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没有等她开口,就看到侧前方一群人向这里走来。
为首的那个男人身材魁梧,气势不凡,只是脸色有些阴沉,跟在他旁边的女人姿态妖娆,举手投足间给人一种不容忽视的高傲,后面跟着的那些随从都低着头,默默地在身后走着。
九歌皱着眉看着他们越来越近的身影,眼底藏有一丝疑惑,来者不善啊这些人!
手上蓦地传来一下尖锐的疼,九歌扭过头看去,才发现夜雨柔的脸色变得比刚才那会儿更加苍白,虚如白纸,抓着她的手在微微的颤抖着,那一抹尖锐的疼是她手上的戒指刺到了她的掌心,她自己也没有发现。
只是,夜雨柔看到他们为什么是这种反应?她是王妃啊,一国之母,不应该是这种姿态啊?
“母亲,您没事吧?”九歌回握住她的手,问道。
夜雨柔看了看她,眼色有些严肃,“九歌,到我身后去,待会儿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不准出声,知道吗?”
九歌愣了愣,为什么?可是还没等她将疑问问出口,那些人已经走到面前。
突然,眼前出现一团阴影,接着空气中响起一个重重“啪”的巴掌声,然后和混杂着的抽气声。
九歌的瞳孔猛地一缩,倒吸了一口冷气,一个闪身挡在夜雨柔的前面。
她的脸被打的偏向一边,红红的五指印印在脸上惊得骇人,已经有红肿的趋势了。
九歌眼底划过一抹利光,冷冷的看向面前这个男人,还有他身后那个勾嘴浅笑的女人。
好啊!宫廷内战是吧!谁还不会点心计怎么的?
九歌没有出声,看着那些人畏畏缩缩的样子和此人散发的气场,大概已经猜出来了,这个人应该就是苏丹王了吧。
可惜却没有丝毫作为一国之君的素质。
拉赫黑沉沉的眼缓缓的看向九歌,那眼底一片漠然,那声音犹如冰寒地狱里传上来,冻人千里,
“滚!”拉赫冷冷的吐出一个字。
九歌蹙了蹙眉,眼底划过一抹不悦,这个总统的品质真是恶劣,居然还能当上一国之主,可笑!
九歌一向与人为善,人不犯我,我不犯人,可是若有人咄咄相逼,恶语相向,九歌也不会跟他客气的,管他是什么总统还是元首。
“您不会好好好说话吗?”九歌冷声道。
话音刚落,空气中响起一阵抽气声,那些随从都不可思议的看向她。
拉赫黑眸一沉,伸手要去抓九歌的衣领,被九歌一个手刀挡了下去。
拉赫怒目圆睁,浑身散发着寒气,还从来都没人敢忤逆他,
“呵,孽种!”
九歌皱眉,脸上浮现着怒气,“苏丹的总统,就是这么个素质低下,狗嘴里吐不出象牙的人吗!”
“放肆!”一个尖锐的女声突然插入,九歌还没看清是谁,那个女人的手就挥了过来。
九歌心里一紧,眼看着就要挨上那巴掌,忽然,身体猛地一歪,她被一股力量拉到一边,然后撞入一个怀抱,那坚硬的胸膛砸的她的鼻子生疼。
九歌稳了稳身子,揉了揉撞疼的鼻子,抬头看向来人。
这一看让她整个人都惊呆在原地,九歌的眼珠子瞪得溜圆,嘴巴快张成了一口“O”型,不可置信的惊呼出声,
“杜......唔......”嘴巴被他突然捂住。
男人对着她笑了笑,接过她的话,然后冲着九歌眨了下眼,“肚子饿了是吗?”
九歌明白了他眼中的意思,然后配合的点了点头,可是心里还是被巨大的惊讶冲击的无法平静。
这个人,这张脸,不是杜萧尘是谁?
可是杜萧尘不应该在A市吗?怎么会在苏丹?他穿着一身王子华服,难道是......
“麦卡丹,”凯瑟琳惊喜的叫道,然后冲上前抓着他的手问东问西。
“母亲,”麦克丹唤道。
麦卡丹?
九歌好像听过这个名字,脑海里灵光一闪,九歌想起来了,麦卡丹是苏丹最小的王子。
杜萧尘是苏丹的六王子,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他不是凌盛矿业董事长杜全的独生子吗?什么时候成了苏丹的六王子,这个女人是她的母亲!!!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九歌觉得自己好像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麦卡丹跟母亲打过招呼,又向拉赫和夜雨柔各自鞠了一躬,礼貌有礼。
“本来是要去王宫找父亲的,后来听侍从说您来这里了,我就追过来,只是......”麦卡丹扫了一圈,两手一摊,“我一来就看见母亲您要挥手打人了,母亲啊,这可是不对的哦,”麦卡丹勾了勾笑,看了她母亲一眼。
可是别人也许不知道,但是九歌毕竟是和他做了四年的朋友,不说全部了解,但是有些微表情还是能看出来的。
杜萧尘虽然一脸笑意,像个无害的阳光大少年,但是那眼底......
