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这下,故事应该算是有个完美的结局了。
  我的实习期快结束了,只要到了警校,就是封闭式管理,管他什么人对我有什么不良企图,在学校里面都是比较安全的。
  刘洋那边有何花在,问题不大应该很快被放出来。
  我怀着比较愉快的心情,往家走去,昨天值班,今天休息。可不知道为什么,虽然感觉比较轻松,但在这轻松里面,却有些隐隐不对。
  回到家时,当我打开家门的一瞬间,家里一片狼藉。母亲做在沙发上嘤嘤地哭,父亲满脸气愤地站在客厅中间。
  这场景,不会是他们俩又吵架了吧?
  “爸,你怎么能这样?”我皱着眉头进了家,“你明知道妈有抑郁症,为什么就不能好好克制一下自己?”
  经过上次在办公室里的矛盾,现在在父亲面前,我再也不是曾经那种抬不起头的样子了。
  我也不再是以前那个懦弱的我。
  “你说什么?”父亲瞪着眼睛恨我,“这家里什么时候轮到你说话了?”
  父亲说了话,就没再理我,他大声地对母亲说道,“白静,你到底想怎么样?这么多你年过去了,你始终都活在那个阴影里?你到底还想闹到什么时候?”
  母亲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只是看着窗外,没有回答,似乎有些失神,手里拿着一张照片,泪流满面。
  “说啊!你为什么不说话了?你这些年就是这么对我的?”父亲涨红了脸,对着母亲吼道。
  母亲埋着头,痛苦不已地捂着脸,小声地哭泣。
  “你说话啊!”父亲继续吼道,完全不顾我的感受,放佛在这个家里,就没有人敢制止他。
  “够了!”
  我实在听不下去了,厉声喝道,“你喊这么大声干什么?你那根经不对了?没看到我妈现在很难受吗?”
  父亲听到我的话,面色铁青,他指着我,“滚!在老子面前,你有什么权利教训我?老子养你这么多年,不是叫你和我顶嘴的!”
  果然,还是那个暴躁的父亲,可是,他说这些对我已经没有什么用了。
  “爸,我谢谢你多年的养育,但是,你养我就该这么对我妈?就该毫无节制地动用家庭暴力?你养我......”我盯着父亲平静地说道。
  “啪!”我还没说完,父亲一巴掌打在我脸上。
  这次,我没有闪躲。
  “给老子反了你!”父亲咬着牙,说着又要上前踢我。
  我内心怒火熊熊燃烧,后退了两步,正准备走上前和父亲对峙。
  “叶惜辉,求求你了,你饶了乐天吧,是我不对,是我不对,好吗?”我妈上前一把抱着我,嘴里说道,“这么多年,都是我不对,是我不该这么对你,你很委屈,但是你不能这么对白乐天啊!”母亲嘴里带着哭腔。
  我惊讶地望着我母亲,她为什么说这样的话,难道她做了什么对不起父亲的事情吗?
  父亲顿时愣了一下,原本抬起的脚尖,又缓缓地放下了。
  母亲又一次小声地哭了起来。
  这时,我看到了他手上拿着的那张照片,有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我缓缓地拿着照片,仔细端详上面的人物。
  照片上,站着一个身穿警服的青年人,阳光帅气,年纪在三十岁左右,他带着警帽,一脸浅浅的微笑,通过照片盯着我。
  我看着照片,突然,感到后背发凉。
  照片上这个人,正是我之前看到几次的那个半夜里泛着绿光的中年警察,只是,只是照片上的这个警察看起来要年轻一些。
  我颤抖着声音,“妈?这个人是谁?”
  说到这里,母亲和父亲对视了一眼,父亲脸色很难看,母亲也保持着沉默。
  半响,父亲叹了一口气,他摇了摇头说,不想再这么过下去了,既然现在白乐天也已经快成年了,他累了,实在不行,就......
