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色瘫坐在椅子上,特别焦急的跟我说左右他爸几乎翻遍了全城。
  我给蓝色泡了一杯茶,让她别着急。
  看样子她一下也不能平静下来。
  “怎么办。”蓝色很真诚的看着我。
  大小姐的完全没有。
  我也急。比蓝色要急的多,那又怎么样,北京那么大,怎么找。
  “耐心等等吧。左右很聪明,不会有事儿的。”我说。
  蓝色眼神黯淡下来,低下头很失望的看着自己的手指甲。
  “就军区没找了,会不会在军区。”蓝色自言自语,声音带着哽咽。
  我坐在她对面,看着蓝色。
  “那左右的父亲可不可以搜查一遍儿军区大院儿,毕竟最不可能的地方,越是有可能会有猫腻。”我当真这么以为。
  蓝色依旧垂头,长睫毛一颤一颤。
  叹口气。
  “可以倒是可以,毕竟权利在他手里,就是不一定能找到,怕找到之后会是一具尸体。”
  蓝色,哇一声哭出来,手掩面。
  和走失的孩子一样无助。
  我不好说什么,现在大家都是这种心情,找不到左右,全都抓心挠肺的。
  我拍拍蓝色的手,还是安慰她说没关系,会找到的,一定会找到的。
  过了很久。蓝色哭累了,止住哭声,肿着眼泡子看着我说:“以往,我今天能不能在你家睡一宿。”
  我有点儿为难的看着蓝色,因为现在我不确定这个家里是不是安全的。蓝色一有钱人家的大小姐,犯不着跟我冒险。
  蓝色可能以为我不待见她,可怜巴巴的拉着我手,“以往你就让我在这里睡一晚吧,我在家真的睡不着,一闭上眼。就是左右遇害的场景,特难受,特煎熬。”
  我还能说不行么。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
  “好。”我站起来,把这个房间让给蓝色住。
  蓝色特激动地说声谢谢之后。就爬到床上。闭上眼睛开始睡觉。
  我给她关好房门,下楼,看到老太太微笑的坐在壁炉前面烤火。
  “以往来,来跟我说说话。”老太太缓慢的冲我招招手。
  我坐在老太太身边,看着红彤彤的壁炉里火苗蹿上来。
  “老太太,左右不见了,我很着急。”
  我不管老太太人品怎么样。我真的是没有办法才开诚布公的跟她袒露我的心事。
  老太太依旧微笑,但是面容疲惫。
  “以往啊,这个世界上,有很多事儿,我们想不明白,有时候自己在做什么自己都不知道。”
  老太太这话听得我云里雾里。不过我还是耐着性子跟她交流。
  “比如说呢,您最不想做的是什么。”
  老太太笑笑,转脸看我,脸红彤彤,大眼睛特别明亮。
  她不保养,因为她说她比如何女人都渴望衰老,也渴望死。
  “喝药。”老太太笑得特别勉强,甚至有些苦涩。
  喝药?什么药,就是昨天晚上喝过的那些补药?
  反正看老太太认真的模样,我就知道她说的一点儿都不假。
  “舅舅出去了?”我从刚才开始就没见着他人,要是平日里,他指定是坐在客厅沙发上的。
  “出去了,但还是会回来的。”
  我从老太太的语气中听出了哀叹来,似乎有某种不愿诉说的苦衷。
  保姆过来,手里端着一碗汤药,端到来太太的面前,“夫人趁热喝了吧。”
  老太太瞳孔缩了一下,很为难的看了那汤药一眼。
  我看到这里,明白老太太是真心不愿意喝汤药。
  “还是我来吧。”我接过保姆手里的汤药,老太太依旧微笑。
  保姆看我一眼走了。
  我和老太太依旧很安静的坐在壁炉前,很温暖,也很温馨。
  “沈倾他爸爸死得早,我一个人创业,为的就是养活沈倾长大,不让他受一丝的委屈。那个时候我这个寡妇带着个儿子,挨过欺负,也挨过骗,很不容易才走到今天的地步,本以为生活能够好起来,没想到你和沈倾结婚之后,沈倾和王扬扯到一起去了。”
  老太太眼泪掉下来。怕我看见,背过身,擦了泪水,若无其事的笑着转头看我。
  “我们沈家真的对不起你,要不是沈倾耽误你的话,现在你生活的就很幸福了。”老太太满眼都是愧疚。
  “您别这么说,福祸相依。”我说。
  福祸相依,所以错过沈倾,我遇见了左右。在我悲惨的命运中画了一个圈的男人。
  “要是实在不想喝的话,咱们今天就把药停了吧。”我看着老太太,把我手里的药放在茶几上。
  老太太往厨房看了一眼,然后笑眯眯摇头,“还是喝吧,我不怕死。”
  当时的我没有那么敏感,老太太说的这句话我没有往深处想。
  舀起一勺,老太太笑得特悲壮的喝下。
  “以往,我就算是对你有不公平或者是伤害的地方,你恨我吧,我确实该遭人恨。”老太太笑得苦楚。
  我不是那种以德报怨的人,想想那段时间,我差点儿死掉,我真的特别恨老太太恨沈倾,甚至恨王扬。但是一码归一码。
  “说这个干嘛,说的怪让人难受的。”我尽量笑得自然一点儿。
  老太太从手腕上褪下一只镯子,放到我手里。
  “这个,你收下,要是哪天生活不如意了,就卖了它。这是我娘家传下来的老物件儿,我爸没舍得传给我弟弟,给了我。”老太太执意要给我戴上。
  虽然现在本质上我不是他们家的媳妇,也不好收下这么贵重的东西。但是老太太那种执拗劲儿,我真的是拗不过。
  一碗药喝到底,老太太很快就陷入了沉睡中。
  她一天要喝三碗汤药,每次都会陷入沉睡中,并且一次比一次难醒过来。
  我给她披上毯子,看老太太微笑着入眠,突然心生感慨,要是我这个岁数的话,会不会期待着死亡?
