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陈金土,爷爷是本地有名的八字先生,村里小孩不乖,定时候,取名字,配婚,都会来找爷爷。
  而我小时候没事也会跟着爷爷学一学怎么排八字,弄得在班上像个小神棍一样。
  记得有一次,爷爷给我说我本来是个女孩。
  母亲还怀着我的时候爷爷就推算出来,母亲怀着的是个女孩,也就是我本来是个女孩命。
  但是,当母亲把我生下来后,我却是个男孩。
  见我是个男孩,爷爷气得当时差点想把我掐死。
  他更是狠狠打了自己一耳光,暗骂自己怎么要去算,怎么要算母亲怀的是男孩还是女孩,不算,最少心头不会直接有要将我掐死的想法。
  爷爷说,命理很玄,推算要生女孩或者男孩,生出来没错,那就没什么问题。
  可要是推算生女孩,生出来却是个男孩,那情况就会非常的不好。
  推女生男,推男生女,这样的格局叫阴阳错位。
  阴阳错位,必然早死,也就是夭折命,即便生下来,也活不长。
  这只是其一。
  其二则是我的八字。
  我的八字排下来是:壬子,丙午,壬子,丙午。
  一看就知道是非常特殊的八字,即便我在八字上是个半瓶醋,但我也知道,这八字不好。
  为什么呢?
  天干有壬,为壬水,有丙为丙火。
  地支为子鼠和午马。
  子中独有癸水,属水。
  午马中含有丁火和己土。
  这八字里五行无木,土只有一丁点,水如汪洋,火如火海。
  且,八字里的天干,水火相克。
  地支子鼠和午马,乃是子午相冲。
  天干相克,地支相冲,形成天克地冲的格局。
  八字天干和地支相辅相成,天干因为地支才有威力,地支因为天干才抬头。
  我的年柱上,子里独的有癸水,因天干有壬而被通透到了天干上,具有了威力,地支子中的癸水,因天干的壬,抬起了头。
  形象的比喻就是我八字里面的水本来只是小河,却因为通透到了天干上,充满力量变成了山洪。
  午马内的丁火因天干有丙火,同样通透到了天干,力量大爆发,如同刚爆发的火山。
  山洪与火山,斗得无比凶猛。
  为了压制相冲的水和火,需要非常厚的土。
  五行中土克水,水克火,水的力量减小,让火旺,最少比水火同旺的境地要好。
  为了补充八字里的土,我的衣服裤子全是灰白色,一直不允许去小河边,怕与水相冲出事。
  一切的变动,都在我十六岁那年,因为那一年,我本就是阴阳偏枯的命,还冲撞到了太岁。
  爷爷说过:“流年太岁,乃是皇上,胆敢和皇上对着干,最终只有一个后果,死,这就叫冲太岁。”
  那天,我正在学校上课,老班忽然喊我出去,说父亲给我请了一个周的假,他正在学校门口等我,让我赶快下去。
  下楼梯的时候,我一直在想父亲给我请一个周的假是要做什么。
  难到家里出事了?
  想到这点,我心跳无法控制的快了起来。
  赶到门口,我走上去问父亲,咋个了,好端端呢咋个给我请一周的假?
  父亲望了我一眼,眼神给我的感觉很不好,他说了句回去又说,转身就走。
  这一刻,望着走在前面的父亲,我双手快速变麻,心头更是慌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一个个不好的念头在脑海闪过。
  我想问父亲却又有些不敢,怕问了得到一个无法接受的答案,因为近两年了,爷爷的身体越来越不好,还大病了几次。
  这次,父亲给我请了一个周的假,难道是。
  我不敢在朝下想,不敢去想那么关爱我的爷爷。
  路上,父亲只顾骑车,一句话也没说。
  随着与家的距离越来越短,我越来越慌,不断深呼吸,不断在心头告诉自己多想了,爷爷没事,是我自己多想了。
  我家的门正对村口,才到村口我就赶忙朝家看去,没看到家里挂着死人才会用的冥龙心头这才一松。
  红布?
