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里热闹非凡,每个人都在五光十色里张牙舞爪。
  直至季涵晕晕乎乎的上洗手间回来告诉陆旷修九歌不在洗手间,季涵只感觉身侧突然刮过一阵风,然后是包间的门被打开,陆旷修嗖一下就没影了。
  其他人面面相觑还没有意识到事情有什么不对劲,直到陆旷修一脸凝重的回到包间,面无表情的人拿过丢在沙发上的手机就打电话。
  电话嘟嘟响了两声就被接起,没等那边开口,陆旷修就严肃道,
  “封锁机场,现在,立刻!”
  那裹含冰霜的语气让包间里的其他人都不由得一震。
  这时大家终于意识到,出事了。
  陆九歌,出事了!!
  陆旷修听到季涵说没看见九歌的那一刻,便冲出去找了,女厕所没有人,陆旷修一间一间的确认。九歌的确不在。
  转身回到酒吧中央,一双黑眸扫了一圈全场,也没有九歌的身影,打她的电话也是关机。
  在天夜,没有人有胆子敢动他的人,陆旷修第一时间排除了酒吧内的人,所以只可能是外部的人干的了,并且是,蓄谋已久。
  没等陆旷修子再说什么,顾天佑就已经跑出去了,
  “我去调监控。”顾天佑留下一句话。
  “我去找酒吧经理。”杰森说道,得封锁这个酒吧才行,今晚没搞清楚谁也别想走了。
  包间里一时只剩下面色阴沉的陆旷修,和一筹莫展的林莫枫,季涵。
  季涵抓着林莫枫的手,眼睛机械似的看向林莫枫,道,
  “九歌...九歌不见了?”季涵颤抖的声音里泄露了她的不安,她仿佛需要一个人来告诉她,这不是真的,但是却没有。
  林莫枫紧搂着她的肩膀,她的身子也在止不住的发抖,林莫枫转而抱住她,安慰她,
  “没事的,不会有事的。”
  “只是上个厕所,为什么...为什么就不见了?”季涵已经哭出声来。
  这个时候林莫枫才知道,季涵与九歌之间的友谊原来这么深,因为九歌不见了,她会难过的哭的撕心裂肺。
  可是,此刻还有一个人比她更难过。
  陆旷修一个电话一个电话的打,从封锁机场,到延迟航班,倾尽人脉。
  殊不知,这也会将他的关系网暴露,但是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
  没一会儿,顾天佑就打电话过来,让陆旷修来监控时室,说查到了。
  几人匆忙赶去监控室,陆旷修几乎是跑着去的。
  监控室的卫生间门卫,一个可疑的蒙脸女人走出洗手间,左右看了看,然后突然顿住,朝着洗手间看了许久,接着转身进入洗手间,再出来时肩上就背着一个人。
  那个人的身影,在陆旷修的心里刻上了十几年,深入骨髓,不是九歌又是谁。
  再然后那女人背着九歌走到走廊尽头,那里是监控仪的盲区,线索就断在了这里。
  陆旷修眯着眼睛,将摄像头倒回到那个蒙脸女人身上,阴鹜地眼眸恨不得将她杀死。
  “查,查她从哪里冒出来的。”陆旷修从牙缝里蹦出这几个字。
  “我打电话给江凯!”林莫枫说着已经拨出了电话。
  江凯是顶级黑客,涉猎广泛,无论黑的白的模糊清楚的,他都会查出个蛛丝马迹,陆旷修在三年前将他收归旗下,但是为了保护他,鲜少人知道他的存在。
  “经理来了!”杰森拽着经理冲进来道,经理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人,体力显然没有杰森好,扶着膝盖弯着腰喘着粗气。
  看到陆旷修时又急忙站起身点头哈腰的说陆总好。
  陆旷修指了指蒙脸女人消失的那条走廊,一字一句的问道,“这女人转弯的地方是酒吧的什么地方?”
  经理看了看监控室,回答道,“那后面是酒吧废弃的仓库,不过在仓库后面是一条通向外面的后门。”
  众人的脸色立马变的无比阴沉。
  “shit!”顾天佑突然脱口骂道。
  经理吓了一跳,不明所以的看着众人那一张张凝重的脸,心里突然发毛,“怎...怎么了?”