  连孙子都没看到,就期待着死亡,不是这个女强人一惯的作风。
  我上楼睡觉,经过蓝色住的卧室的时候,看到门开了一条缝。关门的时候顺便往里看了一眼。
  蓝色很安详的在睡觉。
  我睡在了蓝色隔壁的客房里。
  老太太别墅里每个房间,就算是客房,都布置的特别豪华,房间里是有电脑的。我想搜一下北京比较偏僻的一些地方。
  毕竟现在全北京都没有左右的影踪。
  刚打开电脑,桌面上出现一个骷颅头,特别吓人,看样子要把人吞下去的那种。
  被吓了一跳,关了电脑。
  之后周围显得很诡异,也可能是我心里暗示的作用,我总是感觉到隔壁有动静,那种声音特别像,穿着靴子走在地板上的声音。
  墙上的表滴滴答答的走着,每一声都特别清晰的回荡在屋子里。
  因为紧张过度,我想起前几天看的关于凶杀案的电视剧,当时气氛也是这么诡异的。
  锁好门,抱着手机缩在墙角缩了一个晚上,各种自己吓唬自己。
  恐惧,铺天盖地袭来。
  那一宿特别难熬,在我的记忆里被打上标签,要是可以不回忆的话,保准不会回忆一丝。
  最后我还是睡着了。
  第二天醒来之后,下楼,所有的人都在楼下客厅吃早饭,尤其是老太太,看起来精神不错。
  “以往,快点儿下来喝点儿粥。”老太太笑眯眯的冲着我摆手。
  我乖巧的走下去,到了餐桌旁才发现,蓝色不在。
  “蓝色没下来吃早饭么?”我问老太太。
  老太太瞪大眼睛,很吃惊的看着我,“蓝色什么时候来的,我没看见啊。”
  我看舅舅,舅舅依旧笑眯眯,也一脸什么都不知道的表情看着我,“真没看见蓝色来啊。”
  昨天确实蓝色来的时候他们都不在楼下客厅里,但是当时跟我说蓝色在楼下等我的下人总归是知道的。
  那个下人正好跟我们上小菜儿,我抓着她的手腕问她,”昨天,蓝色来了,你跑上楼跟我说蓝色来了对不对?“
  我期待的看着那个下人,下人一脸小心翼翼的看着我,微微抬头道:“昨天蓝色小姐真的没有来。”
  我的世界观在崩塌,明明一个大活人来过,他们竟然睁着眼睛说瞎话,竟然说没有来。
  “监控,监控肯定有。”我激动的指着大门口的监控。
  老太太很吃惊的看着我,舅舅则审视的看着我,过了很久,他才皮笑肉不笑的说:“以往,最近你是不是比较累,看来要好好休息了。昨天监控坏了,工人还过来修来着。”
  我几乎很难接受,手拿着汤匙一直在发抖。
  这一切到底怎么了,到底是哪里出错了。
  “吃吧,别想了,要是累了,就好好休息。”老太太慈祥的笑了,拍拍我手。
  我深吸一口气,我真的没有病。
  昨天明明就是在这个地方,老太太和我烤着火,我们两个很推心置腹的聊天儿。
  甚至。
  我手腕上老太太给的那个镯子都在。
  我低头看手腕上的镯子,更加坚信昨天确实不是梦,不是所谓的劳累过度、。
  抬头的时候,我正好撞上舅舅的目光。
  带着点儿愤怒还有点儿不愿相信的目光,很复杂的看着我。
  那顿饭吃的比较煎熬,所有的人看我跟看神经病没什么区别。
  吃过饭后,沈倾来了。
  他看起来情况不太好。面容憔悴,胡子拉碴,没精打采的往沙发上一躺很疲倦的看着我和老太太。
  舅舅从洗刷间出来,沈倾立马坐直。
  “舅舅您什么时候过来的。”沈倾吃惊的看着舅舅。
  他不是说他走的时候跟沈倾说过么,现在连沈倾都不知道他来。
  满嘴谎言的骗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