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能再等一下吗?”杜萧尘低声道,“给我一天时间,我想去跟他们谈谈,如果...如果明晚我还没有回来,你们再动手,行吗?”
  杜萧尘话音刚落,其他人相互对视一眼,各自揣摩。
  一旦交战,双方也避免不了伤亡,子弹,刀枪不长眼,说不定他们就会死在苏丹了。
  凯瑟琳毕竟是杜萧尘的生母,虽然不知道他们会不会将陆启山和夜雨柔交出来,但是由杜萧尘去问一下,这个要求合乎情理。
  若是罕缪斯和凯瑟琳执迷不悟,他们也不会有所顾忌了。
  杜萧尘心里也很清楚,如果这次不去,可能,也许,他跟凯瑟琳的母子情分就到此为止了。
  最后,大家也同意杜萧尘去找凯瑟琳,并让他保护好自己,那样两个被利欲,权势所迷惑的人,已经很难再清醒过来了。
  可就在杜萧尘要离开的时候,新的问题又出现了。
  夜朗的手下神色匆匆的赶过来汇报情况,根据仔细调查,手下汇报医院外面已经被罕缪斯的人包围,他们穿着便装,混在各个人群里,他们随时都有可能受伤。
  “你说什么?”温仪神色变了变,“我们的人呢?都干什么吃的,之前不是让你们好好检查了吗?”
  手下低着头,颤颤巍巍的解释道,
  “之前在医院后方为了救陆二爷和王妃,人员都集中到那里去了,他们应该是那会儿钻了空子。”
  听完手下说明了当时的情况,陆旷修危险的眯了眯黑眸,“调虎离山!”
  顾天佑移开步子走到窗台前,朝二楼下望了望,其中有几个坐在轮椅上的病人样子,还有装作拔针头的护士样子,还有一些穿着便装的路人,在看到顾天佑朝下看去时,都急忙的移开视线,生怕被看到一样。
  顾天佑鹰隼般的黑眸一眯,又观察了一会儿,转身回到病房门口。
  “他们可能混进了医院里,从现在开始,医生、护士、病人都有可能是他们的人,都要被列入怀疑范围,”顾天佑神情严肃道,“事情可能变得麻烦了。”
  VIP病房的走廊里,一时之间变得寂静无声,整条走廊里无形的透着紧张,凝重的氛围。
  陆旷修看了眼紧闭着的病房门,透过那窄窄的玻璃隐约可以看到里面的人,视线在九歌身上停留了许久许久才缓缓收回。
  如果事态真的变成了那样,医院里随时都有拉赫的人出现,九歌就还处于危险之中。
  陆旷修不能冒个险,她必须要九歌安安全全的离开这里,他才能帮夜朗夺回主权。
  “温仪,”陆旷修道,“我会备好直升机,你带九歌走。”
  “不行,”杜萧尘打断道,“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就算坐上直升机也不一定离开得了苏丹啊。”
  杜萧尘担心罕缪斯会有埋伏,他那样一个心机城府都很深的人,肯定也会想到的,既然在医院设了眼线,那他们的一举一动肯定都在他们视线范围内,更别说直升机了。
  陆旷修的目光悠悠的转向窗外,视线触及医院楼顶的天台,脑海中一掠而过一个想法。
  “萧尘,你先去找罕缪斯和你母亲,目前你是最安全的。”陆旷修道。
  凯瑟琳和罕缪斯应该不会对杜萧尘出手,虎毒还不食子呢。
  九歌和格西在病房内聊了一会儿之后,见他们还没进来,有些急了。
  从刚才突然的开门声和陆旷修急步过去的身影,遮住了来人,九歌就没有看清是谁?
  同时也看出了他们的反常,连一向从容淡定的温仪在那一瞬都变了脸色,可能遇到了棘手的事情。
  格西也一直看着门外,手心里竟然微微冒着汗,心里莫名的有些慌。
  门“咚”的一声打开,格西一个激灵。
  “怎么了?出什么事情了?”还没等陆旷修走近,九歌就着急问道。
  之前还一大堆人,现在进来的只有陆旷修和温仪。
  格西探着头朝外看去,杜萧尘朝她扬了扬头,打了个手势。
  格西会意,看着身后追问情况的九歌,犹豫着要不要告诉她,自己先走了,但是看那情况,格西还是决定默默地走吧。
  悄悄的带上门,离开了病房。
  杜萧尘在外面等着她,神情严肃。
  格西抿了抿嘴唇,眼底满是疑问,杜萧尘轻叹了口气,摸了摸她的头道,
  “事情有些复杂,现在没办法跟你说这么多,”杜萧尘顿了顿,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小钥匙,放在格西手里。
  格西低头看了眼那精致的迷你钥匙,抬头看着他道,“这是......”
