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围女人的讽刺声如同是最锋利的刀子,一把把的刺入到了我的心中。看着她们那对我不屑的神情,我突然明白了很多事情。
在她们的眼中,我不过是个跳梁小丑罢了,不管我做的怎么好,只要是抢夺了她们的老板,那就是十恶不赦的罪过。
看来,我不管做什么,都是要被众人谴责的吧?
化妆间里对我的讨伐声音越来越大,甚至有小姐还在议论着,要不要让老板开除我。当然,她们口中的老板,是这柳巷的老板。
“你们在闹什么,不想要工作了,可以滚出去!”
就在我束手无措的时候,一个男人的声音骤然在我们的身后响起。我诧异的转头,看到的是小风那张干净而素颜的脸。
虽然他是化妆师,但不知道为什么他最烦感的就是给自己化妆。每次看到他的时候,都是素颜的样子来面对众人。
当然,他的皮肤保养的都是很好,最起码在这些事情上,我是甘拜下风,对他很是佩服的。我的皮肤甚至都没有他的水灵的动人。
“你没事吧?”
走到了我的面前,小风仔细的看了看我的神情和状态。当他确定我的身上没有任何外伤的时候,这才明显的松了口气。
“我没事,你怎么来了,现在不是已经要下班了,你也不该在这里了啊?”
如今可已经是凌晨三点钟了,若是再耽误会的话,怕是天又要亮了。他作为一个化妆师,不是该在我们化妆完毕之后就走了么,怎么会耽误到这个时间?
“看来你真的是什么都不懂啊,如果我们化妆师没什么大事的话,是可以在这里逗留的。随时都有活计,毕竟你们的妆容掉的很快。”
他的话让我似懂非懂,但后来我才知道。现下我只明白他的出现,如同是救命一般,让我的生活不再那么的无助。
在这充满了敌意的化妆间中,他简直是我的救星!
“好了,看你那可怜的样子,跟我走吧,我将你送到家里去。好歹我也是有车的人,也是个男人,不能眼睁睁的看着你被人给欺负啊。”
小风笑着说完,拉着我就要向外走去。
“诶,你们等一下,难道你就这么带着她走吗,她今天的账还没给我算呢!我们可是伺候了一个老板,老娘我出的力气最多,我要拿七成!”
看到我们就要走了,果子突然高声的说道。她的声音让小风皱了皱眉头,但还是停下了脚步。
“你们今晚在一个包厢里度过的?”
我怯怯的点头,不知道为什么他这么的问。在我看来两个人在一个包厢里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我能够安心点,老板不会对我下手。
“真是个傻姑娘啊,就这样让人将你给卖了,你怕是还要给人数钱呢吧?”
看到我没有任何压力的点头承认了,小风很无奈的说道。随后当他转头的时候,已经是满脸的冰冷,仿佛换了个人一般。
“谁能够证明你出的力气比她多?还要七成,哪怕是新人,也要五五分成的吧,这是规矩!你凭什么让她拿三成?”
小风很严厉的对果子吼道,我看到果子愣了愣神,显然是没想到他竟然会为了我和她吵架。
但,果子好歹也是这柳巷中的公主,她自然是不肯让小风这个化妆师在表面上这么下她的脸子。
“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跟我说规矩,我可是这柳巷中的公主,你不过是个化妆师罢了,难道你以为你很重要吗?”
果子很鄙夷的看了眼小风,“若是老娘不用你了,你是不是还得找秀姐,让我继续让你给我化妆?”
周围化妆间里的女人都开始了很大的嘘声,仿佛是在嘲笑小风。我有些紧张的抓住了他的手掌,想要上前说什么,但却是被小风拦住了。
“乖乖的,站在我的身后不要动弹。”
他的声音带着点蛊惑的意思,我不由自主的点了头,知道他是为了我好,也没想要再次和他纠结什么。
“哼,果然是一群女人,头发长见识短。果子,你确定你要和我叫嚣?”
看向了周围女人的时候,他很是反感的用手指掏了掏耳朵,随后很是认真的说道。果子的瞳孔缩了缩,看向他的神情明显是有些怯弱的。
他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过我知道果子的性格,虽然刚来了没两天,但我却还是将她的性格摸了个一清二楚。若是她就这样服输的话,她就不叫果子了,叫软蛋。
“哼,老娘在这夜场中可不是吓唬长大的,小风,我就问你,你非要管她的事情么?”