  不过并没有人回答他。
  而此刻还有另一个人处于震惊的状态。
  杰森睁大双眼死死的盯着那个蒙脸女人,心里那翻天覆地的情绪再次涌起,然后又突然想到什么,急忙收敛神色,只能用放在身侧的手紧紧的攥着隐藏那些不明情绪。
  杰森看着陆旷修像丢了魂一样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一些愧疚,张了张口想要说什么,可是最后却还是什么都没说。
  陆旷修突然转身冲出监控室,其他人也跟着跑过去。
  陆旷修跑到九歌消失的走廊处,穿过仓库跑到后门。
  外面一片漆黑,想要找线索一时真不知该如何下手。
  陆旷修沿着小道跑出去又跑回来,然后又站在禁止在原地仿佛雕塑似的一动不动。
  黑暗里那张英俊无铸的脸上布满哀痛和悔恨,是他的疏忽,都是他的错,要是他早一点发现,九歌就不会不见了。
  冬夜的寒风冰冷刺骨,众人站在那里神色深重,该做的都做的,该吩咐下去查的也都开始着手了,最迟明天六点之前就知道是什么人带走九歌了。
  “陆总,又发现一个线索!”顾天佑的身影突然出现在后门,扒着门框探出身说道。
  顾天佑让陆旷修他们回到包间等他。
  没一会儿就见顾天佑带了一个酒保进来,酒保本来轻松的神色看到包间里那一个个冷凝的眼神顿时吓得一哆嗦。
  顾天佑拍了拍他的肩膀,示意他放松,“没事的,将你看到如实说出来就好。”
  陆旷修黑眸直盯着他,然后酒保颤颤巍巍的伸出手,将戒指放在陆旷修面前的茶几上。
  陆旷修瞳孔一缩,拿过戒指在之间摩挲,眼里一阵痛色。
  “是夫人的戒指吗?”顾天佑问道。
  话音刚落,众人齐齐看向顾天佑,夫人?
  是啊,九歌今天刚和陆旷修领证了,是陆氏的总裁夫人,可是他们的总裁夫人却不见了,而这声夫人居然是顾天佑开始叫的。
  今天整件事情发生下来,最冷静的应该就是顾天佑了吧,查监控,找酒保,总是第一个发现线索。
  而过后顾天佑却谦虚说是因为自己曾是军人,所以可能是自己比较敏锐,属于军人生涯中的职业病吧。
  但是此刻,并不知说这些事情的时候。
  陆旷修拿着戒指一刻也不想放下,头也没抬的问酒保,“你怎么捡到这枚戒指的!”
  酒保听后便将自己的所见全都告诉了陆旷修,后门是他很早就发现的,不过知道的人很少,所以看到有人出来也觉得好奇,却不想目睹了一场类似于蓄意绑架的案件。
  众人静静地听着酒保说完,然后陷入沉思。
  季涵焦急的上前一把抓住酒保的胳膊,急切地问道,“后来呢后来呢?你知不知道她们从哪里走了,朝哪个方向走了?”
  季涵死死的拽着酒保的胳膊,来回摇晃,酒保被季涵突如其来的举动吓到了,没想到季涵的立起那么大,晃得他头晕。
  林莫枫上前把季涵拽进怀里,抚着她的头不停地安慰着,让她冷静,季涵埋在他怀里小声啜泣着。
  “我和九歌从来没有分开过...”季涵抽噎着道。
  “我知道我知道。”
  “她不会做饭,又那么爱吃,要是饿了怎么办?”
  “会找到的...”
  季涵每说一句,陆旷修的手指就攥紧一份,他努力克制着心里的不安,冷静下来思考解决办法。
  可是季涵说的话,无一不是他担心的,她被带到哪里了?冷不冷?饿不饿?
  陆旷修手指插在发间,浑身上下透出一丝冷漠的颓废感。
  “不用封锁了,让他们走吧。”陆旷修低声道,嗓音里有一丝落寞。
  杰森听后便出去处理了。
  林莫枫拍了拍陆旷修的肩膀,无言安慰。
  陆旷修说让他们先回去,却没有一个人听他的,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没有听陆旷修的话。
  几个人在包间里度过了一夜,杰森已经七仰八叉的睡在沙发上,季涵也撑不住在林莫枫怀里睡着了。
  陆旷修很久没有抽烟了,九歌说她不喜欢,陆旷修就再也没有碰过烟。
  可是包间外的地上却是一片片的烟头,刚抽完一支烟又要拿一支,却被顾天佑拿掉了,然后从他手中拿走烟盒装进去,这才发现这是最后一支烟了。
  “还有一个小时就有消息了。”顾天佑看了看手表道。
  陆旷修苦涩的笑了笑,也没有在夺回烟盒,从来没有感觉到一个小时竟然这么漫长。
  两个人各自靠在墙上面对面,顾天佑本来话就不多,所以两个人大都只是沉默。
  好一会儿,顾天佑才幽幽地出声,
  “陆总,很爱陆太太吗?”
  陆太太?听到这三个字陆旷修的而眼神都会不自觉的放柔,“嗯,很爱。”陆旷修点点头。
  要是放在世俗里,可能觉得两个大男人谈情情爱爱的事情会有一些不理解,但是可能是因为惺惺相惜,顾天佑很理解陆旷修的心情,不自觉的也跟他聊了很多。
  “我也是,”顾天佑的目光好像突然变得很远,许久才落寞的低声道,“可是她离开我很久了。”
  陆旷修抬眼看他,“为什么?”
  “是我对不起她。”
  闻言,陆旷修也没有再问,两个人就这样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陆旷修知道,顾天佑只是在帮他打发时间。
  不然像他这么沉默寡言的人哪里会说这么多的话。
  “嗡嗡嗡”
  陆旷修的手机终于震动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