那时候他们早就死了多时了。
我记得,我原本有一个普普通通的家庭,生活的还算安逸。可是这份安逸,随着那件事的发生,原有的一切就都变了。
当天早上起来,我就十分的不安,总是预感着有事要发生,在公司里上班也是浑浑噩噩的,那天中午警察厅的王队打来了电话。
一个粗犷汉子说:“喂!你是萧强吗?”
“是!我是,您是哪位?”
男人直截了当:“我是当地警察局的!”
“什么?”
长这么大个子,我第一次接到一个来自警察局的电话!当时心里咯噔一下,声音满满的诧异和惶恐不相信。
男人有些冷酷,声音又大了些:“当地警察局的!!你来我们这里一趟吧!你父母出事了!”
嘟嘟嘟……说完他就挂了……。
一开始,我没当回事,我以为是谁在恶作剧,可今天又不是愚人节谁会做这种恶作剧?是真的警察吗?然而,人这一生可能接到任何电话,又有几人接到过警察打来的电话呢?我似信非信的,坐在办公桌前没有说话,也没有动。
灵机一动,“我给父母打个电话不就行了”,如果他们告诉了我是安全的,我也放心了。
我从桌上拿起手机,划开联系人,拨通了我妈的手机。
“喂!妈,是你吗?”
“怎么了,孩子?是我啊,有事吗?”
“那个,我问一下,你和爸在干嘛呢?”
“这孩子发烧了吧,我和你爸爸能干嘛,我们在忙着扫地呢。就这样了,我们今天还有好多楼层呢。晚上回来吃饭!”
“哎,没事,我就是问一下,晚上回来吃饭。就这样了,拜拜!”
听到母亲报了平安,我心头一喜,看来真是有人恶作剧,父母都在工作,哪里在什么派出所,真是搞笑!这年头什么人都有,真是的!
社会越来越复杂,人心难测,总有不法分子打些骚扰电话,哎,别说连警察局的都敢冒充。
我低沉的抱怨声,让邻座的芷柔听到了。
“哎,亲爱的,怎么了,见你愁眉不展的?”娇柔的女声里是对我的关怀。
芷柔是我的大学同学,又是我现在的女朋友,我们同时毕业,同时应聘上了这所中介公司,并且又是相邻的两个办公桌。感谢老天的照顾,给了我还可以的工作,这么好的一个妹子。
我尴尬的笑了笑,看着她清秀的脸颊,披肩的长发,靠在椅子上,深出了口气,“呃……没什么,有人恶作剧罢了。”
“哎,我还以为你怎么了呢,看你解了电话就一惊一乍的。”
“没事,芷柔,晚上有空一起吃个饭吧。”我憨憨的一笑。
她白了我一眼,又去忙工作了,咬着嘴唇试图掩盖着一丝俏皮,“瞧你那傻样,吃饭就吃饭呗。”
“那好,就这么说好了,晚上去我家,见我父母!”我一脸坏笑道。
“你坏,我心里都没准备好呢,何况我还要准备一下。”
“不用准备什么,都是成年人了。”
芷柔微笑着将头埋在胸前,脸色微有红润。
本来感觉混混沌沌,听了芷柔的话,心情很舒畅,可是黄昏时噩梦就开始了!
下班了,我提着工作包,挽着芷柔的手,正准备去超市的买点什么回去带给爸妈,刚走到一个十字路口,在等红绿灯。
嘟嘟……手机铃响了!我拿起来一看又是上午那个自称是警察的人打来的!
男人又是直截了当的来了句,“喂!你他妈的是不是萧强?”
我有些不耐烦了,“怎么了?怎么了?我是!”
“我现在在停尸间!赶快死过来……”
听得我火往外冒,我对着音孔怒吼道,“上午还是警察厅,这会儿又是停尸间,你们要干什么?骗人也有个限度吧!”
话音未落,对面那男人把桌子拍得山响:“去你妈的,老子在警察厅的停尸间,赶快!你父母死了一个下午了,打你手机都要打爆了,你他妈的一个电话也不接?这是你的亲生父母啊!王八犊子!”
听着他说话的口吻,我心里又咯噔一下,手里冷汗直冒,手机都要脱了手,我故作镇定,道:“你们是哪个警察厅!”
“还有哪个警察厅?省图书馆边,对面的!你他妈,话已经带到了,老子尽职尽责,你爱来不来!”
嘟嘟嘟……他又把电话挂了。
心里暗自埋怨,这他么要是谁吃饱了整的恶作剧,我见到他非得把他胖揍一顿!看看时间,五点半,反正警察厅不远,去就去一下。
“怎么了?看把你急的。”芷柔摇摇我的胳膊。
我轻叹一声,“唉,你先回去吧,今天的饭咱们就不吃了,改天吧。”
她摇着我的手突然停了,一时僵在了那儿,“好……你去吧,改天!”
她慢慢的将小手从我的大手里抽出,她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这时绿灯可以通行了,人群一涌而上,我们走散了。
我呆呆的看着手机上那个五点半目光,当我将目光挪开时,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可就在我将视线从手机上挪开时,我发现手机银幕顶端却是一个未接电话也没有!僵硬的站在人流中,不知道是怎么了,一时停止了思考,一种前所未有的灾难似乎就要临头了!
“你父母在警察厅……你父母死了,打你手机都快打爆了!……”
脑袋嗡的一下,头重脚轻,我身体瘫软了,眼前一黑,什么也看不见了。
……
身后一个身穿蓝色纱裙的女人,悄悄的在我身旁蹲了下来,她是芷柔,我的未婚妻。她看了我一眼,我也看了眼她,记忆力往回撤,没有再想那些昨日之事。
她伸出纤纤玉手,接过我手里的半搭纸钱,轻轻放进了那堆烧得正旺的火苗上,一眨眼那张纸钱便化成了缕缕黑灰,吹向了巷子深处。
“强哥,阿姨伯伯他们收到了钱会过得很好的,你别担心了。”她的声音很是轻柔,但也掩藏不了一丝忧伤。
她轻轻的扶起我,走进幽静的巷子,回到我们的家里。
我拍拍她的手,一声叹息,“谢谢你,三年了,每年这个时候你都陪着我。”
她捋捋被风吹散的发髻,摇摇头。
芷柔就是这样,性格很内向,不是很善于表达男女情谊。
我没有说什么,继续拉着他,往公寓楼走去。
巷子里很黑伸手不见五指,但我打小在这里住,熟悉这地方,也没打出手机的小手电。芷柔则不然,紧紧的勒着我的手,呼吸还有些急促。
“怎么了,怕我就开手电了。”
“不怕!”说这话,她勒得我更紧了。
“别怕,一会儿就到了,前面路段就有灯了。”
正说着话,前方隐隐传来一个苍老沙哑的女声夹带着拐杖敲击地面的声音,听她的声音兴奋得紧。
“可捡着宝了!”
突然,前面有个东西把我的腿一下,像是一根棍子。
噗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