川西高地,风轻云淡,山色迤逦。
这里气候适怡,给人一种沉醉痴迷的神往,树木苍翠如同披挂上了一层新衣,大有“云想衣裳花想容”的欣荣,百花怒放,争奇斗艳,谁都想在这里一展风采。野蔷薇、蛇草莓、一盏灯、香蒿花地上的草丛中点缀各色,又像东坡一句“乱花渐欲迷人眼,浅草才能没马蹄”的盎然之境。
山谷中的地上铺上一层霞帔绿毯,就连错综郁郁葱葱的各种高树也在一年最热闹的时节与地上的花草一较高下,杨槐、油桐、玉兰就连最不值得欣赏的白杨、松树、杉树都在劲吐含芳,谁也不能阻止大自然的规律,休说五颜六色令人心醉神迷,但没有单调粗鄙的奇异,这个世界也句不会充满勃勃生机。各有各的优美,野花的锦簇,蛇草莓、一盏灯等小花,星点般地在草地间争相斗艳,香蒿花、野草莓在山野中分外鲜艳,令人目不暇接。
高林雕玉树,杨槐的冰绒似雪;油桐花的芳香怡神;玉兰花如莲华高挂,似乎把夏色的盎然发挥得淋漓尽致,而松树、白杨、杉树的粗浅、单调就显得没有那么玲珑剔透了,似乎它们也想在这个季节发挥自己的长处,无奈没有像样的花朵拿出来与山谷中的其他花草树木争教长短,唯有黯淡地洒落着自己对这里的赞美。
松柏也只有在冰天雪地里才能发挥独有的气质,白杨的高耸参天、生长之巨也是这里其他任何植物都难相比拟的,它们虽很粗鄙,但也抵挡不住自然的规律,也要扬花授粉,繁衍生机,松树的黄花抱团紧簇,白杨的絮儿飘飘洒洒,就像在夏天里飘扬着零乱的雪花。
在一处陡峭的崖上草丛中,仰躺着一位浓眉大眼的少年人,他神情慵懒地翘着“二郎腿”,双手枕头,嘴里嗫嚅着一个牛尾花,洋洋洒洒地望着天空,几朵浓云密布如同山谷里的花草点缀着大地,装点着蔚蓝的天空。几朵雪绒轻盈的白杨絮飘过,加上清风拂面,松枞树的金色花粉也随着飘了过来,真似夏冬交替,百年罕见,谁也体会不到这种惬意畅怀的感觉。只恨时光永远能停驻在这一刻,自己也能永远在这里隐居,享受着川西高地独有的景致,
不过少年人深深地叹息道“这里虽是世外桃源,可惜花无百日红,好景不长在,但很快就会被尘嚣打破宁静。”语气也极是慵懒,根本没有丝毫积极奋进,显得格外懊恼。
山谷间有条清澈甘洌的小溪流淌经过,涓涓淙淙,映着晴空,粼光闪闪,给人一种夺目耀眼的欢畅,这条小溪经过给山谷的百花百草又平添不少生气,真是一幅山清水秀、令人心旷神怡的丹青画卷。
一阵若隐若现的银铃,悦耳般地打破了少年人的沉溺,也让此间的宁静不在依旧。少年人听到声音后,似乎没有多大的反应,只是微微一动,早就猜到会有人来到这里,仍旧躺在草地里尽情享受着此刻的舒适,感受着与世无争别样的宁静,自己的安逸也将一步步地被外人干扰,随遇而安,无怪刚才会发自哀怨地叹息。
这位少年人名叫华刚,在二十四五岁左右,说不上年轻俊朗,甚至还有几丝放浪形骸的不良模样,他的祖籍在川中岷江一带,也不知遭遇了什么变故,竟落至家道衰败、流离失所的窘迫,自然更不会知道他为何会来到这个川西高地了。他心境百无聊赖,对任何事也漠不关心,这里也并非自己第一个发现,更不会以为这里是自己的专属辖地,对外来人也就没有权力驱赶了。不如多享受一刻的安宁也就心满意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