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在棺材内的尸体,我只是看到一只手,并没看到是男还是女,但想到之前母亲拿给我的衣服,我知道毛毡下面盖着的是个女孩。
  爷爷说我出生时看到我的八字,他就知道我这一生将会遇到的劫难。
  八字里,大劫难特别好看。
  和流年,小运等都息息相关。
  看出我的命局是天克地冲,爷爷就一直在找寻办法,找寻一个他推算出来的八字。
  爷爷推算出,无巧不巧,他要找的那个人,正好在我前面一年死。
  从那以后,爷爷就一直在找那一天那一个时辰内生的人。
  茫茫大川,每天出生的人都不少,可想要找到一个固定时候生的人何其艰难。
  说到这里,爷爷开始有些激动。
  一次外村的有一户人家办丧事,请爷爷去主导,过程中参与葬礼的人知道爷爷会批八字,就找他看。
  一户人家送上了自己女儿的八字,爷爷一看正好就是他要找的人。
  爷爷说,看到那八字,他就知道这女孩要在这几天死亡。
  当时,爷爷也说了女孩在今年有个关口,提醒女孩的父母注意。
  爷爷说他当时本来存了私心,不打算说出女孩八字上的问题,打算让女孩死了来治我。
  但最终爷爷良心上那一关过不去,还是开了口,他猜测即便说出真相,女孩父母不会相信,所以在赌。
  果然,再问清楚需要不少钱后,女孩的父母就没了下话,认为爷爷是在胡编乱造。
  这一等,就等了十四年。
  女孩昨天刚死,爷爷具体怎么将女孩尸体弄来的我不知道,他似乎也不想让我知道。
  说清楚了这些,母亲有些乞求的望着我,说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估计有些难以接受,但希望我能坚持下去。
  我命本就是阴阳错位,外加八字里天克地冲,现在流年又冲到了太岁,要是不治,活到今年算是到头了。
  想到事已至此,面对家里人满是期待的目光,我无力的点了点头。
  甚至于这一刻,我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点头,或许是我心底最深处还是怕死,还是有些不舍得这个世界。
  把我说通,一切也就好办了。
  母亲和父亲以及爷爷都忙活了起来,父亲抬着盆,到下午弄回来的冰柜里,弄出不少的冰。
  爷爷则在准备红绳,黄符等东西。
  站在客厅内,望着环绕大棺材开始摆放的童男童女,各种丧葬才会用的东西,我还是有些无法控制的慌。
  为了稳定内心紧张,我回到房间里,拿起一本书百无聊赖的看着。
  母亲忽然提着大木盆进来,我问她要做什么,母亲说洗澡。
  接着,父亲抬着盆水进来,我一看水面上还有冰渣没化开,知道是冰水,就问父亲怎么弄冰水来给我洗澡。
  父亲告诉我不是要给我洗,我下意识就想到了躺在大棺材里的她。
  想到她,我忽然有些好奇,这个爷爷等了十四年,我等了十六年的女孩长什么样。
  这才想着,爷爷就抱着她进来了。
  我赶忙让开,爷爷将她放在床上。
  我望着爷爷,以为他要将她尸体上盖着的毛毡拿开。
  却没想到爷爷转身就走了,父亲用冰水装满木盆后也没在进来。
  房间里就只有我一个人,脚下是还在晃荡的冰水,两米外是床,床上躺着她。
  这是我第一次和一具尸体独处一个房间。
  也不知道是不是站在冰水边,还是其余的原因,我有些冷,冷得身子无法控制的抖。
  她到底长什么样呢?
  她死了,虽然是一具尸体,我还是有些好奇她长什么样。
  我朝外面看了眼,父亲和爷爷正在客厅忙活,咽了咽嘴里的唾沫,我开始朝床边靠近。
  每朝前走一步,我都感觉身上重一分,像有什么东西在拉着双脚,让我走得有些费力。
  两米距离,说长也不长,说短也不短。
  我走到床边时,后背一阵阵冰凉,手心内更出了不少的汗。
  我动了动嘴,发现因为太紧张,下巴酸得厉害。
  我伸出手,紧捏两下驱散手臂的麻木,抓住毛毡边缘,慢慢将毛毡拉开。
  嘭!
