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是安然自若,我见势不好,急忙扫了一眼,闭紧的第一间房的房门。跳上台阶偷眼透过门缝,眯着眼看了看,昏暗的室内,千尺盘腿面向门这边坐着,嘴唇出现了暗红。
  他的鼻梁,眼角,扎着金针,胸口正中央也扎着一枚,那些黑红双色的图印,淡化了很多。腾腾灰色的戾气,从他心口那五根手指印前钻出。
  老先生,左手拿金针,凑近烛火,火苗跳动。把金针,在火上烤了烤,又在千尺眉心扎了一针,右手一抖衣袖轻飞,伸手探近他的胸口,随着他手掌的旋动,这气体慢慢的粘在了他手上,游离在手心上下。
  时而,他手心向下一浮,掌心朝下,一声轻喝:“哄!”那团团的戾气,听话的向地下涌去!
  我没有再多看,在我环首转身的功夫,院落里陆陆续续传来脚步声,听这架势还来了不少人,那二十多岁的女人,嘴巴一直不消停,在和一群人说着。
  “不用留情,直接打到他趴下为止!”
  “是…!”
  “那个我问下,小姐是谁敢让您发这个大火?”
  “一个看门的!”
  “什么,一个看门的?那哥们儿就不用顾及情面了,本来小姐怕影响不好,还没带我们哥们进来…早知道是这样,咱们直接拿了家伙就扛上了!”
  “哒哒”的脚步声,伴随着女人和他带来的这些人的喧哗声。
  医馆独有的那份静谧被打破,我心中的怒火到了顶梁,你他么自己一副天下无敌的样儿,无论你是谁,今天哪怕是满屋子的人,你们可以对我动手,但休想打扰到老先生影响千尺的治疗!
  “你们在这里好好的待着,我去看看。”我一手拍了拍坐在椅子上的芷柔,另一只手碰了碰兔妮儿的肩。
  说话之息,众星捧月般,十几个穿西装革履的男人围着那二十多的女人穿过了门洞,女人扫视了一眼四下,把目光落在了我们这方,一眼瞧着坐在椅子上的芷柔了,扶了扶墨镜。
  我下意识的,来到台阶下,挡在了芷柔身前,冷眼瞪着那一脸轻狂的女人。
  “喔,这是怎么了?自己走路不小心,还有理了?”
  “你…你怎么在这里?”女人娇媚的声息,有了一丝颤音,沉着脸对着我,伴着她说出这句话,那十多个穿着西装的家伙,默默的退了一步。
  我怎么在这里,问的搞笑吧,刚才不打了照面吗?一秒钟过后我发现不对,那女人戴着眼镜面对着我,我却不知道她墨镜后的那只勾魂眼到底看着的是不是我,随即我瞥向她身后的十多人,我从他们的的眼神里读到了一抹惊讶,他们看的是我身后的芷柔。这些人和芷柔认识,他们至少见过。
  “哟,怎么了?只允许你来,我就不能来了?强哥,你过来,快坐下。”
  说话时,芷柔站了起来,拉着我坐下了,自己也在我右面的台阶上坐下了。我颇为差异,想站起来,却被她按坐在了椅子上。
  “强哥?你…你就是她的…。”女人,往前走了一步,高跟鞋的后跟狠狠的摩擦在地上,带动着沙土的刮划声。
  芷柔恢复了冷冷冰冰的样子,说话声里依旧留着温温的热意:“不错,他就是我未婚夫。”
  瞧着他们的态度,听着对话。我想,他们一行人与芷柔肯定是认识的,同时关系肯定也不一般,而这个女人我也该猜测到了是来找千尺的。
  女人摘掉了墨镜,夹在了上衣衣服的拉链间,嘲讽道:
  “好吧,妹妹,你行!你这眼光,姐姐就不说什么了。真不知道爸妈怎么想的居然同意你们的婚事。”
  芷柔,轻声细语,一向低调的他她,没有任何怒意:“呵呵,不知道是谁愣是往我们家跑。”
  女人闻听,一时语塞:“你…”,怔了几秒,她那高傲的脸,一拧突而爬上了笑意,假的不能再假的笑意:“好啦。我不是来跟你呕气的,前面发生的事看在你的份儿上,就算了,我是来找千尺的。”
  芷柔扶着台阶站了起来,冷冷道:“算了?你刚才叫强哥叫什么?看门的…你是在侮辱看门人这个职业,还是在侮辱强哥!”
