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叫两声林若瑄,没人回应。我有些慌了再见她,痛苦的缩在了后座排踏脚的地上,身体变的虚幻起来,朦胧的红裙已是淡成了透明的白色,头发肢体也都是如此!
“你…你!”我惶恐的,脱下了自己的衣服,抖开了盖在她身上,见她还是瑟瑟发抖,冷艳的脸脱了相,白的和白纸似的,颤着唇,凄凉的笑着,喘道:“小子,我林若瑄让你看笑话了,放心我撑得住的,你去医院见你老丈人吧。”
“你…你…不行,我得先保证你的安全!”
我钻出了车,猛的关上了车门,茫然的张望环视着,视野里停车道里的布景尽在眼里,一辆辆白的黑的红的车都暴露在阳光下的,咱们这的地势还算好的相对阴凉,一见停车位右边的树旁有一柄大伞,这大伞是给停车保安留的。我瞧着那伞的同时,那伞下的保安也看到了我。
兴冲冲的跑了过来,我喜笑颜开,搓了搓手指着那伞,对那保安道:“你好你好,能把伞给我用用吗?”
“什么,伞?”
“对对对,把这伞给我用用吧,不会影响到你多长时间,我很快就会还回来的。”我伸手去拔那定在黄块重物内的伞柄。
“等下!”那保安斩钉截铁的挥手打在我的胳膊上。
“大哥,行行好,给我用用吧,就用十分钟,十分钟以后我会还过来的,行吗?”
“你去做什么?这伞是公家的,不是我能做主的,何况这天气骤变不定,才下的雨,没一会儿,又该下雨了。我把伞让给你了,我还站岗不站岗?啊?”他虎声虎气的,眼翻得像包子似的,腮帮股股着怒斥道。
“真的,大哥!我又急用,你看着行不,我给你二百,你把伞给我用用,五分钟之内还给你!”
保安先是双眼一亮忽而一丝奸诈的气息闪动在眼眶内,眼珠子叽里咕噜额转着。
“五分钟…哎,不行不行,我们做保安的是有原则的,没点原则能守护得了这一方安定吗?不行不行。”
他么,你就是个保安,五分钟二百块已是不错了,你他么的还在这里嫌弃?伞是什么,就是一个挡雨的工具,你至于这个样?哦,明白了,这是遇上讹诈我的了,想多贪点。
我咬咬牙,一把抓住了那伞兵,那把伞也是一脸的赖样化成了认真的样子,眼睛往外翻。
“干什么!还想抢?”
我低着头,控制自己的情绪。“三百,五分钟不能再多了!”
“三百?五分钟?你当这是哪儿呢,这是医院寸土是金的地方,没个五百你别想进去!听到没小子!”
五百?真黑,都说医院黑没想到守门的都黑了,五百五分钟,这…我握着伞把的手在哆嗦着,怒火上涌,盯着这个无赖。
无赖与我对视,并不说话,不瘟不火的扫了扫那红色跑车,我知道他是把我盯上了,五百就五百,唉,伸手摸进口袋,我的手已抓到了钱。
“嘶嘶…嘟嘟…所有人到急诊部来一下…咯……”
别在那无赖左肩上头的传话机,响了,无赖保安表情立刻严肃了起来,手松了伞把,狠狠瞪了我一眼,我用手指着伞。
“你敢乱动!敢乱动,我一会儿就告诉医院本部。我知道你是来看望病人的,到了人家的一亩三分地,你最好老实点!”
头发被骄阳烤的热乎乎的,层层热气均无法散去,加之体内的火热让人难耐,那握着伞把的手内沁出一层热汗,滑溜滑溜的手,松开了伞柄,反手照着那离去的保安后脖子上侧着就是一巴掌!
“哼!”他一声闷哼伸手捂着脖子,我借着机会蹲身就把那大伞低部的顶钮给扭开了,那无赖保安大嚷“你等着,我叫我的兄弟!你等着!”