再次问了最后一遍,看到小风还是肯定的回答,果子终归是生气了。她狠狠地将自己的袖子卷了上去,准备和小风撕扯了。
这是打架了么?
我看到小风悠闲的站在原地,仿佛根本就不在乎她一般。当果子就要尖叫着冲上来的时候,她的动作却是戛然而止。
秀姐静静的站在小风的身后,双手环胸。她的嘴角仿佛还带着点笑意,仿佛看到的不是什么要打架的事实,而是要上演的电影。
“打啊,别因为我来了就停止,我可是很想看戏呢。”
看到这里的众人都停止了动作,秀姐当下笑着说到,“你们不是很厉害么,怎么都停了?咱们夜场中的公主果子大发雷霆,我可要好好的观摩下。”
秀姐那很明显的嘲笑语气,让果子的脸色变得有些难堪。她讪讪的笑了笑,随后看向了秀姐,慢慢的将自己的袖子放了下来。
“我可没说要打,就是这小风欺人太甚了。秀姐,人家明明是小姐之间的事情,为什么非要他一个男人来搀和呢?”
她对秀姐很是撒娇的样子说道,我有种想吐的感觉。看过女人对男人撒娇的,但是女人对女人撒娇的,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看到。
“小风什么身份,他会和你生气?我看是你又欺负了雪儿,让他看到了吧?我可是专门叮嘱过他的,雪儿新来乍到的,有什么事情让他多关注下。”
秀姐不屑的哼了一声,我突然明白了为什么他会对我好的原因。
原来,是秀姐在背后叮嘱过他了,所以他才会这么的关注我,才会对我刮目相看,什么事都护着我。
我的心情陡然闪过了一丝的失落,小风是我来到柳巷中之后,第一个对我好的男人。所以当知道他也是有目的和原因的对我好之后,心里的那种黯然是如何都瞒不住的。
在我悄悄低头的时候,小风却是紧握住了我的手掌。
“不是秀姐的吩咐,我也会对她照顾的。我就是要护着她,让你们知道你们和她不同。在这夜场中若是谁和她过不去,就是和我过不去!”
他的话慷锵有力,让我几乎不敢相信的睁大了眼眸。陡然抬起头,却是看到了小风那灼灼有神的眼眸。
他也在盯着我看,我们的视线就这么的交织相对,我的脸莫名其妙的红了些许,不由得再次低头,不敢去看他的眼睛。
“哼,狐媚,就知道用来魅惑男人。”
不知道谁的声音在化妆间里响起,秀姐有些无奈的看了眼我们,示意小风先将我的手给松开。他有些不情愿的同意了秀姐的话,随后很警惕和严肃的看着果子。
他是怕我出事吧?
望着他的眼眸,我不由得再次被他所感动。秀姐走到了我的面前,嘴角带着点莫名的笑意。
“雪儿,你和果子今晚是服侍了一个老板的对吗?那么按照功劳来分配的话,你拿四成,果子拿六成,你有意见吗?”
我急忙摇头,我知道这是秀姐已经在帮我忙了。
在来到了这柳巷中的时候,秀姐就对我解释过小姐之间不成文的规定。若是这老板点了两个小姐,同时来的话,那么就是五五分成。
若是先来后到,就是六四分成了。
当然,还有种特殊情况,若是老板睡了一个小姐,那么另外的那个小姐就只能拿到三成,要多一成给贡献了自己肉体的那个小姐。
这叫做辛苦费。
如今果子和李老板发生了关系,我却是什么都没付出,只是唱了首歌而已。在我的心里我拿两成都是多的,但秀姐和小风都要让我拿到四成,足足是我想的两倍。
“秀姐,今晚果子出力了,我什么都没做,还是不要让我拿四成了。”
我怯弱的对秀姐说道,那种在孤儿院长大的特殊的卑微在我的心中陡然浮现了出来。从小我就是看着别人的白眼和有色的眼睛长大的孩子,自然是格外的卑微。
现在面对果子她们,我仿佛又回到了那个被人敌视的年代。
“你怕什么,你是有资格拿到四成的,为什么非要少拿钱?不要忘记了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钱吗?”
秀姐很严肃的对我说道,这几乎是呵斥了。我有些尴尬的低头,小风看着我的眸光却是变了些许。他的表情也变得有点不自然,可我没想那么多,也没注意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