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玲摇了摇头,说要出去看看,她只不过是怀个孕,现在却整的像是受了什么重伤一样,一直只能在病房待着,她实在有些呆腻了。
外面下着雨,虽然很小,但是我还是打算让她待在屋里,等到雨停了然后再出去,不过她不听,说只不过是小雨,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无奈我拗不过她,只能听她的话,她坐上了轮椅,我给她肚子上盖了一条毛毯,然后打伞出去。
出于方便,我在医院内就打了伞,在走廊上遇到了一个扫地的老伯,他非要抢过我的雨伞,差点还碰到了周玲。
我问他到底有何事,二话不说地就抢我的雨伞,他说室内千万不能打伞,这是大忌。
我从来没有听过还有这个大忌,就让他说来听听,他说室内打伞是会见到鬼的,因为在室内打伞就可以把灯光或者阳光挡住,鬼就会到你的伞下来,而我还在医院打伞,医院本来就是阴气很重的地方,这样子做更容易招来鬼。
因为出于他的好意,所以我还是收起了伞,但是对于这种他们口中的大忌,我是一点都不相信的,因为我反正天天见到鬼。
出门之后,下雨让空气变得特别清新,夏天快要过去了,天气开始转凉了,我打着伞,帮周玲把毛毯往上盖了一点。
她坐在轮椅上伸了一个懒腰感叹道,果然还是外面的空气好闻,在外面待习惯了。
其实我早想出来了,医院的味道令人有些反胃,整天待在那里,有时候感觉吃饭都是那个味道,这样出来推着怀孕的老婆撑伞走走,何不是一件幸福的事情。
因为下雨,麻雀飞得特别低,还有些直接落在了泥土里拼命地抖动着自己的身体,像是在洗澡。
有个小孩从远处跑过来,递出了手中的棒棒糖给周玲,周玲接过之后问他有什么事情吗?
小孩盯着周玲的肚子摇了摇头,然后抬头看我们说,阿姨你的肚子里也是小弟弟吗?妈妈说生小孩可辛苦了,所以我拿了糖果给你吃。
周玲把棒棒糖给了我,然后摸了摸那个孩子的头说,我替我的小宝宝谢谢你这个哥哥了。
随后他妈妈跑了上了,一个劲向我们道歉,说是因为前两天他不听话,所以跟他说了一番自己生他有多辛苦,没想到这给他说的这两天看到孕妇就会上去打扰。
这话逗得周玲一直笑,这似乎又加强了她对肚子里这个孩子的期盼,等到母子俩走后,她仰头看着我问:你说咱们的孩子会不会也那么好玩,我已经迫不及待做妈妈了。
我推着她说咱们的孩子一定比刚才那个小孩、阿童还有沫沫都要可爱漂亮。
她满心欢喜,我们在医院又闲逛了一圈,她说有些困了就让我把她送回了病房,等到汪医生来做第二次检查的时候,我趁着这段时间,出去买了一个饭。
汪医生特地等到我回来才离开,这也是我嘱咐过的,我实在不敢让她一人留在病房里。
他跟我交代说以后应该多出去这样走走,对孕妇好,我点了点头,虽然刚才出去了大概一个小时,周玲维持了一个小时的实体,我的身体差点就坚持不住了。
但是既然汪医生都说了这对孕妇有好处,那大不了我每天缩短时间到半个小时陪周玲出去。
中午的时候,沫沫又过来玩了,这倒是给病房增添了不少乐趣,她说他爸爸总怕她乱跑,所以就只允许她在这一层楼里面玩,但是这层楼其他人她都不敢靠近,所以只能来找我玩。
“沫沫的确应该听爸爸的话,不能乱跑,你想沫沫长得那么可爱,坏人肯定会很喜欢是不是?”她吃着香蕉,说自己肯定不会乱跑。
我问她的妈妈去哪里了,她突然垂下了头,手中的香蕉就如同她的脑袋一般耷拉了下去。
我立刻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立马道歉,但是她的眼泪在我说话的那个瞬间就已经决堤了,她开始大哭了起来,我用纸巾都止不住她的眼泪。
她的父亲闻声从隔壁赶了过来,他明明不能下床,但是听到了自己的女儿哭,拄着挂吊瓶的支架就走了过来。
我特别不好意思地向他道歉,因为没有考虑到孩子母亲这方面,所以不小心弄哭了她。
他将沫沫抱在怀里一个劲的安慰,然后轻声地告诉我说沫沫这个孩子也挺可怜的,因为她的妈妈在生她的时候因为难产死了,她从来就没有见过她的妈妈,所以在她的面前完全不能够提妈妈。
我再次道歉,实在不好意思因为弄哭了她,她爸爸则一个劲地说没事,这孩子就是想妈妈了,他把她带回去安慰一会儿就没事了。
等到父女俩走后,周玲说没想到沫沫居然那么可怜,我也没有想到,似乎完全不能想象那种生下来就没有见过自己母亲或者是父亲的孩子是什么感觉。
这一说让我联想到了百事通,不知道他现在在哪里,有没有遇到危险,能不能够找到她的父母。
周玲一眼就看出了我的心思,从背后环抱住了我说,不要担心刘爷了,他是个好人,肯定有好报的,还有咱们的孩子我们一定要一直陪在他的身边。
到了晚上,周玲这次早早地睡了,我虽然很累但是不得不守夜,万一她有哪里不舒服,我可以立马就叫医生来。
果然如我所料地是,外面传来了一连串的脚步声,我看了一下墙上的钟表,和昨天的时间一样,分秒不差。
声音就是在这层楼和下一层楼之间的楼梯上传来,到底是谁半夜不睡觉,一直在楼梯上走来走去,我走了出去在门口放上了支架,只要有人进去,支架肯定会倒,我就能够听到声音。
我走到了楼梯口,本来想将那个人抓个现行的,三更半夜居然如此无聊,但是令我没有想到的是,楼梯上并没有人,但是脚步声还在继续,而且还特别清楚,似乎就在我的身边。
我顺着楼梯一直走,没有任何发现,但是不敢走远然后又回到了这层楼,值夜班的医生问我干嘛在这里走来走去,我问他有没有听到什么脚步声,两人都没有说话,他侧耳听了半天,摇了摇头,我仔细去听,那个脚步声真的停止了。
回到了病房,周玲依旧躺在床上睡觉,我小心地进去害怕推倒放在门口的支架。
检查了没有事情,我就在床上躺下准备睡觉,可是刚躺下没有一分钟,外面居然又响起了昨晚的琴声,而且旋律还和昨天完全不同,我捂住了自己的耳朵,人在困倦的时候,感觉这种东西就特别吵闹。
不知道持续了多久,分针从三转到了六依旧没有停止,我刚想从床上起来打算去外面一看究竟,病房的门突然不知道被谁急促地敲打着。
我起身将门打开,看到了沫沫,我问她为何这么晚来找我。
“听到了,我听到了。”我问她是不是听到了琴声,她点了点头,说她害怕,她的爸爸睡着了,她听着琴声睡不着所以过来找我。
我让她赶快进来睡在了我的床上,我耳边的琴声已经停止了,但是她却说她听着琴声依旧还在继续,这到底怎么回事。
本来是应该我和她两个听到过琴声,现在怎么只有她一个人,我刚想打开窗户。
她从床上猛地弹起,坐在了床上,然后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听到了,我听到了。”我知道她听得到琴声,她摇了摇头,说她听到了有人在大叫似乎再向她求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