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老太太站在我侧面给我一巴掌。确实很意外,毕竟这是公安局,再怎么都不会跟她勾结吧。
但事实就在眼前,老天天满脸皱纹,苍白着脸蛋儿,特别气愤的看着我,甚至手都在微微发抖。
“我这是犯了什么错误,竟然让你这个白眼儿狼来接管公司,现在弄得我们沈家都没法做人。”
我没听错的话,言外之意就是怪我咯,怪我走私?
开什么玩笑,是真是假自己心里不清楚还是怎么的,竟然演的这么真实,就特么和真的一样。
“哎沈太太别着急,岁数大了身体不经折腾。小刘过去把老太太扶出来倒点水喝。”头头一幅家务事难管的表情,让小刘把老太太给扶了出去,我们之间隔着一层玻璃对望。
她眼神复杂甚至有些得意的看着我。
我一直看着她,抛给她一个不屑的表情。
我想这辈子,我们婆媳之间的关系也就这样了。这个屎盆子扣在我身上,我指定一时半会儿出了不了警局,并且会被起诉。但是她这个嘴脸,我想我死都不会忘。
这事儿就算这么过去了。我的律师和金秘书一起来的,他们隔着玻璃窗跟我对坐着。
“虽然很不愿意说,但是也得和你汇报下今天公司的情况。今天左右去过咱们公司,好像是对左上偷偷来找你的事情耿耿于怀。后来被副总打发走了。”
金秘书皱眉头,但是语气很温柔。
我点点头,,听他事无巨细的把公司的事情都讲一遍之后,开始和律师谈。
事情远远没有我想的简单,律师帮我梳理了一下,原来沈家想打我主意已经很久了,从四年前,不对,从更久以前,就开始设计一个圈套。
所谓儿子同性恋没指望,只能依靠心疼儿媳妇的鬼话都是用来骗人的。
“只要把他们的谎言戳破,然后找到证据,这样我们在公诉的时候,会很有把握的,诉讼是有流程的,但是我们剩下的时间不多了。”律师皱眉头像我解释。
我点点头,我表情的很淡定的告诉他们,要是想了解更久以前,沈家的那些做法,可能有两个人会知道其中的猫腻。
一个是左右,另一个是王扬。
他们是见证我整个被利用岁月的证人,具体他们知道多少,我也不敢肯定。
“好,那我和金秘书这几天就插手这个事情,过段时间会来看你的,所以你一定要保重。”律师很谨慎的冲我点点头之后,拿着电脑和记事本离开了。
金秘书没走,一直看着我。
这几天他明显邋遢很多,胡子没刮,脸看起来也黑了。
“你平时不洗脸的么,再怎么说起来,也是公司的门面,这么邋遢可不行。”我为了调节这尴尬的气氛,只能随便拉出一句话凑数。
金秘书无奈的看我一眼,声音轻柔的说:“甭瞎担心了,就算是咱们退一万步退到坑里,败诉了,我也会想办法把你带回来的。”
我看着他一脸认真,就是要救你的架势,冲他笑笑,我说你先回去吧,公司这么多事情要处理。
“这段时间你瘦了。”金秘书打断我的话。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好,确实从昨天进来之后我一直没心情吃东西,一直在想这段时间发生的事情,心里塞得慌。
“走吧,我最怕的就是公司的股价跌了。”我说。
金秘书依旧紧皱眉头,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还是没说出来,点点头,站起来,走了。
只剩我一个人,这间牢房安静的很,因为暂时只有我一个人住。
后来我才知道,是金秘书这个富二代,之间拿钱给我砸出了个豪华单人间儿。我每天的伙食也是特制的。总得来说我甚至比贪污的高官住的还好,吃的还好。
总得来说没受难为,并且成功等到了律师的再一次到来。
其实那个时候我已经对时间没有概念,不知道自己在监狱里待了多长时间,只是很想念以以。
“以往女士,我们去取证的时候,左右先生并不愿意配合我们调查,王扬先生那里更不用说,据我所知,他和您的丈夫沈倾先生,是情侣关系。”
我平静的听着金秘书说。
我的命就是这样了,平静的生活总是离我很远,平静一小段时间之后,接下来就是狂风骤雨。
“那你能帮我给左右先生打个电话或者是送个信儿,就说我想见他。”我说。
律师点点头,“这个忙不算什么,但是不确定左右先生一定会如您所愿。”
我点点头,那天正是我发烧,感觉特别不舒服,所以在律师走后,我晕倒了。