他去摘那传话机,未等传信,又是那一串通知。
“嘶嘶…嘟嘟…所有人到急诊部来一下…咯……”
保安还不依不饶叫着,扭头就跑,离开了十步还嚷着。
“你等着!”
我举着手里的伞,没再多说什么,托着往车边去,当我打开车门时,林若瑄的身子已透明化了,那种透明是淡的水色一样的。
“林若瑄!”大叫一声,我把伞靠在车边,伞面的一半撑在了车顶上,伞下露出一片阴凉,我单手搂着她,她的身子很轻,将她带出车门‘咚’我用膝盖顶上了车门,一手举着伞,一手夹着她是踉跄的穿行在停车道间。
“小子~”
时而,林若瑄低声的叫着。
“我在…我在,你别说话了,你这么虚弱,就不要说话了,我会带你去安全的地方,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没用了…你不要管我了现在的温度…高到我沉受不住了…你走见你的老丈人吧…你去见你的老丈人…见你的小女友…你们一起…好好生活…好好生活。”
虚弱的声息里尽是无我的叮嘱,更像是临别的遗言,左顾右盼行走间,我匆匆离开了医院停车之所。来到了,林荫道上有了树那便阴凉很多,她的喘息声息,也是稳定了下来,我搂着她,无声的搂着她,将她扶靠在了一棵树上,撑着那柄伞遮挡着来自头上树荫里的斑驳光影,街道上的行人莫名的眼神透着古怪,有的人指指点点比比画画。
“这人在…打着这么大一把伞,是在做什么?哎,那人不是有问题吧?谁知道,没准是脑子有问题吧,你看他的样子,明显是在盯着那树看!”
“看树,看树做什么?谁知道,说不定是个疯子,这年头奇奇怪怪的年轻人太多了,恋什么都有,没准是恋树的!”
“恋树的?唉,可怜人,可怜呐。走吧走吧,别说废话了……走了。”
这些话林若瑄是听的见的,她无力的推了推我“走吧,别管我了,走吧,你走!走啊,我不要你同情我,不要你同情!”
我木讷的盯着她的双眼,推着推着她的手不见了彻底的消散在了虚浮的空气里,她的影像越来越虚幻,化成了一缕青烟,飘到了伞骨内。
“咔~”大伞自己关闭了,自己给关上了!我的伞的内沿,刮在了我脸上,我举着伞柄,浑身无力,靠在了树上眼神呆滞的盯着手里的伞。
“林若瑄~林若瑄~若瑄,若瑄呐!呵呵哈哈,若瑄~”
无法想象,那个不可一世的林若瑄从我眼前消失了,离开了我,也离开了这个不属于她的世界。曾经我害怕她吸食我的精元,怕她杀死我,现在她真的死了离开了,我却是一点也高兴不起来。
“沙沙…”身体摩擦树上,双脚直摇晃,膝盖猛的疼了起来,我瘫软的坐在了地上。
“唰!”那柄大伞撒开了我的手,溜到了地上,‘啊’我慌而去抓眼前白影一闪,香风阵阵,一只白腻的手,及时的捡起那柄伞,这手是…芷柔!
“柔儿~”恍然的念叨着,我抬头一看,那个熟悉的丫头回到了我眼前,几日不见如隔三秋,小脸上笑容浅浅,却遮掩不住几分疲倦,青丝平束在脑后,一袭白色的衣裙,靓丽动人。
“强哥!”她一头扎到了我怀里,抱着我就哭了“柔儿好想你,你知道吗,柔儿好想你。”
“想…我也想你…”那柄伞夹在我们中间,我用手扶着,一手去抚摸着芷柔的话“可算是见到你了。”
“嗯嗯…”她不说话,点着头,幽咽的样子引开一群围观的路人。
“哎,兄弟,这不刚才那哥们吗,你不是说他恋树吗?怎么突然从哪里出来这么一位漂亮姑娘?!”
