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外的两个人,像松树一样笔直地站在那里。
陆旷修躲在暗影处,小心翼翼地留意着外面的两个人,外面的天空已经黑了,再加上监狱里本来就很黑,陆旷修一身黑衣像是在黑夜中敏捷行走的猎豹。
陆旷修侧了侧身,缓缓的挪动脚步,“咔哒”,脚下踩中了什么东西,那两人忽的回头,陆旷修速度很快的伸手将他们在胳膊下围住,手臂一弯,其中一人瞬间躺下。
另外一个人出拳神速,陆旷修伸手一挡,手上顿时一阵麻痛,这个人的臂力惊人!
陆旷修没有轻敌,甩了甩手臂,身影如猎豹一般冲上去,那人才刚反应过来头上就一阵钝痛,两眼冒着星星,陆旷修又一个快捷的手刀,那的士兵彻底晕倒在地。
陆旷修趁着他们晕倒的空挡悄悄跑出去,黑暗中有一个鬼魅般的身影迅速的离开。
宫廷内的路很大也很杂,陆旷修一边摸索着前进,另一边在脑海里寻找夜朗的住处,却又想到夜朗和杜萧尘被关起来了,不知道是被关在他们自己的住处禁闭还是被关在别处。
思来想去,陆旷修还是决定去夜朗的住处看一看,他还有一件事情没有办,必须得找夜朗问清楚。
殊不知,夜朗和杜萧尘被关在硅石狱中,硅石狱是专门扣押王室贵族的监狱,是硅石做的狱门,狱桌等等。
“还有听到什么吗?他是不是真的逃走了,”杜萧尘在对面的硅石房探出头来问,口中的他就是陆旷修。
拉赫将他和夜朗关在了一起,但是不在同一房间,仅仅一个过道之隔。
刚才两人还在说这话,突然就听到一阵鬼哭狼嚎的额叫声,本来以为是听错了,便没有放在心上,可谁知,声音很清晰的在不知哪个角落的地方传过来。
夜朗的表情顿时变得严肃起来,他回想起硅石狱的架构,没记错的话,他们这硅石房的下面好像就是普通监狱,陆旷修就被关在下面,难道......
“麦卡丹,我有一个计划,我们@#¥%&@#¥%……”夜朗将想法告诉杜萧尘,杜萧尘神色严肃的点头。
然后......
“啊!”杜萧尘大吼一声,捂着伤口的位置。
侍卫听见声音赶过来,就见杜萧尘神色痛苦的躺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腿。
侍卫心里一惊,想也没想的额就去打开门,这可是王室的六王子啊,出了事他们可担待不起的。
“六王子,六王子你怎么了?”
“我...我伤口疼,”
侍卫看到他的伤口的确渗透血迹,急忙转身冲着外面喊,让他们赶紧叫医生过来,就在这时,杜萧尘伸手拽下他腰间的钥匙,扬手扔给对面的夜朗。
侍卫反手去拿,杜萧尘就扑了上去,死死地牵制住他,给夜朗争取开门的时间。
“三王子,六王子,你们这是做什么?陛下说过不能让你们出去啊!”侍卫一边挣扎一边吼道。
夜朗和杜萧尘当做没有听到,杜萧尘继续堵着他,夜朗已经打开了门,然后走到大的难分难解的两人面前,趁着那人不注意,夜朗猛一用力掐了下侍卫的脖子,侍卫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杜萧尘深呼出一口气,夜朗两手一拎,推开侍卫昏迷的身体。
“怎么样?严重吗?”夜朗朝他腿上瞟了一眼。
杜萧尘咬了咬牙,摆摆手,“没事,你先出去吧,我这腿估计是去不了了。”
“好,你小心。”
夜朗猜测刚才的骚乱可能与陆旷修有关,如果陆旷修出去了,那么势必会找他来拿东西,夜朗摸了摸口袋,那里可是事关母亲自由的东西。
宫廷内经过这几次事件之后,到处都是侍卫巡逻,人明显多了,陆旷修每过一个关卡都有一群侍卫巡视,他必须得避开所有监控器才能成功潜入进夜朗的住处。
而且到目前为止,他还不清楚夜朗到底有没有在住处,如果没有,他怕来来回回的折腾,迟早被发现。
夜朗的住处一片安静,整个住宅陷入一片黑暗之中,陆旷修走到之前潜入的那个地方,身子一跃,转眼立身在屋顶之上。
陆旷修躬着身子观察着院内的情况,冷冷清清,丝毫没有人气,连平常的佣人也不在。
突然,赤啦一声,院内蓦地亮如白昼。
突如其来的刺眼白光,让陆旷修眯了眯眼,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一道白光向他照过来。
陆旷修暗道不好,来不及躲开了。
白光像一道扫射机一样顺着围墙扫过去,“二王子,没有发现。”侍卫向罕缪斯禀报情况。
罕缪斯挑了挑眉,眼底掠过一抹寒光,心里暗想,难道消息错误?
