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越看心里越没底,表情这种下意识的东西,即使再怎么装,也有露出破绽的时候,可是云虚这样子,真是一点异常都看不出,难道,昨晚的梦并不是那么靠谱?
  梦始终只是梦而已,不能全信。
  何花讲完了,前前后后花了一刻钟的时间。
  云虚听完,皱着眉头慢慢地思索着,“那幅画,是个法界,凡是看到的人,都会在不只不觉间,神魂被吸引进去而失去神智。”
  云虚表情认真:“好比传说中,素有死亡之曲之称的《黑色星期五》,很多意志不坚定的人在听了这曲子之后,一旦曲中旋律将隐藏在内心的阴暗面引发而出,就容易导致听者产生自杀的行为。”
  云虚的话,如同字典里的注解一般,让在座的听了恍然大悟,连一边躺着的孙老头听了,都微微点着脑袋,嘴里发出啊啊的声音。
  “乖乖,那以后谁还敢再瞧那幅怪画?”刘洋惊讶地说道,这口气听着就像正在昏迷当中的田顺。
  此时,我也顾不得那么多了,连忙拉着云虚,心情焦虑地问,“云虚道长,那下一步该怎么办?我第一次看到画卷的时候,失踪的父母正站在画中的船上,后来连田顺也被吞到了鱼肚子里,照您这么说,时间久了会不会出什么事?”
  云虚望着我,慢慢地点了点头,“这种情况和大脑缺氧一样,时间拖久了,恐怕你说的人和他们的神魂会永远留在画中,现实中的人即便不死,也会变得和植物人一样,也就是我们说的......”
  “活死人!”刘洋和何花脸色发白,嘴里喃喃地同时说道。
  何花抬起头,看着云虚,“这位道兄,不知道这件事上,您能否给点建议?”
  云虚听了,摇了摇头,他说他必须先看一看那幅话,才知道该怎么做,况且,他这次下山,是有样东西要带给朋友,出门的时候,也没什么准备。
  “云虚兄,事关重大,我知道兄弟是有能耐的人,光凭您看面相的功夫就知道了。此事务必放在心上,你有什么东西要转交的,我来帮你,另外,事后我们必有重谢。”何花正色道。
  云虚摇了摇头,这件东西不能转交,必须亲手交给那个人,只是那个人几天前突然关了手机,现在暂时不知道去哪里找。
  “哦,这个好说,人我来帮你找,放心,今天下午便可以找到!”何花听了,主动说道,找人对于他来说,再简单不过了。
  “真的吗?既然这样,那就多有打扰了。”云虚颔首说道,“那个人是位女居士,姓沈,名叫沈青惠。”
  “什么?沈青惠!”
  我和何花,异口同声地喊道,紧张地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这名字听在耳朵里,比刚才什么邪灵之气更令人震撼。
  “怎么,诸位认识她?”云虚一见几人的反应,顿时变得手脚失措,他惊讶地望着我们,感觉自己是不是话说错了。
  “请问道长,你和沈青惠是什么关系?要带什么东西给她?”何花眉毛紧蹙地问道。
  云虚道长听到何花的问话,动了动嘴皮,突然眼睛瞟向一边,说,这个是私人事情,不便告诉。
  我紧盯着云虚,这道士年纪不大,不会动了凡心跑去送情书的吧?如果是那样那还修个篮子道。关键是,如果他看上了沈青惠,那李小枫知道了,非活剐了他不可。
  提起沈青惠,我想起了那晚在酒吧里的暧昧气氛,顿时感到浑身燥热,刚才围绕在身体四周的冷气也消失不见了。
  这是咋回事?那女人怎么有这么大的魅力,连出家人都纠缠上了?
  “算了,既然云虚兄不方便,我们就不多问了,你放心,等会我会帮你把人找到,但是画卷的事,还请云虚兄放在心上。”何花恢复了理智,点头说道。
  “那就多谢道友了。”云虚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什么狗屁云虚,我看他就快要肾虚了。
  一行人下了山,还好,何花的越野车好好端端地停在山脚。
  何花效率很快,上车的时候打了个电话,刚到市区里,电话里就通知把人找到了。
  何花将车开到了目的地,对云虚道长说,沈青惠现正在离这里不远的咖啡厅里。
  云虚听了,拿着布包,说了声谢,就一拐一拐地下车了。
  看着他远去的身影,我突然有一种感觉,这道士的瘸腿,正是我感到不对劲的关键点,我直起了身子,虚着眼睛看着云虚的双腿,一刹那间,我感觉,我好像抓住了什么。
  我抓着何花的肩膀,“花哥,你上次不是说,你在事发现场附近看到的人影,走路是一抖一抖的吗?你回忆一下,那人影走路的样子和这个云虚比起来呢?”
  何花听了我的话,仔细看着云虚的背影,半响,何花有点疑惑地说:“乐天,你别说,他走路的样子还真有点像。”
  何花转头过来,“这世界应该没有这么巧的事情吧?”
  我说,也不一定,结合昨晚做的梦,父亲英灵在梦中的暗示,眼前这个云虚的行为很可疑。
  何花点头道,先观察一下再说。
  过了大概半小时,云虚道长脸上带着微笑出来了,走路的步伐也轻快了很多,瘸腿的造型也没一开始严重了,看样子心情不错。
  这个道士找沈青惠做什么呢?不会曾经也是她的暗恋者吧?这事要不要告诉李小枫?
  云虚走到车边对何花说,事情办完了,感谢我们的帮助,现在可以和我们一起去看看那幅画了。
  何花点点头,让道长上了车,我心里却在想,这半个小时,云虚究竟对沈青惠做了什么。
  一行人先到医院看望了田顺,矮个子田顺还是一副双目紧闭的样子,确定他问题不大后,我们准备把孙老也放在医院等护士照顾。
  结果孙老不知道怎么回事,右手紧抓着担架不放手,就是不肯下来,何花等人只好将老头抬到了我家。
  谁知,刚到家,孙老就陷入了沉睡当中,怎么喊也喊不醒。
  刘洋说先不用喊了,也许他爷爷只是旅途劳顿,休息一下就好了。
  我跑到墙边,一把扯下了床单,显现出了那幅怪异枫画卷。
  此时,画面上远处的群山烟雾已经散去,山中枫建筑物更加清晰地显现在众人眼前。原本有些波浪的湖面,此刻变得和镜面一样,反射着岸边的一草一木。
  云虚摸着脸,慢慢地看着画卷,没有说话,就这么一直看着。看得我和何花对视了好几眼。
  这个道士没有真本事还说不清楚,看他这么年轻,道术应该高不到哪里去,可能就比刘洋好一点点。
  一刻钟过后,云虚点点头,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他转过头告诉大家,这幅画卷纯属阴邪之物,原本是拿来镇塔的。
  镇塔?
  我问云虚,这画是怎么个镇法?
  “宝塔镇河妖,这句话你们该听过吧?”云虚说,“古时候,很多江河年年闹水患,就疑似里面有河妖。所以很多河边高地上有修建高塔,以此镇压。这画卷看上去有些年头,本应该悬挂在镇妖塔底层,不知被谁取出来了。你们看,这里有个记号。”云虚指着卷轴说道。
  他手指的地方,刻着很小的“迴峰”二字。
  云虚语气坚定地说:“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画里散发出水雾邪气,里面应该封有一条河妖才对。”
  “啊!”
  此时,我和刘洋尖同时叫道,今天我们三人已经轮流着,不知惊叫了多少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