“小点声,没准是,大树成了精。当你妈的猪屁,那树不是在那儿吗,人家还靠着在,要我说你是羡慕人家!”
众人议论纷纷“怎么回…怎么回事…”
偷眼扫着这些群众,我拍拍芷柔拿着那把伞忙分开人群,朝着医院而去。
芷柔抹了抹眼睛,眨眨眼,盯着那把伞。
“强哥,你怎么拿着这么大一把伞,是要做什么?”
“啊…”莫名的伤感,让我声音低沉,指着头上的太阳“没什么…天热,我拿来遮阳的…呵呵…热…对了,芷柔啊,你是怎么找到我的。”
“我…我还不是担心你,你不是说要来的嘛,我就出来等你,我们说好的,你到了医院我来接你。所以,我就下来等着,可还是没有见到你,就到医院门口来看看。没想到,见你撑着一把伞从医院出去了。一路跟着你,来到林荫道。强哥,你是不是不舒服啊,刚才怎么就倒了,不是说不舒服就不要来的吗?”
原来是这样,还好她没有见到,我开着跑车进来的,要被碰到了我也不知道怎么解释。
我低声回应“呃,我没事,我都好了,该来看看的,该来。”
芷柔驻足,停在了医院门口那石座的招牌鎏金字前。
“真的?我看你这脸色怎么比平常白了这么多?是不是贫血,那天…那天真是对不住,我以为我能说服林若莉,她至少能给我几分薄面。谁知道她,居然那么不讲理。”
瞧了那几个‘伤风败俗,坑人钱财’的两个字,我无可奈何的绕到进门栅栏。
“我这是修养几天没见着太阳,自然看着比之前要白一些。我都好了,林若莉的那事就算了,不要在追究那事了。”
“哼,我不会善罢甘休的,她叫人打了强哥,就是在打我,没把我父母放在眼里!”
“唉,不说这些了,说说阿姨吧,你妈妈她到底是怎么回事?说晕就晕了,医院怎么解释的?”
一提到她母亲,芷柔脸上那些许的笑意就潜藏进倦容深处,默不作声只是跟着我。
通过电话,我知道些许情况,毕竟不知道事情是怎样,此时瞧着她这副表情,我就知道问题的严重性,也不好再问什么,等见到人了,便能知道问题。
没再多说其他的话,两个人的脚步就快了很多,我拉着她来到那三栋大楼前,陆续有人进进出出,不过进去的人明显的少了很多,出来的却是不少,没少人盯着我手里的大伞看。
站上楼前台阶上,迎面就见两个保安把守着入口,其中有一个保安胖子,有一个保安他么的正是那赖皮!
他也看着我了,那无赖的眼睛,始终就是无赖不管怎么伪装,从眼里能见到他的心里!他眼盯着我手里的那边伞,嘴角上扬,我还没到他面前,他便过来了。
见他走来,我不自觉的便停下了脚步,牢牢的握紧了手里的伞。
“不好意思,这位先生,医院不准携带此类样式的物品。”翻脸跟翻书一样,这个时候又说人话了,一字不提之前的话,怕惹麻烦!
那胖子保安也盯上了我手里的伞“哎,不是。先生,你这伞…这伞是我们医院的吧,你看这上头都有印字!我更不能让你进去了!”
“强哥…”芷柔听声,也打量起我手里的这把伞,绣眉颦蹙,不解道“这真是医院的伞呐,你拿着这伞是做什么去?”
“他这个…”
我要怎么回答,林若瑄的事不能跟他们说,而不久前,那林若瑄化成了一缕青烟溜到了伞里头,我能把这伞还给他们吗?显然不能,但不能,我找个什么理由给他们蒙混过去!也是,我怎么灰溜溜的把伞带到这里来了?
“啪!”
