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顺着河道逆流一直跑,只看到河面一串的波纹逆流散开,大概就是它逃跑的方向吧。
它的速度很快,只要我稍微停下休息一会儿,它就会消失地无影无踪,我不知道它要把百事通带去哪里,但是不管是哪里,我都要追上去。
他刚对我说自己这次出来的目的就是为了找自己的父母,我不可能让他再这里就死了。
令我更加绝望的是,河水顺延到了这里就出现了分叉口,向左向右我做不出选择,万一选择错误,对于百事通来说死亡的机率就越大。
从左边的分流处缓缓行来了一艘木船,老船夫摇晃着船桨慢慢地靠近了我,他上下打量了我一番问我是否要过河。
我二话没说就上了船,我问船夫他是不是对于这条河特别熟悉,他点了点头,说自己的家就住在这条河的源头,他生在河边,靠河吃河,再熟悉不过了。
“那这条河里有没有什么奇怪的生物?”我这话一问,船夫的手停了下来。
他停船问我也看到了河中的怪物?我点了点头,将事情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他听完之后说估计知道这怪物会去哪里,然后就开船驶向右边的支流。
这条河的名字叫做三条流,名字其实就是在源头住着的居民,随便取得一个名字,这条河可以说是他们日常所需水的来源,他们在河边洗衣服,挑水喝水,小孩出生还要在河里洗澡,但是自从这条河发生了一次意外之后,情况就都变得不一样了。
老船夫告诉我这条河曾经淹死过一个女孩,是他一个朋友家的孩子,当时他的儿子还和她一起在河边玩,事情的经过基本上全部都知道,在女孩溺水的时候,有几个男孩一起去拽过,但是都没有拉上来。
一旦这条河淹死过人,它就不再显得那么神圣,虽然人们都继续挑河水,在河边洗衣服,但是没有哪户人家再把刚出生的孩子放进河里清洗。
我一边应和着老船夫的话,一边注意着河面的动向,除了船驶过,没有任何动静,我甚至开始怀疑它是不是还在河里。
他指着远处飘起炊烟的地方告诉我,那里就是他们居住的地方,我问他淹死人和河里的怪物有什么关系。
他故意卖关子地说,这就是我接下来要说的,自从那个女孩死后啊,连尸体都没有找到,我们找遍了整条河,还去源头打捞,但是就是没有找到女孩,你说这奇不奇怪?
“更奇怪的是啊,有人家养了鸭子,每次放出去,回来的时候总会少掉一两只,就连我家养的鸡都丢掉了两只,那鸡栅栏就跟被有人故意破坏了似的,搞得我养的鸡差点全部丢了,你说气不气人。”他向我抱怨道,船缓缓向前行,离目标越来越近。
但是它再也没有露面,我开始有些担心周玲和阿童的安危,如果那玩意儿并不想只带走一个人,折了回去,那他们就危险了。
我喊了一声船夫,让他帮个忙,立刻把船掉头,他问我怎么了,我着急地告诉他我还有两个朋友在河边,可能会有危险。
他似乎对河中有怪物的事情深信不疑,加快了船速立马原路返回。
周玲和阿童一定不能出什么事情,我有些责备我自己的大意,对方在河中,我拿什么跟它斗,本来就已经被抓走了一个百事通,如果再出什么事…
我一直让船夫快,快,快。
不知道他是安慰我还是说真的,他说这么多年来,虽然一直都有家禽丢失,也有人说在河中看到了怪物的样子,但是从来没有人被伤害过。
如果真的像他说的那样,那它为什么要抓走百事通,而且就在我眼前,这是一个我亲眼所见的事实。
老天保佑的是,周玲和阿童好好地站在那里,船夫看不到周玲,所以我就领着阿童上了船,周玲自觉地回到了我的体内。
“相公,找到刘爷了吗?”我虽然有些不喜欢周玲叫百事通刘爷,但是现在好像不是计较的时候。
我告诉她还没有找到,老船夫回过头问我在和谁说话,我就拿阿童当挡箭牌。
船晃晃悠悠地抵达了目的地,已经差不多是傍晚时分了,整个天空都呈现出了暗黄色。
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百事通,不然的话就不想再找到他了。
老船夫将船停靠在了岸边,然后就发动了住民一起找百事通,沿着整条河找,都没有任何踪影。
有些半吊子的样子寻找,一直说不用找了,被怪物抓走了还想活命,基本上是白日做梦,直接回家睡觉就行了。
如果不是我能够忍住,现在的主要任务是找百事通,我他妈真想摁着他砸一顿。
天空的颜色从暗黄变成了漆黑,寻找的人越来越少,最后就剩下寥寥无几的七八个人。
太晚了,连船夫也走了,他们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而且我对他们来说就是陌生人,他们没有义务要帮我。
我不知道今天晚上该如何度过,脱掉了衣服我一头扎进了水里,水源的流速缓和许多,我潜水朝源头游去,水中的一切都看不清,就连感觉都特别微弱。
我筋疲力劲地到了河水的发源地,准确地说是山脚底下,水是从山上流下来,的形成了一个小型的瀑布。
上了岸之后,这个瀑布后面似乎并没有人找过,我提着煤油灯进到了瀑布的后面,水流看上去不大,但实际冲在身上,差点直接将我推倒进河里。
顶着瀑布走进去,瀑布的后面的确有一个洞,里面的空间还不小,我小心地进去,水滴落在地上的声音,都害怕被别人发现。
进到了最里面, 又是一个洞室,但是里面什么都没有,只有一个小水洼,我踩进去顶多只没过我的脚背,我四周环视了一圈,没有别的出口,所以说如果真的有什么生物住在这里的话,出来就能够被住民察觉。
他们并没有发现,那么证明这里面没有住着任何东西,百事通到底被带去了哪里。
从瀑布后面出来,没有煤油灯完全就是伸手不见五指的情况,我直接躺在了河滩上,好无助的感觉,早上还嬉笑的人,现在却消失不见了。
周玲躺在了我的旁边,她环抱住了我,虽然没有感觉,但是似乎在告诉我她一直在,我现在真想抱着她哭一场。
这都是一种奢侈,无论对我来说,还是对于她。
我坐起来,悲观也没有任何作用,等到明天太阳升起的时候,再将这一圈范围好好找一遍,上到山上的源头我都要把百事通找出来。
“相公,刘爷是个好人,一定会没事的,不用担心。”她安慰着我,说不担心是骗人的,可现在除了自我安慰还能做什么。
我冲她扯出一抹连我自己都骗不到的笑说,百事通那小子命那么硬肯定会没事的。
我想不明白的是,为什么当时我没有早点发现河里的异常,还让他们去河边休息,这才造成了现在这个情况。
它这么多年时间没有伤害过任何人,为什么偏偏选择百事通带走,我想不明白的事太多,也不想去明白了,让脑袋和身体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坐起来穿上衣服,打算去看看阿童,一晃眼之间,我居然看到河的对岸似乎有什么东西看着我。
漆黑中,我能够清楚地看到两颗如同夜明珠似的东西悬在半空中,发着幽绿的暗光,刹那间又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