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爹又给自己满上了一酒盅,一仰脖子,咕嘟咕嘟,一口喝光,又是连着三酒盅!
“哈…到你了,到你了…你也得喝三酒盅!”
“嗝儿…好…”我答应了,又晃晃手,还没有彻底的醉,我记得自己来干嘛的,我不是坐这儿喝酒来的,何况是跟死人喝。
“哗哗…”他又给倒上,望着酒盅里满满的一酒盅二锅头,我这胃里直倒腾,舔舔嘴唇,股股浊气上蹿。
“嗝儿…嗝儿!不喝了,您自己喝吧,自己喝…。”
“嗯?”他拿混白的眼球,搭了我一下,滴滴殷红爬上白眼,我一个机灵,酒劲散了不少。
“我喝,我喝!”
“哎哎…这才对嘛…这才对,喝吧喝!”他晃了晃手里的酒瓶,催促着我。
没得办法,我又喝了三盅,这下喝大了!明明知道不能再喝了,喝了容易出事,迫于性命的威胁,忌惮刚才的焚身景象,不得以我才喝的,喝几盅还勉勉强强,这一下六盅,喝下肚子我是忘乎所以,飘飘然身体阵热,抬手举止间绵软无力。
“嗯,不愧是我儿!痛快痛快!到我了!到我了!”鬼爹,抢着给自己倒,又喝了两盅,在倒第三盅的时候,酒光了,见了低。
朦朦胧,觉得不得劲,说完就完了,不行,得再满九盅十盅的!
我晃着身从沙发上坐了起来,朝着厨房去,不知不觉踉跄到了厨房,拿了两盒子酒,往茶几上一搁。
“还有…还有!”
“我儿孝,孝!等着,还有好东西!”
他站了起来,去餐桌边拿了两碟东西,往我这边的茶几上一放。
“吃!”
“这是什么呀,豆子和豆腐?嗝儿…。”
“云片糕和花生米…还有爆米花…”
“哦哦哦…爆米花…爆米花是好东西,我小时候经常听到那‘嘣嘣’的声音,现在…”我舔舔嘴,“现在可听不到了…。”
“我去给你拿…我去给你拿…”他一转身,要走我摆摆手。
“不…不不用,这就够…够了。”
“那你吃吧,吃吧…”
“我吃…我吃…”伸手向碟子里,抓了一把那花生米‘嘎嘎’的吃了起来。
“好吃…好吃…来来你也吃…”我把那碟子往他那儿推了推。
“嗯,我还差一盅酒…说好的,各人三盅…咱轮流来…轮流来…瞧着…”他倒上第三盅,顿了顿,一口喝了,抓着一把云片糕,就往嘴里放。
“好吃…可怜呐可怜呐…儿媳妇没有这口福…没有这口福了,到你了,到你了…。”
“好,到我了…到我了。”
我们两人楞楞的喝完了两瓶!我肚子撑撑的,不想再喝了,半躺在沙发上,胃又开始噗通。
“怎么不喝了?”他见我倒着,又看看了空空的酒瓶,“明白了…明白了…我去拿…我去拿,你等着,你等着…我去…很快的…。”
我难受的闭上眼睛,这个时候只想好好的休息一下,其他的事不想去管了。这眼睛刚合上,鬼爹就把我拉起来了,在他那双阴冷的手,触碰到我手指尖的一刹那,我猛的睁开了眼,这股阴凉我无法忘记,我像是想起了什么,本能的坐直了。
“哈…喝喝!看到没…都是你送我的!都是你!都是你呀!呵呵呵。”
茶几上,摆放着七八盒酒,鬼爹伸手撕开了一盒,又给我倒!
我不愿意喝了,撑得慌!无奈,鬼爹拿着杯子给我灌,还是我三回,他三回…他三回我三回,又喝了两瓶!
“嗝儿…呕呕呕儿”
喝到后边,我都找不到嘴了,酒水洒了一地,浑身湿漉漉的头发眼睛都是一股子酒精味,鬼爹这才放下酒盅,满意的喘息着。
“哈…畅快!畅快!呵呵呵呵…畅快!从来没有过…没有想过这么畅快!”
