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这是谁呀,我的骨架子都散了!”
  我伸出另一只手去扶住她的胳膊,这人很瘦,双手粗糙,听声我,我知道是楼下的阿婆,为了防止芷柔害怕,我从裤子口袋里拿出了手机,打开了小手电。
  白光骤现我们都眯着眼睛,有些不适应。
  灯光下,真是一楼的婆婆,苍白的银发,脸上有些皱纹了,驼着背,手里拿着拐棍。
  “谁呀?”
  “婆婆,是我!二楼的,住您楼上的,婆婆不要紧吧”
  “哦,小强啊,不要紧……不要紧,今天又去祭拜了吗?”
  “嗯嗯,刚烧了钱了。”我解释到。
  “好哇,好哇,好孩子,难为你了,难为你了。”婆婆有些凄凉和同情的说。
  “嗯,您这是干嘛去呀?”
  “刚捡了钱了,好几百呢!去给老头儿买点酒。”她晃了晃手里的几张百圆大钞。
  我扫了一眼。说笑着,“哪儿捡的?”
  “我房里!门缝捡的,不是外人的!”婆婆理直气壮,想证明那钱不是别人掉的也不是别人丢的。看她的样子应该是捡了一会儿了吧,以他们老人的性格,估计会等等失主,没等到自己用了也正常的。
  芷柔在一旁,听着听着,她的手就开始抖起来,和婆婆说着话,我刚开始还不知道什么原因,可是弹指间,我的脑子嗡的一声,门缝里的钱?我父母就是捡了门缝里的钱才出的事啊,这阿婆也在门缝里捡了钱?毕竟那事过去多年了,应该不会再循规蹈矩吧!
  “婆婆不是不还给别人,只是这钱就是放在门缝里的,也没人认领我只好先花着,等人寻来,我也可以还给他的,只是我们手头没有钱,钱在银行吃着息呢。”
  见我们没说话,身体有些发抖,婆婆估计以为我们是气的,所以就解释着。
  “好了,婆婆,您去吧,大晚上的小心些,我和强哥先回去了。”芷柔挪挪胳膊,触碰着我。估计是害怕,叫我赶紧走。
  “得嘞,您慢着点,我们走了。再见啊,”我一溜烟的带着芷柔绕过婆婆,加紧步子往巷子里去。
  芷柔拉着我更紧了,我体贴的将手环在了她的柔软的腰上,可是一手拿着手电一手搂着她,也没能让她好受点。
  “怎么了?怎么这么害怕?”
  “她……她,脸好白!好像死了一样!三年前,阿姨和伯伯的脸就是那样的!”
  “不会吧!”,说着我还回头看了一眼。可巷子里哪有婆婆的身影,就连拐杖的声响也听不见了。
  “真是邪门了!芷柔,我们快回来吧。”
  “嗯嗯!”
  我拉着她一溜小跑,往公寓里方向去。不一会儿,公寓就到了,那是一栋不是很高的楼,公寓前亮着两盏灯,有些孤孤单单的,可与平时不一样,公寓的墙壁上靠着些五颜六色的东西。
  眼看就要到家了也没在意,离得近了一眼看见那五颜六色的东西,我浑身起了一层白毛汗,那是花圈!约有十多个!
  芷柔已经走不动了,她两腿直哆嗦,走不动道儿了,看在眼里,我心里一阵怒火蹭蹭直往上冒。
  这他娘的是谁死了?这么丧气,公寓是公共的,门口摆这多死人的玩意儿是做什么?真是天杀的!要摆你摆在家门口就行了嘛,拿出来现世吗?