九歌若是没有看错的话,那眼底里透出了满满的警告。
果然,凯瑟琳的脸色顿时划过一抹不自然,眼神飘忽不定,也许是意识到自己的反常,凯瑟琳急忙转移话题。
“她刚才辱骂你父亲......”
拉赫突然伸手制止了凯瑟琳的话,眼睛直盯盯的看着夜雨柔,也许从进入亭子开始,他的视线就没有离开过夜雨柔。
只见他动了动脚步,向夜雨柔靠近,九歌心里一紧,两手一张,将夜雨柔护在身后,阻挡了拉赫的脚步。
拉赫停住步伐,眼睛恶狠狠的看向九歌,冷冷道,“滚开!”
他的眼神里满是厌恶和不耐,九歌不明白,苏丹王为什么这么憎恨她,小时候是,长大后也是,这种人怎么会是她的父亲?
九歌直视着他的眼睛,眼底毫无无惧,夜雨柔已经病的那么重了,拉赫不但没有关心,不念夫妻旧情,反而还施以重手。
“苏丹王先生,我陆九歌一生最瞧不起打女人的男人。”九歌冷冷道。
拉赫眼睛一睁,眼底顿时汇聚着狂风暴雨,他的双手紧紧的攥着,仿佛在压抑着某种即将爆发的怒气。
“夜雨柔,你听到了吗?她说她姓陆,”拉赫咬牙切齿道,额头的上的青筋都爆出了。
突然,他一个重拳将九歌推出去,又以迅雷不及眼耳之势抓着夜雨柔的脖子,将她整个人从轮椅上拎起来,一切都发生在一瞬间,没有人反应过来。
九歌只觉得手臂上阵阵的一痛,然后身体就飞出去了,杜萧尘心里一紧,急忙冲上前,抱住了九歌差点跌落的身体。
然后就听到一阵暴怒的吼声,“你还敢说你与那人没关系吗?啊?你女儿都跟人姓陆了,你还在那里狡辩说他是我的女儿吗?”
夜雨柔的脸憋得通红,脖子被他掐的喘不过气来。
九歌在站稳之后,又急忙冲上去,杜萧尘拦也拦不住,只能跟上前去。
“你放开她!”九歌掐着拉赫的手,夜雨柔的嘴唇都泛紫了,这个人是瞎子吗!
奈何拉赫的手劲太大了,他双眼通红,仿佛是一只暴怒的狮子,没有理智的撕咬着。
九歌掰不开他的手,心急之下,张开嘴狠命的咬,刺鼻的腥味冲进口鼻,直至耳边传来拉赫的痛呼声。
“嘶”拉赫吃痛,立马松开夜雨柔的脖子,另一只手打到九歌的肩膀上,九歌闷哼一声,松开他的手,只见他的手上又一圈深深地牙印带着血迹。
“咳咳咳”,夜雨柔捂着胸口剧烈的咳着,九歌顾不上肩膀的疼痛,急忙蹲在夜雨柔的身旁,查看她的脖子,那里已经青紫一片。
九歌的眼底布满阴鹜,没想到拉赫会下这么重的手,好歹夫妻一场,怎么会如此狠心?
看着周围人那种见怪不怪的表情,难道这种事情经常发生吗?
九歌无法想象,夜雨柔待在这苏丹王宫是一种怎样的寂寥和绝望,这些年,难道就是在他的残暴之下生活的吗?
“咳咳咳......呵呵,”夜雨柔突然冷笑一声,她的眼圈红了一片,缓缓的抬起头看向拉赫,嘴角带着抹讽意,
“拉赫,我再说最后一遍,我夜雨柔这一生行得正坐得端,从未做过有违道德伦常的事情,”夜雨柔说到这,突然停顿下来,看着拉赫的眼底带着不屑和嘲弄,
“不要把所有人想的都跟你一样你龌龊不堪,终有一天,你会带着满腔悔恨死去,不得善终。”
拉赫眼睛危险的眯着,冷冷地看着她。
“夜雨柔!”凯瑟琳大吼道,“你不想活了,拉赫一次一次容忍你,你别不知好歹。”
夜雨柔斜睨了凯瑟琳一眼,眼睛里毫不掩饰的嫌弃。
凯瑟琳高傲了半生,却永远处在夜雨柔的压制下,无论是男人,还是地位,她一个个的都失去了。
凯瑟琳哪里受得了这样的对待,还是一个落魄的孱弱王妃,一下就怒从心起。
“夜雨柔,你还是多求几个好点的医生治好你的病吧,别在这里逞口舌之风,对你没好处。”
“凯瑟琳,你以为你做的事情天衣无缝,无人知晓吗?”夜雨柔从来都不想与任何人为敌。
可是凯瑟琳处处与她作对,当年还用了那样的卑劣的手段,将她与拉赫的关系彻底斩断在那个巨大的误会之中。
而拉赫却像是被她灌了迷魂汤,无论夜雨柔怎么证明,怎么解释,他都不肯相信。
最后,竟然不惜将三岁的女儿丢弃狼群,那时候,夜雨柔对拉赫也彻底寒了心。
时刻这么多年,往事又被揭起,依旧是每个人心里无法逾越的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