醒来的时候,还是那个监狱,还是我自己。
左右没来。
以后的日子,左右也没来。
金秘书尽量每天都来,在隔音玻璃那头用电话巴拉巴拉说很多,我就安静的听着他是怎么处理公司的事物,是怎么帮以以洗澡的。
他告诉我以以怀孕了,要当妈妈了。
突然我的眼泪就下来了,连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儿,反正就是控制不住自己。
我从来没有像那一刻一样,渴望回到外边,看看我所熟悉的世界。
“你别哭啊以往,你这一哭,我真的忍不住也想哭。”金秘书手拍在玻璃上。
透过电话,很焦急的重复以往不要哭。
后来我忘记第几天,反正那天有人带我出去,说要去法庭。
原来是无辜被冤的人要站在审判台上。
我看到了沈倾王扬老太太他们都在,唯独缺席的是左右。突然那一刻,世界坍塌,整个人都不好。
一直是律师在辩护,我突然一句话都不想说,真的不想说。
我妈妈心疼的女儿坐在审判席上,被千夫所指,那种感觉真的糟糕透顶。
显然对方的证据很足,人证物证,我们这边儿,除了提出几个可疑点之外,基本上找不出直接有利的证据去反驳对方。胜败悬殊,就这么大。
人家要玩儿你,一根手指头都不用,只是愿不愿意玩儿的问题了。
律师真是尽力了,因为对方的很多证据都有待检验,所以暂时休庭。
就在我们失望的时候,金秘书跟我说,有个不愿透露姓名的人,给我们寄来很多的证据。
当然只是针对这次走私案,对方提供的证据系伪造。
不知怎的,我没觉得多高兴,一直看着两拨人都有道理的样子。
我朝老太太看了一眼,我分明从她的眼里看出慌乱和不安。
看到她不安,我经突然心里很舒服。
折腾一上午的结果是没结果,还要等第二次开庭。
也就是说,我还要在监狱里再呆一些日子。
这倒没什么。
不过我却迎来了不速之客,老太太来了。
本来我是不想见她的,但是想起今天她在法庭上的慌乱,心里竟然爽的不行,我也打算跟她谈谈。
开门见山,反正早就撕破脸,没有什么好矫情的。
“我们之间非要鱼死网破么?”老太太看着我。
我要保持我最甜美的微笑,输人不输阵。
“当然,你要的结果不就是我这条不受控的鱼,在这个小房间里过一辈子么。”
老太太脸色不好看,不过还是控制住发脾气,“要多少钱才肯罢休。'
“用钱来买我背黑锅?”
真是个天大的笑话。
“对,你就是背黑锅的命,一个贫家孩子,需要的不就是钱吗。”
我看着老太太看蝼蚁的眼神看我,没感到多羞耻,反倒是更想跟她拧着来。
“我想要你们沈家一家人所有人的命。”我微笑平静的说。
沈倾辜负我的情义,你辜负了我的信任,我还剩什么。
老太太无可救药的看我一眼,“要是你打算这么两败俱伤的话,就想想你那个爸爸吧,他要是因为这个事情受伤了,也只能怪你这个当闺女的不孝顺。”
威胁我老爸,这是我不能忍受的,即使我伪装的再好,她也会从我脸上找出破绽。
最后是她得意的走了。
我打了个寒颤,我要求要我的律师来。
律师来了之后,我跟他说了今天老太太找我的目的。
“被戳到痛处之后,人都会本能的想到对自己受益最大的解决方式,也就是说,我们的证据,足以让老太太害怕。”
“可是我爸怎么办。”我问律师。
律师笑了,这是我在这个案子中,第一次看他笑。
“这个我们的金秘书早就想到了,所以你就不用担心了,令尊那里有金秘书照顾,不会出任何差错。”
一块大石头终于落到地上。
“给我们寄证据的人能查到么。”我问。
其实我很想知道是谁帮了我一下。
律师摇摇头,但是很肯定的说:“法律就是法律,对错总是会浮出水面的。所以还有一个人跟我们一样,维护正义和公平的。”
说到这里,律师很激动的站了起来。
我点点头,深吸一口气,只要是我老爸没有问题,我在里面呆多长时间都无所谓。
“下一次开庭什么时候。”
律师看了一下他的记事本,很肯定的说:“明天。”
最后一搏。成败都在明天。
律师要走的时候,看了下手机,很兴奋地跟我说:“今天又有重要证据寄到事务所,看来老天都站在我们这边儿。”
老天,会站在我这个一穷二白的人这边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