凯瑟琳听着夜雨柔的话,心里一阵心虚,可是她的高傲不允许她低头,更何况夜雨柔也没有任何证据,想到这里,她底气更足了。
  凯瑟琳扬着下巴,一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的样子。
  夜雨柔没有理会她,只是呼吸突然有些急促,站在身旁的九歌立刻发现了不对劲,问她怎么了?
  可是,夜雨柔只是大口大口的呼吸着空气,身体也开始抽搐。
  “母亲......”九歌慌了,焦急的呼喊道。
  杜萧尘赶忙过来查看,眉头一皱,
  “是哮喘!”杜萧尘严肃的道。
  凯瑟琳皱着眉,眼底有些不满,看着自己的儿子那急切的样子,不知道还以为夜雨柔是他的母亲。
  “麦卡丹,你别多管闲事。”凯瑟琳语气不善。
  谁知,杜萧尘根本不理她,甚至看都没看她一眼,凯瑟琳气的直跺脚。
  这个儿子,简直是要气死她。
  杜萧尘提议先推到空气流通大的地方,现在推去找医生已经来不及了,只是有一个人去找医生,一个人看在这里。
  九歌同意他的方法,推着夜雨柔的轮椅就下了亭子。
  而拉赫就站在那里冷眼旁观,仿佛这一切发生的事情都与他无关一样,仿佛像是在看一个陌生人,那个虚弱的女子不是他的妻子,那个女孩也不是他的女儿。
  而九歌在经过拉赫的身旁时也看都没看一眼,这种人,简直就是没有人情的毒蛇,枉为一国之主了。
  所以他没看到,拉赫在看向夜雨柔那苍白的脸时,掩藏在眼底的沉痛和身侧攥紧的拳头。
  爱之深,恨之切。
  最终他缓缓地松紧了拳头,伸手摸进外套的大口袋里,从里面拿出一个东西。
  凯瑟琳看到那个东西时,不甘心的咬咬牙,果然,拉赫还是放不下她,连这种东西都随身带着。
  九歌正推着焦急地推着夜雨柔下坡,突然,一个东西从某处飞过来,落在夜雨柔的腿上。
  九歌定睛一看,是吸氧器,心里一喜,急忙拿过来放在夜雨柔的口鼻上,夜雨柔顿时像得到了了解救一样,还一会儿,脸色才渐渐恢复一些血色,闭着眼睛吸着氧。
  九歌终于松了一口气,看着夜雨柔缓和的神色,回头想去问是谁给的,可身后早就没有人了,只有杜萧尘站在另一侧拍着夜雨柔的背帮她顺气。
  拉赫和凯瑟琳不知道什么时候就走了。
  “奇怪....”九歌喃喃道。
  “怎么了?”听到她自言自语,杜萧尘问道。
  “这个,”九歌指了指吸氧器,“是谁扔过来的,不可能凭空而降啊!”
  杜萧尘抿了抿唇,默默地看了夜雨柔一眼,道,“是父亲。”
  然后,夜雨柔拿着吸氧器的手一顿,只不过眼睛仍然是闭着的。
  九歌皱了皱眉,觉得很是无语,忍不住吐槽,“这个苏丹王是有人格分裂吗?”
  时好时坏的,让人摸不着头脑,上一秒还一副巴不得掐死你的表情,下一秒就给你救命解药,这不是神经病是什么?
  杜萧尘眉头抽了抽,不知道还以为是季涵在吐槽呢!九歌什么时候也这么语出惊人了。
  而且,自己的父亲被人说是人格分裂,俗语就是精神病,杜萧尘真不知该如何反驳了。
  “对了,”九歌突然想起来什么,然后看了看像是睡着的夜雨柔,将她把毛毯拉了拉。
  接着拉过杜萧尘的手走到一边,杜萧尘看着九歌拉着他的手,一时竟有些晃神。
  “你怎么会在这里?你叫凯瑟琳母亲,你是苏丹的六王子吗?你不是在A市吗,你不是杜全的儿子,你怎么......”
  “嘘,”杜萧尘伸出食指摇了摇,眼里一片无奈。
  “九歌,你一下问这么多,我怎么回答呀?”杜萧尘无奈的笑。
  九歌挑了挑眉,尴尬的扯了扯唇,“那个......你先说你是不是苏丹的六王子?”
