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它们存活于世或者魂飞魄散,只在一念之间。
但是最终我还是收了手,不仅是因为这次本来就是我自己闯入了他们的领地,还有一个原因就是,道长一共给了我两道符。
如果在这里就花掉了一张的话,以后再遇到什么事情,就很难对最后一道符进行抉择了。
我穿过它们,抱起了阿童,他并没有受伤。
正当我准备离开的时候,一个小鬼叫住了我,他说在我身上闻到了同类的味道。
我没有理会他继续往前走,天亮不知道还有多久。
鬼打墙让我彻底丢失了时间的概念,只能到前面的一户人家先看看了。
雾散去,我在原来的地方没有再看到我的墓碑,或许是因为刚才的雾扰乱了我的心智,致使我产生了幻觉。
夜深人静,荒郊野岭。
山下只有一户人家还亮着灯,换作是我住在这种地方估计也会彻夜亮灯吧,谁知道黑暗中藏着什么东西。
越来越近,阿童还没有醒来,不过我并不担心,因为这小子的哈喇子(口水)已经湿润了我的肩膀。
我走进了那户人家的院子,门口拴着一条狗,正趴在地上睡觉。
我的造访似乎打扰到了他休息,他听到了动静立马从地上弹起,咧开嘴露出牙齿,随时都有可能扑上来,即使挣脱不了束缚它的锁链。
令我奇怪的事,下一秒他缩起了身子,发出了“呜呜”的哀求声,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
我转头看向了我身后,本以为是什么东西在后面才会让狗有次反应,但是后面除了漆黑一片的空旷坟地,什么都没有。
我靠近了它,它直接躲到了一边去,它害怕的人是我,可原因是什么。
敲了敲门,里面传出了一声回应,是一个女人的声音。
门打开的时候,从门缝中能够看到老妇人的脸,从样子上看她应该有七十多岁的样子,比我外婆岁数还大。
“小伙子,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老妇人招呼着我进屋。
屋子里特别暖和,我站在门口跟他说了我从何而来。
她没有过多问我为何会半夜出现在荒郊野外的缘由,而是让我先把阿童放在椅子上睡会儿。
“婆婆,你怎么这么晚还没有睡觉?”
她笑着戴上了眼镜坐在了一堆草帽中间说:人老了,不知道怎么就有些睡不着了,所以没事就织织帽子。
我刚想说话,她突然说了一句,可能是因为快要死了吧,所以想要睁眼的时间多一点。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回答,看着她熟练的手法,呆呆地出了神。
“小伙子,小伙子”
“昂?”我回过神来,她问我要不要洗个澡,衣服是怎么脏的。
“婆婆,你别叫我小伙子了,叫我阿良就好。”我放下手中的包,“不用了,等会儿我换件衣服就好。”
说完她点了点头,但似乎还在在意我那脏乱的衣服。
我将刚才发生的一切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她,她听完之后笑了笑,依旧没有停止手上的工作。
她果然已经习以为常了,并没有觉得我晚上遇到的事情有什么奇怪的。
“阿良,你这还算好的了,之前有位过客也不知道这里是块坟地,和你遇到了同样的事情,要不是我的老伴进去把他带出来,后果不堪设想。”
“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十分好奇地问她,也得知了楼上卧室里还睡着一个老头是她的丈夫。
她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工作,故意压低了声音跟我说。
上次那个人啊,他晚上穿过坟地的时候,也起了大雾,然后遇到了所谓的鬼打墙,他跑了很久,发现自己一直在绕圈,足足绕了十圈,而且每次都会看到一块墓碑上面有他自己的名字。
他特别害怕也着急,这两种情绪交叠在一起就会变得暴躁,他将墓地上的墓碑全部都推到,要不是我老伴听到声音把他带出来,他可能就死在那里了。
他犯了大忌,推倒墓碑就完全是在惹怒那些坟地的人们。
我庆幸自己当时并没有冲动到那种地步,不然根本不会完好地离开。
我脑袋里一激灵,问她在我来之前有没有听到喊叫的声音,她摇了摇头说没有。
我倒吸了一口冷气,没有再说话,她还在把弄手上的帽子,没有抬头看我。
我站起身来说自己困了就结束了话题,婆婆把我和阿童安排在了楼下的隔间里,她告诉了我洗澡的地方,喝水的地方。
但是绝对不能上楼。
我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熟睡的阿童。
奇怪,实在是太奇怪了,刚才阿婆说之前那个人是因为她的老伴听到了声音才把他救了出来。
而我问她刚才有没有听到什么喊叫声的时候,她却告诉我没有。
这就十分奇怪了,我明明在那片坟地喊了这么久,而且声音非常大,为什么她会没有听到,那么之前那个人的喊叫她是怎么听到的。
出门在外果然不能放松警惕,本来在开门那一刻我还松了一口气,因为对方是个阿婆,而且面相和蔼,应该不会对我有什么危险。
现在想来并不是那么回事,我躺在床上死死盯着门口,生怕她会推门进来。
直到门外传来了声音,随后就是一连串脚掌击打台阶的声音,我才确定她已经上楼了。
门关上的声音,还有阿婆的说话声,隐隐约约听不太清楚,但似乎是在跟别人对话,不过在我听来除了她的声音,没有别人。
最后实在忍不住了,睡意还是打败了警惕,我在枕头下面放了符就合上了眼睛。
次日早晨,轻缓的敲门声将我从睡梦中吵醒,环顾了四周的一切,什么都没有发生,窗外的泥土有些潮湿似乎昨晚下了一场小雨。
我挽起袖子,衣服擦过伤口有些发疼,昨晚在雾里受的伤还在。
我穿好衣服推开了门,阿婆在桌子旁端着一大碗的粥,招呼我过去。
“来来来,快过来吃饭了。”
她盛了两碗,一碗给我一碗放在了她自己的前面。
她问我阿童起了没,我说他还在睡觉,等会儿起床了再给他吃饭。
我久久没有动筷子,看到她一口粥一口咸菜地入了口,我才安心。
我嘴里喊着粥问她,阿婆,阿公去哪里了,怎么他不来吃饭。
她往我碗里夹了咸菜说她老伴早就吃完饭,上山砍柴去了。
吃完饭,阿婆要去喂狗,我给阿童穿了衣服之后就随她一起去,与昨晚不同。
那条狗不像昨晚那样害怕我,反倒表现出与我关系和密切的模样,一直蹭着我的腿。
那昨晚它为何会有那般反应,这片空地上无论是坟还是人都太奇怪了。
阿婆喊我去挑水,毕竟她收留了我一晚,我毫不犹豫地就随她去了。
想来两位老人家在这种地方生活也是不容易,旁边就是坟场,出去到别处还不容易。
我问过她儿女都去哪了,她告诉我,她有两个儿子,一个女儿,他们都不愿意在这种地方生活,所以搬到城里去住了。
而他们住惯了,不愿意跟着儿女去到城里,什么都不懂,活着怪累的。
山里的生活也算惬意,我选择的话估计也会选择山村,毕竟我生活了十八年。
将木桶抛向了很远,落在了河流上很快就灌满水沉了下去。
我拉的时候还差点打滑摔下去,而阿婆却很轻松地打了一桶又一桶。
正当我们提着水准备回去的时候,房子的方向,传来了阿童的叫声。
我扔下水桶立马朝房子跑去,而阿婆比我还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