他一口气打开了所有的酒盒子,又把厨房里的酒柜搬光了,足足有十多瓶!他一盒一盒的撕开了酒盒,一瓶一瓶的开封!
茶几上,纸盒子、酒瓶、碟子,摆的满满的,他用手一划拉,把酒盒子划到了地上,“这些都不要…都不要!”仅仅留下了,一瓶瓶的酒,接着又蹦又跳,把地上的每个盒子都踩平了。
将酒洒在上上头!
他每倒一瓶,都念叨着什么:“这瓶,是我生日儿子给的…这瓶也是…国庆节儿子回来看我,送我的…过年带着孙子回来一起…回家了…回家了…一家人都团聚了!喔喔喔!”
所有的酒倒完了,满屋子浓郁的酒精气息,让我窒息!我扶着沙发坐了起来,脚下也是酒水,一瞬间,屋里的地上都是酒!茶几角上那根点亮火红光芒,印在脚下踩踏着的地板上,地板发出粼粼水光。
鬼爹兴奋的直叫,呼哈哈的朝着那根跳动的火苗子哈着气,下一刻同样的事情发生了!那火苗一阵扭摆,成了幽冷绿色!噗!蜡烛头部的蜡油沸腾了,直往外泳,再看那只蜡烛,一下烧了一半!滚烫的阴冷气息,顿现客厅,黑烟密布,浓浓的杀意!
他要干什么!死亡来临,每个人求生的本能都能将显露无疑,哪怕是酩酊大醉的我,也意识到了强烈的不安,我得离开这里,马上离开!
我马上从沙发上站了起来,正兴奋的鬼爹,又往我这边儿蹭了蹭,趁我不注意一下抓住了我的手!
“酒也喝了,没有遗憾了,没有遗憾了!我们该走了儿呐!我们走吧!走吧!”
走?到哪儿去!只见他伸出另外一只手,去拔那只不到半截的蜡烛,浑身由于激动嘎嘎的响着。
他轻轻的晃了晃,那只被蜡油固定在茶几上的蜡烛,让他拿在了手里!
“呵呵呵!走了!”
说完,他的手一松,这蜡烛腾空直往地下掉,他又及时的把蜡烛抓在手里,我明白他要干嘛了,这是要自焚!身为‘七魄阴身’的鬼爹,没了遗憾,就该走了,这是拉着我一起死!
我用力的挣脱着,他却是没有看我,而是望着那落下的蜡烛,狰狞的笑着!
蜡烛倾落,蜡油滴洒,酒精弥漫的地下,顿现黑色的焦灼气味,这气味一下蔓延开了!我急得出了一身的汗,酒精随着汗液挥发,酒也醒了大半,推着鬼爹,用力一拽,抽出了自己的手!赶紧跳离开了沙发
然而,屋子里,只要是能战立的地方,包括那开着的房立,到处都是酒精,根本没有地方可以踏脚!
这次他没有急着来抓我,安静的坐在了沙发上,悠悠阴笑着:“呵呵呵…你跑不掉的…屋里能出去的路,都被我堵死了!”
我扫视着四下,无奈跳到了沙发上,正无计可施,一眼看到了老先生给的两瓶水!
这两瓶东西,到底是做什么的?老先生让我发誓,先喝玻璃瓶的,再才能喝塑料瓶?这是为的什么!还是说,这瓶里是神药喝了以后,能无所畏惧的和鬼爹干上一场…思来想去,不明所以,无法揣测到老先生的用意。不管怎么样,我得自己喝上一口,喝了一口也许就知道水的作用!
“啊!”我对着鬼爹一声大叫,他白刷刷的眼珠子,又充满了红色!手上的蜡油滴答滴答,蜡身只有一小截了!
我脚蹬在茶几上,抓起了那杯玻璃瓶的拧开盖子喝了一口!淡淡的草药味道,这种味道很熟悉。我却答不上来这是做什么用的,也不知道这水的名字!
无助的拧上了瓶盖,瓶交右手,我失神的望着鬼爹手上即将抛下的蜡烛,无意间瞥到了那塑料瓶!似乎明白什么,是左手赶忙抄起塑料瓶,于此同时鬼爹喘息了一下,“哈…”,彻底松了手,蜡烛掉在了酒精面上。
我毫不犹豫的把右手的玻璃瓶杯,砸向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