  走得近了,看到院门口挂着红布,我忽然笑了。
  我知道,爷爷没出事,因为红布只有在家里有好事时才会使用。
  “爸爸,给是我公公呢生日该?”我笑着问父亲,父亲只是看了我一眼,还是没说什么,让我觉得说不出的奇怪。
  望着内屋门头上挂着的红布,我知道,父亲给我请假回来一定是因为爷爷的生日,毕竟爷爷年龄也不小了,前段时间还听母亲说过要给爷爷好好办一场寿宴。
  带着兴奋,我进到屋里,正要喊爷爷问他是不是他生日,望着前面就愣住了。
  转头望着屋内装饰,我后背一阵阵发麻,全身鸡皮疙瘩的爬了起来。
  屋里的镜子上,家具上,是拴着红布,办喜事才有的装饰。
  可是,在墙壁上和房梁上又贴着不少的黄符,墙角四周还点着蜡烛,插着香,角落还堆积这一些死人时才用的冥物,童男童女,哭丧棒...
  又是喜又是丧,为什么?
  面对屋内的诡异装饰,我头皮一阵阵发麻,直觉告诉我,这绝不是要给爷爷过寿。
  “爸,这是要整那子(干什么)?咋个...”
  面对家里又是喜事又是丧事的装扮,我不知道怎么描述,只得询问正好进屋的父亲。
  “有事,你先玩的,等你公公回来就晓得(知道)了。”父亲说完后就出门了,我这才发现爷爷不在家,喊了两声没有回应。
  刚出门要去找就碰上母亲就回来了,她手里提着个袋子,看到我后很开心。
  “金土,来,试试我给你打的衣服给合适!”
  母亲拉着我就进屋,从袋子里拿出一件衣服,灰白色的,我翻着看了看,发现在衣服上有黄符,黄符直接绣在了上面的。
  接着母亲又拿出一条裤子,也是灰白色,上面一样有黄符,也是绣上去的,我还看到袋子里还有一套衣服裤子。
  想着家里的怪异情况,我问母亲这是要做什么。
  我也不小了,觉得有自己的选择权和知情权,我不想就这样被蒙在鼓里。
  为什么家里要挂红布又贴黄符烧香点烛,为什么我要穿绣有黄符的衣服和裤子。
  母亲看了我一样,说晚上就知道了,然后放下袋子就出去了。
  这一刻,我不知道心头是怎么想的,就是想哭,很想哭,但是哭不出来。
  我坐在床边上,手里捏着母亲给我的衣服,牙齿紧紧的咬着嘴唇,心想一定要知道接下来要做些什么,否则我就不吃饭,不出去。
  打好主意后,心头舒服了不少,我躺下正想睡一觉,看到母亲放在床上的袋子,想到里面还有衣服,就拿了出来。
  袋子内的衣服是黑色的,裤子是灰白色的,上面一样绣有黄符,对比下我发现黄符上的符文样式和给我的不一样。
  给谁的?
  我很好奇,仔细看了看款式,发现这衣服不是给我的,因为小了一号,款式有些像女式。
  我知道,这些年家里人一直在给我补充八字上缺失的东西,想到这像女生穿的衣服,我就有些激动,觉得估计是家里要找个女孩来治我(调和水火相冲)。
  正好这时,屋外传来父亲的呼喊,我走出去一看。
  父亲不知道从哪里弄来了一个冰柜,正费力的朝院子搬,我跑上去搭手,问父亲弄冰柜来做什么,父亲说到时候我就知道了。
  将冰箱搬进屋后我正要回房间,父亲又把我叫住,带着我朝他们房间走去。
  我问父亲要做什么,父亲没说话。
  走到房间前,父亲打开门后,看着里面的东西,我只感觉全身像是坠入了冰窟窿,头皮上更是有无数蚂蚁在爬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