  忽然,后面传来一阵闷响,吓得我全身一跳。
  我转头一看,房间门被锁了起来,同时还有一块毛巾正在木盆里飘动。
  母亲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告诉我,因为我和女孩八字的问题,我和她多待在一起更好,且也必须由我给女孩清洗身子。
  听到这话,我以为自己听错了,冲到门口想将门给弄开,奈何门被从外面反锁了。
  我给女孩洗身子?
  想着我接下来要做的事,我也不知道心头怎么想,有些害怕又有些兴奋。
  母亲在门外面安慰我,告诉我不用怕,清洗的时候不要多想就好了,外加清洗只是一个过程,不用洗得多干净,大概的擦擦就好,并让我给她清洗后换上袋子里的衣服。
  随后门外就安静了,我望着床上的她,咬了咬牙,重新走到床边。
  这一刻,四周安静得出奇,我能听到心找扑通扑通的跳。
  双手不断发麻,就像在学校跑一千米时一样,哨子一响刚跑出去,全身就麻了一半。
  爷爷声音这时候又在门外响起,问我动手了没,快点弄,慢了可不好。
  望着毛毡下面的她,我深深的吸起一口气吐出,一咬牙,伸手就将毛毡给扯开。
  她长得很平凡,双眼闭着,除了脸上有些地方发青以外,和睡着了没什么区别。
  似乎,死人也不没想象中的那么恐怖。
  我咬着牙,望着女孩身上的衣服,紧紧的捏了几下手,将她衣服解开。
  我也不知道心头是怎么想的,反正很紧张。
  女孩穿着两件衣服,艰难的给她脱了后,我悄悄瞥了眼那个地方,慌忙就避开不敢多看,总觉得多看一眼就像是在犯罪。
  我不断的在心头告诉自己,不能想太多,不能想太多,同时默念爷爷从小就交给我的静心咒。
  十多分钟后,我给女孩清理好了,给她穿上另外一套衣服。
  刚弄好母亲就在门外面催我。听我说好了,母亲这才打开锁进来。
  我不敢去看母亲,脸上一阵阵发烫,母亲对我说了句傻孩子,然后就替女孩整理身上没拉平的衣服。
  爷爷走了进来,他衣服上身黑下身红,看得我总觉得有些怪,却又说不出那里怪。
  父亲将女孩尸体抱到棺材里,母亲让我去他们房间,里面重新准备好了木盆和热水。
  我很紧张,随便洗了洗就穿上灰白色,带有符文的衣服,随后把该解决的事都给解决了。
  爷爷告诉我,接下来的五天我都要和女孩躺在大棺材里。
  除了上茅厕等特殊事外,手都要和女孩的手拉在一起。
  且每一天只能上一次茅厕,其余时间都得忍着。
  都到了这一步,我没在说什么,想着反正也就五天,很快就过去了。
  按照爷爷的指点,我躺到了棺材里。
  按道理本来是男左女右,但爷爷说我本就是阴阳错位,所以要进行颠倒,睡到了棺材右边。
  爷爷用编织好的红绳,将我和女孩的手捆在一起。
  女孩的手很凉,很冰,很硬。
  开始时我很紧张,渐渐的过了一阵子,想到接下来还有不少时间,也就放开一切不去多想,逐渐放松。
  爷爷开始念咒,我躺在大棺材里,望着四周怪异的一切,心头各种混乱想法走过。
  别人死了躺在棺材里,是不是也是这种感觉。
  听别人说,尸体时间长了会发福,会腐烂,会膨胀得像个气球。
  想着想着我感觉全身像有小蚂蚁在爬动,不敢继续朝下想,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
  睡着睡着,我恍惚能听到爷爷的念咒语的声音,外加有些尿急,就醒了过来。
  爷爷的确还没睡,就在棺材头前念咒。
  我转头朝左边看去,这一看,我下意识就叫了出来。
  因为,女孩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