  “我…妹妹你怎么这么说。”
  “不然怎么说?”芷柔一点没有忍让的意思,我知道她是为了我,那女人叫我‘看门的’她心里委屈替我不平,不过这事只能这么算了。不能在这种人面前讨便宜,一旦闹僵了,那芷柔父母那边我如何去面对?何况这女人一看就不是善类,肯定会恶人先告状,现在不是坐着的时候了,我离开椅子,站了起来,陪了个笑脸,扫了她一眼,立刻转移了视线,这种人我多看一眼,就会越生气。
  “额,那个不好意思啊,你是来找千尺的是吗?”
  “是。”她不温不火的回答着,眼神也是走动着,没有看我,却是看向芷柔的右手!
  她在干什么?就在‘是’刚说出了嘴,她嘴角泛起了一丝阴冷的笑意。她要在芷柔受伤的手上下文章?
  芷柔下意识的把手背到了身后,也明了她的意思,指指亮着灯的‘饭屋’。
  “我哥就在我们身后的房里,只不过不方便出来。你们去那屋里坐坐吧。”
  “不方便出来?”女人一声冷笑,“我是她什么人,我们之间还有方便不方便的?”说完,她把手往外一摊。
  “他受伤了,需要调养,你最好不要打扰。”
  “受…受伤…了?怎么回事,下午他还好好的,晚上人怎么就受伤了?我要去看看!”女人,绕到一侧抬脚就往台阶去了。
  “你!”兔妮儿眼疾手快,伸手一挡,“千尺哥现在还不能见你,柔儿姐姐说了,叫你等着你就等着。”
  “切…”女人一甩头发,“这是谁家孩子?在这里挡道!给我拉开他!”
  “小姐,我来!”一个披着西装的彪形大汉,从人堆里出来,上了台阶,朝着兔妮儿去。
  我跨上台阶,站到了兔妮儿跟前:“住手!你们现在不能进!”
  “哼,又是你,我不想对你动手,你赶紧让开!”女人,一发话,那彪形大汉,蹭蹭撞到我近前,嘿嘿一笑,目漏凶相。
  芷柔,一下走到那女人面前,怒斥一声,冰冷的气息,浑然而释:“你敢!”
  “哈哈哈。”女人一捂嘴,尖笑道:“我敢?我当然敢,有什么不敢…哈哈哈,有什么不敢?”
  芷柔淡淡说:“我哥就在里面,你的一言一行,他都知道!”
  芷柔的话说到一半,她的笑凝住了,不仅仅是声音凝固在空气里,她面上由于笑的凝聚变得抽搐!
  看来,芷柔的话说到了点子。
  “下来!”女人手向下一摆,那彪形大汉,不甘的退下了台阶,我心里松了口气,拦住他?两个我还勉强能行。
  “千尺,到底怎么了,你把话说清楚?”面对着芷柔,她收敛了些气息,声音明显的低了。
  兔妮儿,从我身后走出,一副小大人模样,面无表情说:“他中了‘阴手阳人印’,在屋里调治,所以你们不能进去。”
  “什么印?在调治?伤的很严重吧?还有,你们说他在治伤,为什么屋子里没有点灯?难不成黑灯瞎火的能治?我要看看!”女人又往上凑,这一次她比之前更激动,猛的一推,芷柔没站稳,向后便倒,我一把将她扶住,你他么的个什么东西!
  扶着芷柔,我白了女人一眼,又侮辱我,又推芷柔,这还行了,你他么的,欺负上头了?
  “滚!”我往上踏了一步,指着女人,怒吼着,“从医馆里滚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