  话还没说出口,格西感觉到双肩猛地一重。
  杜萧尘将胳膊搭在格西的肩膀上,墨染的黑眸扫了扫四周,确定安全之后,才倾身在格西的耳边,小声的说着什么。
  随着他的话,格西的面色也越来越沉重。
  最后......
  “明白了吗?”杜萧尘侧着头看她,目光里满是嘱托,那墨染的眸子如浩瀚的星空般,让格西失了神。
  也不会想到就因为这双眼睛,让她在今后的日子里付出了多大的代价。
  杜萧尘的信任让格西有些心虚,有些慌乱的低下头去来掩盖内心的不安,轻声说,“知道了,”
  杜萧尘没有发现格西的反常,还是一如既往的拍了拍她的头,扬着那张阳光笑脸,说道,
  “那我先下去,半小时后你再走,按照我之前跟你说的做,可以吗?”
  格西抿着唇,郑重ed点了点头,道,“你放心吧六王子,我一定完成任务。”
  杜萧尘勾起嘴角笑了笑,“嗯,安全第一。”
  杜萧尘走了,看着他宽阔的背影,格西总有种罪恶感,她可能快要迷失自己了。
  朝着身后紧闭的病房门看了眼,格西攥紧了手心,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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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九歌追问着陆旷修发生了什么事,陆旷修没有回答她,只是从旁边拿过一个储物包,将九歌东西一件一件整理好装进去,全程都没有说过话。
  九歌没有见过这样的陆旷修,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这样虚无缥缈,空无一切的坠空感,让九歌很没有安全感,心里忽的升起一抹怒火。
  看着手上还扎着吊针,九歌想也没想,伸手就去拔针头。
  刚摸到包扎处,手背上就覆上一双温热的手掌,手心中的温热透过九歌冰凉的手背,直达心里。
  看着那双熟悉的手,九歌的眼圈忍不住的泛红,耳边传来陆旷修的一阵叹息。
  “我刚才在想事情,回过神来就看见你要拔针头,怎么了?嗯?”最后那一声“嗯”将九歌心里那剩下的不满吹得一干二净。
  原来在想事情,所以没有听见她叫他,九歌这一刻忽然觉得自己好像一个孩子,就会耍脾气。
  大家都这么忙,每天都小心翼翼的防范着,就怕拉赫的突然袭击,一刻也不敢放松。
  只有她,每天还这样无忧无虑的养伤,晒太阳。
  每个人在她面前,都在逞强,都在洋装好像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的样子,什么事情也不跟她说。
  在她面前谈论的永远都是和拉赫之外的话题,妈妈说,他们手上又拉赫的致命书,他不敢拿我们怎么样?
  可是怎么可能不敢,这里是苏丹,是他自己的底盘,他有什么不敢的。
  可是九歌就那样相信了,而两小时前,他们出去的那两小时间,可能发生了她不知道的事情,并且很严重。
  此刻,为了不让她担心,陆旷修还在瞒着她。
  突然,手背上一阵温热,接着有种滚落下来的触感。
  陆旷修低头看去,瞳孔微怔,眼泪?
  陆旷修的眼神随即化为担忧,担抬起手臂握着九歌的双肩,一只抬起洁白无暇的脸颊。
  只见她眼睛红红的,嘴角瘪着,像一只被遗弃的小兔子一样,委屈的不得了。
  陆旷修看她落泪的时候,心立马就慌乱了,但现在看九歌这样样子,警觉地有些可爱。
  伸手刮了一下她的俏鼻,勾着笑道,“怎么突然就哭了?”
  九歌很想问他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为什么不跟她说,为什么都瞒着我,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是不是拉赫又做了什么?
  可是话到嘴边,又全部都咽了回去。
  陆旷修不希望她知道,就是不想让她担心,她知道他疼她,那她也不能让他担心,等过了这一会儿再问他吧。
  现在,就让他先安心解决事情。
  九歌伸手环住陆旷修的腰身,将脸埋在他的胸口,像一只小猫一样在他胸口蹭了蹭,浅浅的呼吸浮在陆旷修的心间,陆旷修的眼神不可察觉的变得幽深了起来。
  刚要开口问小家伙,就听到她的声音从胸间传出,闷闷的带着些许鼻音,“我刚叫你,你不理我。”
  语气里带着女孩子家独有的撒娇丝丝的小委屈。
  陆旷修呵呵的笑了两声,笑声震荡在整个胸口,九歌的脸贴在他的胸口上,也感觉到一阵乱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