该来的还是来了,我以往,没想到,有一天我的生活中,还会闯进一群道貌岸然穿着白大褂,实则已经和人串通好了的医生。
他们特别肯定的跟沈倾他们说,我的精神确实存在着一些问题。
言外之意,我有精神疾病、
沈倾很无力的看我一眼,皱眉头看医生一眼。
“那好,我带回家,好好给她调养一翻,保证不刺激到她。”
这个意思就是,有精神疾病的女人我领回家调教去,您老就甭费心了。
医生又小声和舅舅嘀咕半天,舅舅听了之后,当着我们的面儿重重叹了口气之后,把沈倾叫到了一边儿。
沈倾斜我一眼,那种目光特别严肃,好像舅舅在跟他说什么,严肃性的问题。
老太太抓着我的手,心疼的眼泪都掉下来,“谁家孩子不是爹妈手心里的宝,到了这里受罪,天堂的妈还有在世的爹会心疼的。”
我看老太太用手背抹眼泪,其实我也特心疼。
我说我没事儿,微笑都变了意味儿。
“没事儿,一切都会好起来的。”老太太拍拍我的手。
扶着她的那个下人,就是之前叫张小娟的女孩儿。平日都是保姆一直陪在老太太身边儿的,至于今天为什么换人了,我也不知道。
后来沈倾和舅舅走过来,舅舅扶着老太太出去了。
沈倾坐在医院走廊的长椅上,看着我。
我也坐在,我身边就是沈倾,我都忘了我们究竟多长时间没有坐在一起好好说话了。
“舅舅的意思是让你到精神病院住一段时间。”沈倾说的很为难,但是表情还是坚定的。
“哦。”
沈倾看神经病一样看着我,最后点点头,“要是去的话,最起码也得回到我们那边儿的房子里收拾下自己的东西再去。到时候我开车带你去。”
“好。”
沈倾大步大步走了。
背影很伶仃消瘦。
我知道沈倾绝对不会说,你不要去精舍病院,我也知道,不管我怎么挣扎反对,最后还是会被送到精神病院的。
索性我还是省省力气,保存体力,找左右好了。
我出医院,正打算打车,沈倾的车开过来,停在我面前。
“上车吧。”
虽然还是臭着脸子,冷冷的一句话,我还是坐上了他的车。
很久没有这么单独的相处过,上一次我们心平气和的说话,恐怕是上个世纪的事情了。
“左右还是继续找好吗。”虽然很丢脸。但我还是用祈求的语气和沈倾说。
沈倾看我一眼,想发火,还是忍住了。
“知道了。”
沉默,很久的沉默。
我们之间又一次失去了话题。
“要是到那边之后,保持安静,不然的话,医生会一直给你打镇定剂的。”沈倾的声音中带着那么一丝缓和。
“知道了。”我说。
“其实你应该知道一些事情,但是你还没做好决定是么。、”我笑着看沈倾。
沈倾有些恼怒,他自尊心很强,最受不了别人把他看穿。他说那种感觉有点儿无地自容。
“所以我会一直在精神病院等着你,要是你决定好了的话,别忘了去接我。”我说。
沈倾始终保持缄默。
很快到了别墅,我们的车是必经左右家门口的。
所以我们看到足左右家门封锁,有士兵把守的时候,心里着实咯噔一下。
后来是张妈跟我说,左右消失以后,左右的爸爸特别牛气的带着士兵,把所有的家,整个封锁起来,大有不把老子还给老子没有完的意思。
“可是蓝色也消失了。我可能是唯一一个知道真相的神经病。”我笑着对张妈说。
张妈和老太太一样,拍拍我的手,安慰我说没关系的。
不过很快,张妈指着我的手镯,“不是,老太太把这个手镯给你了啊。”
我点点头,是啊。
张妈很激动的说这是传女不传男的物件儿,看来老太太真的把你当闺女了。
真的把我当闺女,可不是吗,她的儿媳妇除了我之外,可能都会是男的。
“终于知道回来了。”
王扬依靠在厨房门上,很冷淡的看着我们,有意无意多瞟了我镯子一眼。
多价值连城的宝贝,他都不稀罕,只是这个镯子也算是有特殊意义,嫉妒肯定是有的。
“回来了。”我对他笑笑,毕竟我马上要走了,前方的路挺凶恶的,我不知道自己能不能撑到活着回来。所以还是对周围的人好一点儿。
王扬没在意我的笑,还是对我保持敌对状态。
没良心,白眼儿狼。谁特么的颠颠儿跑去酒吧把你弄回来的。
“以后斗智斗勇好自为之,情怀不能当命用,一条命就会over的。”
说完王扬就走了。
“甭搭理他,最近沈少爷也不搭理他,他这种破坏人家庭的人早晚要遭报应的。”张妈往地上啐一口吐沫,说的特别义愤填膺。
我叹口气,其实要是真实论起来,我才是被迫当的第三者,他和沈倾。那叫情投意合青梅竹马。
“这次回来就不走了吧。”张妈很期待的看着我。
我都不忍心跟张妈说我还要离开。
“我上去收拾下,这个样子有点儿邋遢。”找了个借口之后,我上了楼。
