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从何花眼睛里看到了惊异,我知道,自己此刻的感受也和他一样。只有经历的之前的事情,才会有这种错觉。旁边毫不知情的刘洋,此时看着我和何花,摆出副半睡半醒,一头雾水的样子。
我当着何花,说出了那个绿光警察可能是我亲生父亲的猜测,并把我的身世告诉了何花。
何花和刘洋听了震惊无比,“难怪我觉得那警察和你长得有些像,还投梦暗示我保护你,原来他是你亲爸。”何花微笑着说道,“这世上竟有如此奇妙的事情?”
我叹了口气,就算是这样,又能怎么样?
背后有一双眼睛无时无刻不盯着我,伺机下手,如今连父母朋友都卷了进来,那家伙已经做好了把事情越高越大的准备。
“大哥,我有种感觉,我们只有这一次机会了,也许下次遇到生死危机之时,我们不会再次轮回了。”我对何花说。
何花问我怎么回事,我说,我在刚才的梦境中,那个穿着制服的绿光警察,已经没有了面目,全身就是一件中空的制服牵着我奔跑,那个一直在暗中保护着我的英灵,正在消失。
何花听了,微笑着说:“乐天兄弟,这个没关系,灵魂这个东西,还是讲究入土为安的好,咱们活人总不能一直靠英烈来帮助咱们。我很敬佩你的亲生父亲,我相信,我们不会给他丢脸的,一定会抓出潜藏在幕后的真凶。”
我点头。
是啊,昨晚的梦,指出了以后调查的方向,虽然听着不靠谱,但是只要对案件有帮助线索,还是那句话,白猫黑猫,抓住耗子的就是好猫。
“那么,我们现在就可以出发了。”何花一把掀开了刘洋盖在身上的铺盖卷,“下个目标,云虚道长!”
早饭过后,我们来到三清殿门口,刘洋的爷爷孙老头已经被好端端地摆在地上。老爷子表情安详地躺在担架上,没有昨日的痴呆状,身上换了件深色道袍,虽然很旧,却很干净。
孙老头的变化,大家都看得出来,看来道观方面还是做了一些处理,刘不凡道长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小心眼,昨天他当着孙老头和我们的面出了一口之后,该做的还是做了。
这一点,让我对那固执老头的看法有了些改观。
此时,理空道长和他的两名弟子走过来,嘱咐我们一路小心,果不其然,昨晚那名云虚也站在一边,笑眯眯地看着我们,肩上背着一个深色布包,看来做好了下山的准备。
我和何花对视一眼,向众人告别后,抬着孙老往山下走去,我们出了道观,刘不凡道长始终都没有现身,我们也无意叨扰。
一路上,我们有意无意地把注意力放在云虚身上,不知道云虚是装不知道还是真不知道,一副悠然自得的样子,一拐一拐地跟着我们,丝毫没有落下半步,他这样子也不知道是怎么当的道士。
我心里想着昨晚的梦,如果这个道士有什么目的,为何跟着我们走了这么久始终一言不发。
何花和刘洋两人也默默地走着,没有任何交谈。
果然,快到山脚的时候,云虚沉不住气了。他开始主动找刘洋攀谈,谈的都是刘洋爷爷孙之山的事情。
“刘洋小弟,你爷爷当年可是个了不起的人物啊,他一手自创的道家紫符无人能比。”云虚对着刘洋说道,顺手从布包里掏出一样东西交给刘洋。
我转头一看,是一本有些陈旧的手写书,上面写着整齐的毛笔小字。
刘洋早上听了我和何花的谈话,知道这个道士另有图谋,没有接书。
“这本书是师叔祖当年写的道术手札,当年还俗的时候遗落在道观内,现在我受师父嘱托,将它交还给你。”云虚说道。
“是爷爷的书?”刘洋听了下来,放下担架,接过书,在书内第一页看到了玄静两个字。
果然是孙老头的,当年孙老的道号叫玄静,师兄刘不凡叫玄理。
“不错,这上面写的是师叔祖当年修养心法和符咒描绘手法和心得,是本不可多得的智慧之卷,可是,没有他老人家的注解,道观内很多弟子,包括师父在内,都不甚理解。”
云虚说道,包含崇敬的眼神望了孙老头一眼。
我走过去,和何花一同抬着担架,发现躺在上面的孙老爷子已经有了一些意识,只是嘴里还不能说话,他眯着眼睛,直勾勾地看着我,感觉和我认识。
孙老头看了我一眼之后,一直盯着不远处的云虚。难道孙老头也发现了云虚道长的异常?
“诸位,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你们几人印堂阴气缭绕,眼神目不聚光,属精魂不振,最近是否遇到了缠身的麻烦?”云虚将书还给了刘洋,对我们几人说道。
何花和我相视笑了一下,狐狸终于露出了尾巴。
“不满云虚道长,虽然我们年纪相仿,但是这方面道兄看得很准,我们兄弟几人确实遇到了一些麻烦。”何花对着云虚点头说道,言语中包含着装出来的敬意。
我知道,何花打算顺水推舟,将云虚的目的引出来。
云虚听后,笑道:“此次下山多谢诸位相携,不知道你们遇到什么样的麻烦,若不介意的话,不妨说出来参考一下,兴许我还能帮上一点忙呢。”
何花听了,停住身形,“云虚兄,你真的能帮得上忙?”
云虚说,“帮忙说不上,或许可以给点建议,不过依我看,你们遇到的事情应该非同小可,尤其是这位兄弟。”
云虚指了指我,“他的身上,隐隐带有邪灵之气。”
“邪灵之气?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种物质存在?”何花有些惊讶。
云虚脸上保持着微笑,“有些东西,只是见不到而已,就比如你们说的外星人,其实就算是有人见到了,这秘密也会被人类迅速掩盖,然后混杂在亦真亦假的消息里,让人们找不清方向。至于邪灵之气嘛,其实很简单,比如这棵树。”
云虚用手指着路边的一颗大树,“做个比喻,如果我说这棵已经存在了几千年,你是不是看到它的感觉就不一样了?就会有一种敬仰的感觉?呵呵,这棵给人感觉不一样的树,就具有了灵气。以此类推,所有能让人产生异感的物体都具有灵气,不过感觉各不一样,有感到震撼的、膜拜的、恐惧的、舒适的,不同的感觉,气就不一样。”
云虚说完又凝重地看着我,“这位兄弟恐怕见识了令人震撼而又恐惧的东西,缩影浮现在面相之上,所以我觉得应该是邪灵之气,不知道是哪里沾上的。”
云虚说完,我们几人睁大了眼睛,这出家人都是这么厉害吗?还是这一切的始作俑者就是眼前的道士?
可是,既然是他在搞鬼的话,他为什么还要挑明,难道如他刚才所说,就是要让我们混淆思维,搞不清楚他到底想干什么?
既然这道士送上门来了,干脆就把整件事情告诉他好了,不管他是不是幕后的黑手,至少他现在在明处,而且在告诉他之后,还可以看看他的反应。
我暗自对何花点了点头,何花心领神会,停下来,找了块干爽的地方,吩咐大家休息一下。趁着这空余时间,何花将我父母失踪、家中显画、田顺昏迷的事情详细地告诉了云虚。
此时,正值中午,即便头顶烈日炎炎,在山风吹拂下,随着何花的讲述,我依然感到四周袭来的丝丝寒意。
我坐在旁边,仔细地观察着云虚面部表情,试图找到他做作的样子,可是整个过称,他都表现平淡,脸上表情随着何花的描述,时而紧缩,时而舒展,看上去就像是第一次听到这种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