正这么个时候,身后被人轻轻的拍了那么一下,我一愣神,只觉得熟知的感觉涌上心神,豁达脑海。
“阿弥陀佛!施主,我们又见面了!”
嗯?这是那个僧人!我一个机灵,回头一看还真是,那光头,那僧衣,不由得喜出望外,将伞杵在地上,双手合十。
“大师!”
僧人微微点头,单手竖在胸前。
“阿弥陀佛,施主,贫僧与你有过一面之缘,方在远处见到施主特来打声照顾,我看施主是碰到什么麻烦了?”
巧了,真是巧了,上次是妹子在饭店里遇到鬼怪,这僧人出现了。我现在在医院碰到困难了,这僧人又来了。我萧强这辈子,没有求佛拜神过,怎么这和尚与我这么有缘?是真的机缘还是另有道道?
和尚见我不语,微微一笑。
“阿弥陀佛,施主头顶烈日。贫僧愿寻觅一处安神阴凉,可否把你手中的伞借我用一用。施主放心,我留在门外用,等施主出来,我自会归还,此归还非归还,是名归还。”
呃,合着他是冲着这伞来的,伞里有林若瑄化成的那缕清烟,莫非她还没有离散而这个和尚是为了收她?那不行,我不能把伞给他。此归还非归还,是名归还?这是什么意思。
一旁的芷柔轻声细语道“强哥,给他吧。”
给他?给他对林若瑄不利,那怎么办,我不能把林若瑄往火坑里送。
“阿弥陀佛!”芷柔朝着和尚合十,还礼。伸手去拉我手里的伞,我僵持了一秒钟,行动上想制止,心里却是没有让自己有任何抵制的意思,松了手。她双手托着那伞,把伞交给了和尚,和尚曲双肘收下大伞,双手合十默默下拜。
“阿弥陀佛,多谢女施主。”
芷柔拉着我往门口去。“不谢不谢,咱们走吧,强哥!”
“呃…”我沉吟半晌,视线一直没挪开那和尚,直到进了医院了,那和尚还是双手合十下拜,弄得我一头的雾水,他这是在拜什么,那恭敬虔诚的态度,又是因为什么?
“走走走!”门口把守的胖保安见芷柔把伞交给了和尚,也不好再去讨要,驱赶着那和尚。那无赖,见我们进了医院更是挤眉弄眼,动手推送那和尚。和尚是站立自若,根本推送不动!
就这么我进了医院,放眼观去,一楼还有排队人群,几排座椅上,也有人等待,各窗口,诊字牌等。芷柔带着我上了通往二楼的电梯,上了电梯中央十分,我还见那和尚在等待着,站在门口却已正直了身,默默的看着我,笑了。笑的祥和,笑的自然,他手托着那伞,仿佛那是一把佛祖赐予的宝贝,他托着宝贝心神安定。
不知怎的,我脑海里顿现初遇他的情形。
千钧一发之际,有人推门而入,口持咒语,嗡声哄钟而发,声震畔间,入耳慧聪,闻言庄静!
“无上甚深微妙法,
百千万劫难遭遇。
我今见闻得受持,
愿解如来真实意。
嗡~
嘛~呢~
呗~美~吽!”
啊?意外中,一个双掌合十的僧人走进屋子来,他微微闭眼,光光的脑后发出缕缕神光。
神光耀眼至极,普照在房间内外,凝散在妹子的脸上,我眯着眼看着。
神光耀眼至极,普照在房间内外,凝散在妹子的脸上,我眯着眼看着。
……
僧人抬掌成爪,迎向妹子。妹子拱耸着头颅,张嘴吐出一口黑气。僧人徒手搏掌,迎向黑气。黑气在他的掌间化为乌有。随即他连手两掌挥出,第一掌被妹子躲过,第二掌悬停在了妹子头顶,俯手一带,一道黑色人形,冲出她的体表。在神光里化成了灰烬,消失不在!
……
陡然,脑海里一道闪念,林若瑄危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