  九歌来苏丹已经半月了,期间七七八八的传闻也听了不少。
  凯瑟琳这个侧妃,人品不怎么样,脾气也不是很好,但是生了两个儿子却是人中龙凤,二王子麦卡尔生性自由,喜欢流浪,所以自从懂事起,就喜欢世界各地到处玩。
  凯瑟琳一心想要他专注国事,谁知他根本没兴趣,然后凯瑟琳做了两手准备,就又生了一个儿子,就是六王子,麦卡丹。
  可是麦卡丹从出生时起就被送到国外了,至于送到了哪里,为什么送走,就没有人知道了。
  唯一知道的是,麦卡丹每年都会回来两次,在苏丹呆上四个月的时间。
  九歌这才想起,怪不知道大学每年的寒暑假都见不到杜萧尘的影子,原来是回来苏丹当王子来了。
  杜萧尘点点头,回答她的问题,“是的,凯瑟琳是我的母亲。”
  “可你不是杜全的儿子吗?凌盛矿业的继承人啊?”九歌有些想不通。
  杜萧尘的眼底掠过一抹光,转瞬即逝。
  “九歌,别问这么多了,我以后会解释给你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送王妃去看医生,吸氧器只是暂时的,还是要检查一下比较好。”杜萧尘说道。
  九歌觉得他的话也有道理,以后还能慢慢解释,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
  最后,两个人便推着夜雨柔回到了她住的地方。
  九歌是在亭子里看到夜雨柔的,她住的地方九歌还没有见过。
  刚来的那几天,夜朗总是说要带她去见母亲,可是足足半个月还是没有带她去,至于原因,九歌也不想知道了,兴许是夜朗太忙了吧,毕竟总是见他早出晚归的。
  反正她今天也见到夜雨柔了,也相认了,知道夜雨柔是个好母亲,但是,父亲,就不是个人了。
  不过幸好,杜萧尘知道在哪里,不知道拐了几个弯,走了几条道,终于到了夜雨柔住的地方。
  这一看才发现,眼前是一座类似于中国的四合院类型的古建筑,弯曲的飞檐,深色的石墙,和眼前这一扇两开的红楠木门,都那么具有中国特色。
  可是,九歌的心里疑惑却更加深了一层。
  以她所看见的,拉赫并不爱夜雨柔,所以凭借夜雨柔自己的力建不出这样的建筑的,不仅耗时且耗力,而且还这么贴近,必定是深入了解过。
  除了这里,还有宫廷外的壁纹和石墙上的龙纹,如果不是拉赫首肯,是没人敢在那里动土的吧!
  一个男人不惜一切煞费苦心必定是爱着那个女人的,可是今天的拉赫为什么......
  苏丹宫廷内掩藏了太多秘密,九歌真不知她这一趟回来,是福是祸。
  门“嘎吱”一声开了,里面传来夜朗的训斥声,
  “王妃身体不好,我说过让你们贴身跟着,拿我的话当什么了?”夜朗是用苏丹语说的,九歌听不懂,只能看他的表情判断。
  不过杜萧尘是听得懂的,看着九歌一脸茫然,便做了免费翻译。
  侍从畏畏缩缩的回答,是王妃不让他们跟着的。
  夜朗还想斥责什么,就听到门开的声音。
  九歌站在夜雨柔的身侧,杜萧尘在推着轮椅。
  夜朗的眼神从杜萧尘身上略过,眉头微微的蹙起,有些不悦,他怎么和九歌在一起?
  杜萧尘也看到了夜朗的表情,可依然还是挂着一脸阳光的笑容,推着夜雨柔的轮椅就跟在九歌后面走了进去。
  “你们先下去吧。”夜朗淡淡的吩咐着侍从,然后迎上他们。
  诺大的庭院,就只有他们四个人,夜朗本想先问候母亲的,可谁知一低头就看见她的整张脸肿的像一个馒头,顿时眼底阴鹜四起,怒气盘旋在他的胸口起起伏伏,心疼,失望,无奈等等各种神情,在他眼里浮现。
  夜朗蹲下身子看着夜雨柔,此时她已经醒了,正微笑的看着他。
  可是夜朗哪里笑得出来,眼底只有浓浓的愧疚和无力。
  “是父亲?”夜朗低低的说道。
  夜雨柔拍了拍他放在轮椅把上的手,摇摇头道,“没事,”
  夜朗低着头,手指紧紧攥紧,像在隐忍。
  “是我没有护好母亲,我......”
  “不怪你,”夜朗摆摆手,站起身,伸手招来侍从将夜雨柔带进卧室,然后让他们去找医生过来。
  九歌站在原地,看看夜朗无奈的神色,又看看了她身后夜雨柔的房门,道,
  “这些年......她就是这样过来的吗?”九歌的语气里有些不悦。
  那个男人,就是这样对她动粗,这样伤害她的吗?她的病,大概也是由拉赫引起的吧。
  夜朗沉默的了,这态度就是默认了!
  “为什么不把她送走?”九歌继续问道 。
  既然知道拉赫对她不好,既然她在这里过得不快乐,为什么不将她送走?
  夜朗的视线悠悠的转向她,复杂的看了她一眼,“走不了......”夜朗的声音有些沙哑。
  九歌皱眉,“为什么?”
  夜朗瞟了杜萧尘一眼,指了指,淡淡出声,“因为......他的母亲。”
  杜萧尘瞪大眼睛,一时也没明白过来,为什么是他的母亲?
  “什么意思?”杜萧尘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