墙外的另一边,陆旷修见到及时出现的夜朗有一阵惊讶,刚才就差一秒就被发现,接着身子一个悬空,夜朗将他硬生生的拖了下来。
陆旷修指了指里面,又指了指夜朗,言外之意是怎么回事?难道他住的地方也被拉赫监视了?
夜朗点了点头,接着打了个手势,示意陆旷修先离开这里。
陆旷修会意,两人的身影随后消失在围墙外。
“你是说拉赫发现了东西丢了,怀疑到了你身上,所以派罕缪斯去搜你的住处。”陆旷修分析着。
夜朗“恩”了一声,接着从口袋里拿出那几张纸,交到陆旷修手上。
“都在这里了,我待会给你开路,你找准机会就出去。”夜朗给陆旷修的就是从拉赫那里拿来的废黜王妃的证明,还有与夜雨柔划清关系的离婚证明。
这些年母亲所受的煎熬他也看到了,她老了,不能承受再多了,当医生跟他说,夜雨柔没有多少生命的时候,夜朗才去问母亲还有什么心愿。
夜雨柔说过,她想见到九歌,想回家,所以,夜朗宁愿不要王位,也要完成夜雨柔的心愿。
现在,他终于做到了。
陆旷修不知什么时候也拿出一个类似红包外包装的纸封,递到夜朗的面前,沉声道,
“这是岳母交给我的,她说这是助你登上王位的筹码,你的努力和付出的心血,苏丹官员贵族都看在眼里,外界也认定你是下一届王储,如果拉赫因为一己之私而故意没有传位给你的话,母亲说,”
陆旷修低头看了一眼那个纸封,“你就当场揭发他,这里面是他一直以来外界所不知的罪行,他一生的污点。”
夜朗瞪大眼睛,心里不由的有些吃惊,怪不知母亲以前说他一定会当上的君王的,那个语气那么肯定,让夜朗以为是对他充满信心,原来,母亲是有筹码的。
“母亲说,如非必要,她并不想会走到这步,她更想看到是你凭借自己的实力登上王位的,母亲也说了,如非必要,就不要拿出来,她与拉赫夫妻几十年,虽然没有爱过他,但也不想害他。”
这里面的一些罪证,是足以让拉赫身败名裂,永不翻身的,如非必要,她也不想这样做,前提是,事情没有发生的不可预料之外。
夜朗紧紧攥着纸封,缓缓从中抽出一张张密密麻麻的字,大致扫了几眼,身子不由的晃了晃。
苏丹在外界的形象一向是和平美好的,世人哪里知道和平的背后是一片肮脏。
有些事情,夜朗多多少少也知道一些,但从没有去深想,可现在细细想来,不由得有些惊恐。
卡旺卡家族的没落,贵臣的突然消失,还有其他一些人的莫名其妙的死亡,其中最离奇的是爷爷的死亡,上一代苏丹王。
夜朗的记忆力爷爷是个很和蔼可亲的君主,可后来却莫名其妙的去世,王室对外宣称是暴毙,就是猝死,紧接着第二年,唯一的叔父也死了。
那个时候夜朗没有仔细去想过,可现在想来,疑点重重。
夜朗的额头冒着细细的冷汗,拿着纸张的手不由的微微颤抖,冷汗滴在纸张上,晕湿了一角。
原来,这些人的死真的和父亲有关,还有与多庸家族的黑暗式合作。
怪不知道拉赫无论如何都要将九歌嫁给多尔,因为整个国家的流动资产都在多庸的背后支持着,可是仅仅这样就非要把九歌嫁过去也说不通,更深的原因大概是多庸也知道些什么,拉赫想利用某些事情堵住他的嘴。
那么,为什么是九歌呢?
多庸的儿子多尔是同性恋,一个不喜欢女人的男人,还需要娶妻吗?除非......
夜朗双眸蓦地睁大,倒抽一口一口凉气,牙关紧紧的咬着,手里的纸张被揉成一团。
“怎么了?”陆旷修看着他的异样。
夜朗深吸一口气,抬手拍了拍陆旷修的肩膀,神情郑重,道,“绝对不能让九歌再回来苏丹,绝对!”
陆旷修皱着眉,他的确是不会让九歌再回来的,但是夜朗这话里有话的意思,让他有些疑惑。
“你是不是发现什么了?”
夜朗低着头,眼神蓦地编写有些哀戚,他以前没有保护好母亲,现在不能在护不了妹妹。
当年他是看着襁褓里娇嫩的小女孩的时候,他有多开心自己有了一个妹妹,可是命运的巨轮沉沦在了九歌三岁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