  “我背你吧!”我慢慢俯下身,她哆嗦着,身体前倾靠在了我的背上,我慢慢站了起来,大着胆子往公寓入口去了。
  芷柔穿着纱裙,她的胸口紧贴在我的后背上,我几乎能感觉到那扑腾扑腾剧烈的心跳,而越靠近公寓入口,她的心跳得更快了。
  “你怕就闭着眼睛吧,很快就到了”,我深吸了口气道。
  “嗯嗯!”,她趴在我背上点点头,像一只受了惊的小白兔。
  还有十几步就要到了公寓的自动玻璃门那儿,靠近这里我就觉得这里很是阴森,索性也不看了,正准备叫芷柔按密码,门自己开了。
  我屏住了呼吸,这他么的门里面又没有人,门怎么自己开了?真的有鬼吗?看着左右分开的两扇玻璃门,我呆住了。
  正心里琢磨着,就见这玻璃门下也放着他么的三张百元大钞,还是依次竖着放在那儿。纵然我胆子不小,我看到了这些钱,我也不敢伸手去捡,像见了鬼似的,向前大跨步,跃过那些钱,匆匆的跑向楼梯口,连电梯也不敢坐了。
  今晚的事,太邪门了,万一一会儿卡在电梯里出不来了,我和芷柔可就彻底完蛋了。至于说我为什么会这么想,那是因为看过的灵异电影里都是这么演的。
  一路快步的踏上楼梯,好在再也没有看到花圈了,也没有见过那些钱了。
  二楼很快就到了,二楼就四户分ABCD,我住在B户,急匆匆的走到房门前,才松了口气。
  “芷柔下来吧,我们到了。”
  “哦,还好有你,我都要吓死了。”
  呵呵呵!我干笑两声,想打破了之前阴冷的气息,打开门之前,我先看了一眼,门下没有钱,这才放心的和芷柔进去了。
  进屋后,点开了灯,一切也都很正常。家里三室一厅,不大不小的房子,也是够用,我挨个的检查了门缝下并未有钱,这才猛的躺在沙发上,真正的松了口气。
  我和芷柔静静坐了会儿,谁也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她提出要去洗澡。家里的浴室就在卫生间里,以防万一,我又里里外外把卫生间里能翻得到的地方都翻了,都是干净的,才放心的让她进去了。
  片刻后,卫生间里传来哗哗的水声,我坐在沙发上,胡思乱想。
  婆婆说捡了钱,那他么的公寓门口的百圆钞票怎么还在那儿?从她出去到我们进来这段时间里,是谁把那钞票放在那儿的?还是说她出去的时候钞票就在那儿,她没看见?
  这楼里又是谁死了?没有谁家里传来沮丧的声音啊!
  我闭着眼睛,拿起了很久才动的一包香烟开始抽。我这个人平时不抽烟的,抽烟完全是怕这屋子没了父亲抽过的烟味,让这原本三口之家少了那份熟悉的味道。
  ……
  那天我站在十字路口,眼见就要晕倒了,是芷柔及时的回来了,因为她说她觉察我今天的神色有些不对劲。
  她扶着我,找了个电线杆让我靠着,我暖了一会儿,才恢复了,并告诉了今天警察打电话的事。
  她二话没说,拉着我,搭了个出租车就往那警察厅去了。
  一路上也没有什么别的事,车开的很快,眨眼我们来到了警察厅。
  刚从车里出来,便见一个约摸五十出头的中年警察,他满脸的焦虑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
  我们急匆匆的往厅里去,那人伸手把我们拦下了,我告诉他我就是潇胆大,他伸出巴掌对着我就是三个暴栗,我正要理论,他也是二话没说拉着我,就往厅里去,把我带到了传讯室,做了简单的手续,几乎是拖着我就往停尸房里去了!
  我没有反抗,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事情真如他所说。
  啪!
  他猛的一拍停尸间的门,“去!自己看!”
  我吓得呆若木鸡,木纳的往那一个个的停尸穿上看去,一个个白绫盖着的尸体,还有几个空位,我一眼就看到了我的父母!
  那是生我养我的爹娘啊!
  我几乎是当时就跪在了地上,一路蹭到他们的遗体前的,看着他们苍白的头发,为我操劳而露出的皱纹,我哭得是昏天黑地的,一手抓着白绫子,一手扇着自己大耳华子,砰砰的用头撞那铁板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