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气氛有些尴尬,何花看到没什么希望了,便示意我走过去,抬着孙老准备下山。
  “慢着!”刘不凡道长喝道,众人停住了身形。
  “你还想做什么?”刘洋对着刘不凡说道。
  “现在天色已晚,再怎么说,你们也是故人之后,在道观里休息一晚,明日再下山吧。”刘不凡说。
  听了刘不凡的话,我感到非常难受,什么叫故人之后,孙老还躺在那里,被就刘不凡说成了已经死去的人,这道长,真不是什么心胸宽广之人。
  “怎么?你们还觉得委屈?别以为是我想留你们。”刘不凡不屑地说道,“这光雾山地处原始森林,夜间多有野兽出没,现在马上就要天黑了,我可不想你们在路上出什么意外,传出去影响我道观里的香火。”
  操,原来刘不凡是为自己的生意做打算。
  不过听了他的话,确实有道理,深山老林到了晚上可不是闹着玩的。何花想了想,便点了点头,走上前,“那就多谢道长留宿了。”
  刘不凡冷哼一声,瞟了一眼站在旁边一言不发的刘洋,又低头看着躺在担架上的孙老头,突然捂住了鼻子,他这动作令人厌恶。
  “理空啊!师弟身上臭烘烘的,别脏了我们的道舍,吩咐下面的弟子带他去洗洗,顺便换身干净衣服吧,也算我这做师兄的一点情谊。”
  “是,师父!”理空点头答应道,随后叫上小道士,走到孙老头旁边。
  “小兄弟,你放心,师叔就交给我吧!我也有好些年没有看到过师叔了。”理空道长态度比较诚恳,刘洋放心地点了点头。
  刘不凡说完,看也不看我们一眼,便转身离去了。
  “哼!有什么好拽的,要不是有求于人,我早就飞起一脚过去了。”刘不凡走后,刘洋一甩满头的杀马特发型,恼怒地说道。
  看着他的样子,都什么时候,这小子还摆出狂拽炫酷的造型,我才是真想飞起一脚过去。
  “行了,今晚我们好好休息一晚,有什么问题,明天下了山再说。条条大道通罗马,只要好好想想,办法还是比困难多的。”何花冷静地说道。
  吃完斋饭之后,我们三人被安排到一个大房间休息,房间里面摆了几张简单的床铺,躺上去硬得跟棺材板一样。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只能将就一晚上了。
  这道观里什么都没有,没有信号,没有WIFI,晚上真是闲得慌,正当我早早地准备躺床上休息时,屋外传来了阵阵诵经之声,估计是道观里的道士做晚课了。
  经声抑扬顿挫,听得人昏昏欲睡,加之白天登山的劳累,我很快便来了睡意。
  这时,门突然响了。
  我和何花面面相觑,刘不凡对我们并无好感,谁会这么大晚上的找来?
  “谁?”我小声喊道。
  “我。”门外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
  我和何花对视了一眼,何花点了点头,示意我去开门。
  门开了,漆黑的夜空下,站着一个穿着青衫的年轻道士,圆脸眯眯眼,看上去和李小枫年纪差不多大。
  “不好意思,这么晚了还打扰你们。”年轻道士自顾自地只身进了屋,看着屋里的几人,自我介绍道,“各位道友,我叫云虚,是理空道长的二弟子,受师父之命,来给诸位送些棉被。”
  云虚说完,讲手上包着的三床棉被放到了床铺上,这时我才发现,这个道长走起路来一跛一跛的,动作有点奇怪。
  云虚看着众人有些惊讶的样子,微微一笑,解释道,“哦,我前些年不小心遇到了车祸,落下了残疾,诸位不要介意。”
  “没关系,多谢道长的关心,这么晚了还要麻烦你。”何花站起来双手合十,笑道,“云虚,是你的道号吧。”
  “嗯,是的。”云虚回答道,没有打算说自己本名的意思。
  一般情况下,出家的道士都不喜欢别人问他们的性命、年纪、出身,一朝出家,之前的身世都显得不太重要了。
  “诸位明天是否要下山?请问你们有交通工具吗?”云虚问道。
  “是的,请问道长有什么需要吗?”何花说。
  云虚点了点头,说准备明天下山一趟,到秦兴市去看望一位居士,不知道能否捎上他,行个方便。
  何花听了,觉得这个道长人还不错,连说没有问题,明天早上出发的时候,会通知道长。
  云虚听了这里,十分感谢地点了点头,借口不打扰我们的休息,抽身离开了房间,走的时候,笑眯眯地对我们行了礼。
  看着云虚的样子,要是刘不凡也像他这么平易近人,刘洋的爷爷也不至于被这么搁置一旁,放任不管。
  “咦,刘洋,你爷爷呢?”我突然想起了孙老头。
  刘洋说,他爷爷被安排到和理空道长住在一起,道观方面会安排人照顾。
  “孙老曾经是出家人,此番回来也算是回到了第二个家,估计道观方面会做一些仪式吧。”何花凭着自己的想法解释道,看时间不晚了,叫我们大家先休息。
  我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睡不着,总觉哪里有点不对劲,但要说具体是哪里不对,又说不上来,在外面隐隐约约的吟唱声中,我渐渐沉睡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久,我突然发现自己只身站在道观门口,天色发暗,四周冷清清的,一个人都没有。
  噫?何花他们到哪里去了?
  这时候,庙门居然自行打开了,我好奇地往白天去过的三清殿门口走去。
  我独自走在进道观,诺大的院子里,站着刚才屋里见到过的云虚道长,只见他面带微笑,站在大殿门口,殿外躺着胸口盖着白布的三个人。
  我远远地望着躺着的三个人,分别是孙老头、何花和刘洋。
  怎么回事?他们躺在地上盖着白布是什么意思?
  我看见他们几人面色灰白,和死了差不多,全身僵硬地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此时,云虚道长手里拿着拂尘,在三人面前来来回回地走,一抖一抖地,嘴里念念有词地念叨着什么。
  “咦?似乎少了一具......”云虚喃喃地说道,左顾右盼,最后,目光渐渐地朝着我望了过来。
  当我看到他的脸时,惊恐地脸都变了形,云虚的脸,空洞洞地没有眼睛,嘴唇上长着獠牙,和上次在殡仪馆看到沈青惠的那张脸简直一模一样,。
  “哈哈,原来你在那里!”云虚道长嘿嘿笑道,朝着我一瘸一拐地跑了过来。
  我吓得全身发软,此时,身后一个人拉着我就往山下狂跑。抬头一看,带着我跑的人,居然是那个发着绿光的制服警察。
  此时,他一言不发,只是拉着我一路下山。
  “哈哈哈,你是跑不掉的,啊哈哈!”身后的怪笑声响起,我感觉一只手从身后搭到了我的肩膀......
  “哇啊!”我大喊着从床上坐了起来,房间里的何花和刘洋被我一喊,全都醒了。
  看门外,天色已经蒙蒙发亮。何花下了床,走过来问我是怎么回事,我喘着粗气,把自己做的梦告诉了何花。
  “乐天,我记得上次你做梦的时候,还是在王老汉家里,你说沈青惠有话和你说,结果你在村小里就看到了幻境,帮助警方破了王大春杀人案。那你刚才做的这个梦既然梦见了之前我也梦到过的绿光警察,会不会又有什么预兆在里面。”何花思索了一会儿,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望着何花,半响。
  “昨晚那个道士有问题!”我和何花对视了一眼,异口同声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