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身强力壮的保镖撞了很长时间之后,门终于开了。
就在门开的那一瞬间,铺天盖地的老鼠“吱吱”叫着跑出来,散发出一股臭味儿来。
保镖把我拉到墙角,用手里的电棍驱赶老鼠让它们往门口的方向跑。
“这么多老鼠应该不是招的,好像是成心养的。”保镖捂着鼻子,很严肃的说。
应该是人为养的,因为那些老鼠特别像是流水线上生产出来的,特别像。
有大白鼠和灰老鼠,甚至还有很多小老鼠飞快的跑着。
等了差不多五分钟左右,老鼠终于全部跑完。
“你们进去看看里面有什么。”我有点儿恶心,实在没法进去。
想想着几百只老鼠挤在一起,那种画面,会让我这个密集恐惧症的人受不了的。
“少夫人,里面真的有人。”保镖在里面叫。
我进去一看就傻了眼儿。
里面不只是一个人,很多女人,还有一个半大的孩子。
“赶紧带出去,打救护车。”我声音都在打颤。
因为被抬出来的那些人,每个人身上都是血肉模糊,基本上被老鼠啃噬的不成样子,伤口化脓。
但是每个人都没死。他们睁开眼睛看我的时候,眼睛就和个大血窟窿一样,留着血,黑洞洞的望着我们。
赶在救护车和警车到来之前,是左右先到的。
左右黑着一张脸,股股生风的走过来,二话不说,一个熊抱把我搂住怀里,不管别人什么眼光。
我推左右,“这么多人看着呢,这可是在沈家。”
左右就和没听见一样,越抱越紧,生气的骂道:“以往,你个傻逼。”
你个傻逼,一个人跑到这么危险的地方,是不是要让我急死。
你个傻逼,以为自己带着女主光环折磨不死是吧,老子心疼。
左右没有说这些,这是我在他眼中读到的。
以往,我特别想抱抱你。口是心非,一幅高冷面瘫的左右含着眼泪在视频中笑得特别苦涩的对着不知道能不能看到视频的我说。
老太太慵懒的张开眼睛,伸了个懒腰。
我最后一次用尽全身的力气推左右,没有推开。
“你们刚才听热闹的,收拾什么呢。”老太太是个很聪明的人,岔开话题,笑着看我。
左右缓缓松开我的身体,扭头看老太太一眼,然后扶我坐在老太太对面。
我很抱歉的抓着老太太的手、;“对不起,我进了那个仓房,看到很恐怖的画面。”
老太太心疼的把我落到额前的头发拨到一边儿,声音比我亲妈的声音都要轻柔,“没事儿孩子,不要害怕。”
她要是不说这话的时候,我真的还能忍,就在她说出这话来之后,眼泪一下子掉出来,砸到手面上。
“咱们别在这里住了,去沈倾那里好不好。”我尽量用乞求的眼神看老太太。
老太太重新躺在摇椅上,缓缓摇头。
“我住在这个房子很久了,真的蛮久了,说实话,我都准备好死在这里。”老太太轻轻叹口气。
我不知道说什么,只能抬头看一下头顶上密密麻麻的摄像头。
左右也顺着我的目光往上看,然后一下子明白了。
“咱们先走吧。”左右皱眉头看看我。
还没来得及和老太太告别,左右抓住我的胳膊走了。
出了大门,我甩开左右的手,“为什么,为什么突然冲出来。”
左右向来就是这样,什么事儿都懒的解释。可是,这样会让他身边的人特别累。
我执意不走,看着被咬的惨烈的人们被抬上救护车。
抬到第三个人的时候,我发现一个熟悉的面孔。
没错,那就是失踪了很长时间的蓝色,她整个人都很憔悴,本来肤色白,这下更是白的不成样子。加上胳膊和腿被咬的特别厉害,整个人都处在昏迷中。
我刚要上去叫蓝色,左右一把钳住我胳膊,冷冷的对我说:“你有点儿理智,现在碰她,对你们两个都有危险。”
我的委屈不平,加上着急,终于忍不住对左右发火。
“蓝色差点儿就死了,你不担心蓝色就算了,我就不能看看她伤的严重不严重?”
左右冷静镇定看我很长时间之后,轻启薄唇,“你希望我担心别的女人。”
听这话我笑了,“她可是蓝色,不算是别的女人对吧。你们以后要结婚生子,白头偕老的。”
左右面无表情的看着我,直到救护车已经走了很远,之后才放开我胳膊,什么都没说就走了。
后来沈倾给我打电话问我到底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儿,妈这里一切都挺好的,蓝色也找到了。”我没把他们被咬的惨不忍睹的事情告诉沈倾。
就算是告诉了也没什么实际意义,他又不是医生。
“没什么事情左右怎么和疯了一样开车去了我妈那里?”
咆哮,对我不说实话的不满。
我叹了口气,对依旧在电话那头大呼小叫的沈倾说:“沈倾,我要知道一切,我就告诉你一切。”
这不用说就知道是谁干的好事儿。所有的地方都装了摄像头不说,我们进去那个放满老鼠的房子,所有的墙体都被安装上隔音板。
也就是说里面的人被老鼠咬的生不如死,惨叫连连的时候,外边儿的人根本听不见。
“这就是你要知道的真相,知道了又能怎样,你又不敢出来指正你舅舅。”我嘲笑的语气跟沈倾说话。
我真的打心眼里瞧不起这个小伙子,凭什么,凭什么他一个做独子的人非要有太多的牵绊,让无辜的人受牵连。
“今天真的谢谢你。”沈倾一改往日的高冷,竟然声音沙哑的跟我说声谢谢。
这就足够了。
挂了电话之后,回头看见左右。
他没有走,坐在我身边。我看他侧脸,他光明正大的看着我,然后把我的手放进他手心里。
“不用担心,都打点好了。医生会全力救治这几个人,应该不会什么生命危险。警察局那边儿也派人去捉舅舅,剩下的就是,我时时刻刻在你身边儿,直到舅舅伏法。”
左右说的很轻柔。
“对不起,左右。”我看着左右清澈的大眼睛,跟他道了个歉。
左右摸摸我头,“说什么呢,今天不是冲进去的时候挺爷们儿的么,一下子这么小女人。”左右笑得很开心。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左右真心实意的笑,嘴角咧的弧度和假笑不一样。以前的左右,经常咧起一边的嘴角,笑得特别言不由衷。
“蓝色···”一提到蓝色,心里就堵得慌,不自觉的抽回手。
左右皱眉,抿嘴,没说话。
后来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跟我们说患者的手术都做好了,虽然是不会有生命危险,但是留疤是肯定的。
“脸上也会留疤么?”我一着急就抓住医生的胳膊。
左右把我抱走,放在大厅,手搭在我肩膀上:“蓝色会没事儿的,所有人都没事儿。”
腿软,刚才没做完收拾之前,我还强撑着,觉得自己完全牛逼,临危不乱。
后来才特么的发现,我就是一普通人,遇到事情也会腿软。
大厅传来急匆匆脚步声,左右往后一看,搭在我肩膀上的手拿开。
“左右,左右,我们家蓝色着怎么样了。”
一个中年男人和女人跑的飞快过来,拉着左右就开始问东问西。我被人挤到外围,看不到沈倾的全身,只能看到他的脑袋。
左右皱眉,眼睛深邃的看我。
我示意他好好和蓝色父母说。然后就离开那个地方。
不过,蓝色妈妈的哭声特别嘹亮,我在特护病房都能听见。
“我们家蓝色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隔着玻璃,蓝色妈妈哭的要晕倒。
左右很沉默,一下子变得心事重重,就连笑都是强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