  父亲说话透着失落,他拿着一件外套,慢慢地出了门,这一次,他不像曾经那样,狠狠地摔门而出。
  我坐在母亲旁边,轻轻地抱着她,我知道,她今天有话要对我说。
  母亲沉默了一会儿,失神的眼睛里,渐渐有了神采,她抬起头,望着我。
  “乐天?你觉得你父亲脾气很坏吗?其实,他曾经不是这样一个人......”
  ......
  ......
  第二天上午,当我带着疲惫的身躯走到派出所的时候,脑袋跟塞满了浆糊一样。
  我坐在大厅,无神地望着外面,满脑子回想着母亲在家里对我说的话。
  我很心疼我的母亲,但是,我现在,更加理解我的父亲。
  我母亲叫白静,年轻的时候是个很漂亮的女人。在那个年代里,单身女孩都比较喜欢穿着制服的女子,不管是军人,还是警察。
  我母亲很幸运,她遇到了心仪的对象,是个警察,名叫薛宇廷,那个警察也很喜欢我母亲,于是,两个人坠入了情网,很快就到了谈婚论嫁的地步。
  就在两人准备结婚的前一天下午,薛宇廷接到了局里的电话,市区商场内有歹徒抢劫不成,愤怒之下劫持了人质,现场警力不够,需要支援。
  在那个年代,警察很少,有的地方,几万人的辖区只有一个警察管理。
  薛宇廷赶到现场,歹徒手里拿着刀抵着售货员的脖子,张口就要几千块现金和一部车,那个年代,几千块钱很值钱。
  警方疏散了人群,上去和歹徒谈判的专家正焦灼地和歹徒周旋着。
  这时,装扮成普通群众的薛宇廷发现歹徒的注意力正放在人质身上,他悄悄地绕到歹徒身后,只身上前,一把抓住了歹徒手里的刀。
  人质脱离了歹徒的控制,挣脱跑开了,穷凶极恶的歹徒发了狂,将刀子从薛宇廷手中猛地抽出,对着薛宇廷身上猛刺。
  薛宇廷开始和歹徒搏斗,等周围警察反应过来,扑上去的时候,薛宇廷身上已经被歹徒连刺数刀,其中有几刀扎破了肺。
  歹徒反应很快,见薛宇廷松手,马上猖狂逃窜,薛宇廷躺在地上叫他站住,他不听,依然疯狂地跑着。
  枪声响起了,歹徒背后中了枪,可还是在拼命地跑。薛宇廷手里拿着枪,砰砰砰,又是三枪,歹徒跑不动了,两膝一跪,倒在了血泊里。
  薛宇廷放下了手上的枪,他冷笑了一声,也昏倒了,不久,由于失血过多,牺牲在送往医院的途中。
  当母亲得知薛宇廷的消息后,整个世界都崩塌了。她在医院里嚎啕大哭,但多大的声音,也换不回已经闭眼的薛宇廷。
  后来,母亲按照薛宇廷的遗愿,捐献了他身上的器官。其中,薛宇廷的心脏移植在了另一个人身上。
  薛宇廷死了,成了一名烈士。可是,他的心脏还活着。
  那个因此获救的人,也是一名警察,那个获救的警察,名叫叶惜辉,叶惜辉重获了人生,薛宇廷的心脏在叶惜辉的身上跳动着。
  这个心脏,是母亲爱人的心脏,只要还在跳动,母亲似乎就能看到薛宇廷正对着她笑。
  后来,叶惜辉逐渐恢复了健康,他得知了薛宇廷的事情,当他带着无比崇敬的谢意登门感谢母亲时,他发现,眼前这个女子是那么的美丽动人。
  叶惜辉后来调到了秦兴市,可他还没有结婚,更加忘不掉我母亲。
  他觉得他已经喜欢上了我母亲,所以仍然和母亲保持着联系,甚至周末的时候,会坐车去看望她。
  不久,当叶惜辉知道母亲已经有身孕的时候,他觉得,自己有义务帮助母亲组建一个幸福的家庭,更重要的是,他已经爱上了母亲。
  即便母亲肚子里孩子,是薛宇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