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歌是在一阵突然的晃荡中醒来的,伸手揉了揉有些迷糊的脑袋,等待眼前的模糊渐渐消散,才发现自己好像不在病房里了。
  九歌心里一顿,起身看了看,周围的摆设好像机舱里的VIP室,脑海中突然闪过一道什么,九歌急忙走到窗前,掀开帘子。
  外面白茫茫一片,透过隐约的云雾,九歌才确定,自己真的在飞机上。
  可是休息室只有她一个人,其他人呢?陆旷修呢?
  心里突然一阵空落落的丢失感,九歌的心里感到闷闷的,抬脚晃晃悠悠的朝门外跑去。
  “咔哒”
  刚摸到银质把手,门就从外面被打开了。
  温仪看着九歌一脸惊慌失措的模样,扬了扬眉头,道,“醒了?”
  九歌的视线顿了顿,朝温仪身后看去,除了排列整齐的座位,一个人也没有。
  “我怎么会在飞机上,陆旷修呢?”
  “我们这是要去哪?”
  “我妈妈呢,夜朗呢,二叔他们呢?”
  九歌抓着温仪的手,眼底透着焦急。
  “都没事都没事,你别急。”温仪拍了拍九歌冰凉的手,看着她赤着脚踩在地板上,微微的皱了皱眉。
  “看来陆旷修说的是对的。”温仪边拉着九歌回到卧室,嘴里便咕哝着什么。
  九歌没有听清,就问她在说什么。
  温仪弯腰从鞋柜里拿了一双棉质拖鞋,放在九歌的眼前晃了晃,又放在地上,道,
  “陆旷修说你总是无意的就赤脚,让我随时提醒你,记得穿鞋。”
  听到陆旷修的名字,九歌的眼神暗了暗,说好不管如何都不要丢下她的,现在为什么又让她一个人?
  温仪看着九歌心不在焉的样子,微微叹了口气,双手握在在她的肩膀上,道,
  “陆九歌,你看着我。”温仪说道,语气蓦地变得有些严肃。
  九歌的视线幽幽的转向温仪,直盯着她的眼睛,点了点头。
  “我现在告诉你事情的始末,但是你要答应我,一定一定要冷静,在我没说完之前,什么话都不要说,什么动作都不要做。”
  听着温仪紧张的口吻,九歌可以肯定的是,事情很复杂。
  “好!”九歌点点头,“你说。”
  温仪松开她,从旁边拉了一个凳子,坐在九歌面前,感觉九歌的情绪平稳,温仪才开口道,
  “拉赫的主要目标就是王妃和你,不幸的是,王妃和陆二爷被他们抓了,生死未卜......”
  九歌瞪大眼眸,梦猛地站起来。
  “什么!”
  温仪忙将她按回沙发上坐着,急声道,“听我说完!”
  九歌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担忧和对拉赫的怒火,继续听温仪说。
  “为以防拉赫那边的人在对你出手,陆旷修和我们一致觉得还是把你送走最为妥当,这样他们在救陆二爷和王妃的过程中,也没有后顾之忧了。至于为什么现在才告诉你,因为陆旷修深知你的脾性,你若是知道了,肯定不会妥协的,最终,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静静的听温仪说完,九歌也渐渐恢复平静。
  看了一眼卧室里那唯一的大床,九歌慢慢回想起,之前在医院里的那杯水,陆旷修端给她的那杯水里,应该加了些什么东西吧。
  所以,她才会睡到现在,连自己在飞机上都不知道,因为水里有药,暂时昏迷。
  陆旷修的确是深知她的脾性,所以就那样做了吗?
  可如今事情也只能这样做,九歌也无从埋怨。
  “这飞机的目的地是哪里?”九歌低声道。
  温仪默默的看了她一眼,道,“泰国普吉岛,若琳和杰森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转来转去,又回到了原点。
  从事情爆发到现在,她什么忙都帮不上,什么事情都是陆旷修在处理,什么都是依靠他。
  九歌从来没有像此刻这样觉得自己无用过,这一场苏丹之战,她从头到尾只能是负担,累赘。
  也许他们不曾这样觉得,可是九歌却不能原谅自己。
  她没有格西那样的聪慧,深居宫中多年无人察觉,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她也没有温仪那样的果断,脑力,行动力,就连武力也完全精通,温仪和若琳就是夜朗的左膀右臂,能力卓越。
  而自己呢?
  这时的九歌也蓦然醒悟,这些年外人不敢欺她,不过是因为她身后有一个陆家,不过是因为,陆旷修对外界说过,陆九歌是我陆家的人,与她作对,就是与陆家不和。
  反观整个A市,乃至整个国家商界,谁人不知那个冷漠如冰的陆家小少爷,谁人不知那个在美国华尔街搅弄了一场股市风云的Jooy。
  陆旷修早已不是当年那个被陆永元陷害的少年,他早就变了。
  陆家,A市,陆永元,已经无人能撼动他的地位了。
  而她,陆九歌,却从未变过,天生这幅好皮囊,给了她很多便利,同时也让她更恨自己的无力。
  温仪看着九歌一直没有说话,便悄悄的退出了房间。
  而此刻在苏丹喀士穆边界,却发生着一场大战。
  罕缪斯和凯瑟琳将陆启山和夜雨柔带到了喀士穆边界,陆旷修和夜朗带着其他人一路追上来,但是双方从始至终却没有交战。
  夜朗看着夜雨柔被挂在钟鸣柱上,下面是波涛汹涌的大海和暗暗移动的礁石,人一旦摔下去,绝无活路,还是被挂在钟鸣柱上,那么高的距离。
  夜朗的脸色早已变得怒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