在我自己的房间看了很长时间之后,心里突然难受起来。
我没住进来之前,这个卧室是一间画室,特别多的画,都是出自左右之手。那个时候的左右应该没有现在的烦恼,画的画特别明朗。
我趴在地板上睡着了。
要不是沈倾敲门的话,我能睡到自然醒。
“走吧。”沈倾往里看看,目光带着柔情。
我点点头,拿好收拾的衣服,轻轻关上门,跟在沈倾的后面下楼。
王扬就坐在客厅里,披着个皮草,手里端着咖啡优雅的喝着。
突然剧烈的咳嗽起来,手在胸上锤了好长时间。
沈倾站住脚步,定定看了王扬一会儿,眼里的心疼柔情和舍不得,不加掩饰的弥漫在空气中。
让人看着心酸。
我们的形婚,犹抱琵琶半遮面,最后来的落花流水,覆水难收。
“多穿点儿,我给你拿的药吃了没有,总是这般不听话。”
刚才还高冷着的沈倾,跑到王扬面前蹲下,轻轻给他拍打肩膀。
“把你手拿开,要我说多少遍。”王扬黑着脸看沈倾。
沈倾一幅好脾气的模样,不管王扬怎么说,怎么推他,依旧很温暖的给王扬递水递茶。
我突然想起我和沈倾认识的时候,沈倾没有别的男人那种欲望,不会说在没人,和我独处的时候偷偷亲我一下或者摸一下怎么的,手从来都是很老实的放在腿上。
现在一看,真特么的想给自己一巴掌,真特么的好笑,世界上哪有定力这么好的男人。
人家不是不相亲,不想摸,只是想摸的那个人不是你而已。
暖心暖心,暖的是别人的心。
看他们在我面前秀了很长时间的恩爱,无非是王扬在闹,沈倾在笑。两个人最后还是和好了。
我和沈倾走出去,坐上车。王扬跑到二楼阳台上,拼命给沈倾招手再见。
“如果要是有下辈子的话,你们最后还是不投胎成一个性别。”我没有恶意,只是个人感觉。
显然沈倾也没多想,打开窗户也和王扬招招手之后才离开。
车开的特别慢,沈倾放了个法文的音乐,虽然听不懂什么,但是韵律特别好。
“你和王扬真的挺般配的,要是这次能救出左右,我绝对不提离婚的事情,我情愿当你们的保护伞。”我说。
沈倾皱眉,似乎还没下决心。
我佩服沈倾的忍耐力,明明知道左右被舅舅藏在某处,还故作着急的和左右他爹翻遍了整个京城。
这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
我妥协可以,条件是,你特么的必须和你舅舅撕破脸,然后咱们并肩战斗。
后来到了精神病院,穿白大褂的医生和护工站在门口等着我们,看样子舅舅早就吩咐好了,迫不及待的等我住进去。
我不顾沈倾的反对,上去拥抱了沈倾。
沈倾没有推我,也没有抱我,很被动,很尴尬的留在原地。
“沈倾,一定要记得来接我。忘,是逃避不了责任的。”我笑得特别灿烂的看着沈倾清澈的眸子。
沈倾什么都没说,转身开车走了。
我左右两边都是护工,他们后边那个男护工手里还拿着截绳子,看样子是想直接把我绑住。
不过看我老实安静的模样,也没有绑住的必要。
“以往女士,这就是您的房间,最近这段时间,你就在这里疗养,要是有什么需要或者是不习惯的地方直接找我就好。我是这里的院长,叫张平。”
院长伸出手,我礼貌的和他握握手。
然后剩下的护工一一作了介绍,到了该休息的点儿,他们就休息了。
我进来的时候,他们把我身上钱包手机身份证什么都都拿走了。
看样子,真的被囚在这里。
我时刻记住沈倾说的那句话,千万不要闹事儿,不然的话,会被人打镇定剂的。
躺在床上想要休息休息,走廊里传来各种喧哗声。接着就是杀猪一般的嚎叫声。听声音应该是个女的,嗓子尖细型的。
再到后来就是死一般的安静。
一点儿声音都没有,就好像暴风雨来临前的平静一样,安静的让人心发慌。
最后我还是睡着了。
睁开眼睛的,着实吓了一跳。
好多人在围住我看,年龄大的小的都有,丑的俊的也都到齐,
他们很好奇的打量我,有的嘴里甚至念念有词。
“好啊好啊,又被抓来一个,又要死一个。”说着那个人笑着叫着,拍着巴掌走了。
其他人很习以为常的回过头继续看我。
“你们好,我是新来的。”我不敢大声说话,因为他们中间有很大一部分人是受到刺激才成这样的,所以我不敢再刺激他们。
“好好好。”
“好什么好,跟宝宝抢饭吃,坏蛋。”
其中一个看起来四十多岁胡子拉碴,穿着天蓝色病号服的男人撇嘴,手里的不知道什么东西摔到我脸上。特疼。
其他人拍着巴掌哈哈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