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要疯了!
我以为,这个女子只是一个动作迟缓,没有任何思维的尸体,但是现在看来,她似乎还有智商。
不过好的是,她的头虽然转过来,身体并没有移动。
我无奈地钻到一张桌子下,趁她没有动,悄悄地拿出了手机,迅速地看了下时间。
“Fuck!”我忍不住喊了一声。
从何花离开到现在,才过了五分钟不到。也不知道他追人追到哪里了,估计一时半会儿是回不来了。
指望何花短时间回来救我成了奢望,估计等到他回来,我早被撕成条状的了。
我猫在桌子底下,紧张地思索着脱身的办法,这几分钟,我觉得时间过得比我活的这二十年都要长。
关了手机,我小心地伸出头,朝着女尸站立的位置看去。
咦?人呢?明明才还杵在大厅中间的,一瞬间便没有踪影。
难道是我看了下手机屏幕的原因,眼睛还没有适应过来吗?
此时,一股凉气从我的左侧吹来,如同刺骨的寒风吹拂到我的脸上,吹得我全身汗毛耸立。
我下意识地咽了一口口水,想用左手试探着摸一下是什么东西。可惜,我还没那么大的胆子。此时此刻,唯有看清周围的环境,才能做下一步打算。
我拿出手机,战战兢兢地打开了手电,向左侧照去。
白光射出,正好照清了我左边大约半米处,一张蒙着白布的人头。
啊!是、是她!
我惊恐地睁大眼睛,无比惊骇地盯着正趴在地上,静止不动的女尸。
原本罩在她头上的白布,此刻也因为它趴着的原因,掉落了下来,露出了她那张已经不是人类的脸!
我脑袋一片空白,全身剧烈地颤抖着,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这足以令我夜夜噩梦的脸。
眼前这个女尸,我不知道她还是不是昨晚死在车祸现场的同一人。
昨晚她死亡的时候,虽然七窍流血、眼珠外露,但起码还是个人,而现在,她已经完全变了!
灯光照射下,女尸惨白异常的脸上没有眉毛,嘴唇已经被咬掉,被她自己的牙齿咬掉。
她的嘴慢慢地咀嚼着,也许正将自己的嘴唇嚼碎,满口黑色的血液混合着黏糊糊的碎肉,原来的牙齿外层,一夜之间又长出了几颗锋利的獠牙,歪歪斜斜地排列在上下两颌,滴落着粘稠的唾液。
曾经较为惨烈的双眼,早已满目疮痍,空洞的眼眶内,没有眼球,只有往外流出的黑血,沿着面颊滴落到嘴边......
“啊!!”
我瘫坐在地上,终于抑制不住内心的恐惧,张开嘴用尽全身力气,颤抖着喊了出来,声音变得嘶哑异常。
我一边叫喊,伸出左脚,惊慌失措地朝着眼前女尸的脸上踢了过去,伸出右手,拿着手机四处照射,连滚带爬地从桌子下面钻出来,向玻璃门跑去。
女尸被我一脚蹬下去,只是身形不稳地往后倒下,对她后续的行动并没有产生任何实质性的影响。
她很快地又站了起来,伸直双手,张牙舞爪地朝我走来,动作比起一开始更加连贯和迅速,嘴里发着咿咿啊啊的叫声。
“来人哪!救命啊!出人命哪!”我猛烈地撞着门,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声。希望外面的何花,或者殡仪馆值夜班的人可以听到我的呼救,闻声赶来。
我的叫声出奇地大,玻璃门也被我撞得哗哗响,然而,似乎并没有什么卵用,门外黑压压的一片,连个鬼都看不见。
外面有没有鬼我不管,关键是,屋里却有一只!
现在这情况,真是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
眼见没有希望,我立即转过身,把手机的光线射向室内,刚好照见迎面扑来的女尸。
我惊慌地喊着,急忙闪开,女尸扑了个空,一头撞到了玻璃门上,门上留下了它一嘴的血渍。
但是,她似乎一点问题都没有,身体保持着不动,脑袋却180度地往后转,再次盯着我,嘴里“咯咯”地发着笑声!
今晚真他妈的撞了邪了!
我转身往大厅里面跑,急切地寻找着可以防身的武器。
光线照射下,里面空荡荡的,除了一副冰棺和放尸体的木板,还有我藏身的桌子,其余什么东西都没有,连个竹竿编的花圈都没有!
我匆忙跑到大厅中间,抄起木架子上的木板,抓着横在了身前,当起了盾牌。虽然木板比较重,拿起来一点都不灵活,但情急之下,我也管不得这么多了,手上拿点儿什么总比没有的好。
女尸见我拿起了木板,迅速地转过身,一步步向我逼来。
昏暗的灯光下,我举着木板,跑到了冰棺材对面,和她拉开了距离。
女尸往左绕,我就往左走,女尸往右转,我也向右退,绕着大厅中间的冰棺做起了周旋,等着有人来解围。
此时此刻,不怪我太怂,只怪女尸太惊悚,只能一步步地消磨着时间。
等到绕了几圈,绕得女尸不耐烦的时候,她居然两手一搭,爬上了冰棺,摇摇晃晃地站在上面,冷冷地望着我。
不好!我后脑一惊,看来这女尸,不是那么好打发的!
“大、大姐!我和你无冤无仇的,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商量行不?有什么事你对我说就是了,用不着这样!”我隔着木板,试着对她说了句话。
既然她有部分思维,说不定还能简单地交流一下,至于行不行的通,要试了才知道。
说完话之后,我停下来,悄悄地注意着女尸的反应。
果然行不通!
她嘴里发出“咯咯”的声音,阴森无比,摇晃着脑袋,缓缓地俯下身子,突然!两腿一跃,向我扑了过了。
这动作如此迅猛,让我始料未及,原来她隐藏了实力,一开始的迟缓也只是试探性动作!
我手上拿着沉重的木板,行动不便,下意识地后退当中,脚下一滑,一个踉跄,屁股往后跌倒在地上。
“哎哟!”我叫喊了一声,两只手下意识地往屁股后下方支撑,本来打算防身的木板脱手而出,一下盖倒在我的身上,限制了我的行动。
就在我倒下的瞬间,女尸跳到我的面前,一张骇人的脸对着我就要贴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她把脸贴过来做什么?
她骑在盖在我身上的木板上,快速凑过来的脸离我的脸还有两指之差的距离时,忽然放慢了速度,感觉不是要咬我,倒有点像要吻我的意思。
怎么回事?搞了一晚上,这女尸到底是要我的命啊?还是要我的色?
只是一眨眼的功夫,我便立刻反应了过来,我去!怎么可能被这女尸强吻?
我使出吃奶的劲,拔出压在木板下的双手,脑后后仰,急忙伸出双手捂在女尸的嘴上,努力地阻止着她进一步的动作。
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
原本还比较温顺的她,见我双手用力地摁着她的脸,突然发疯般地开始撕咬。
“啊!!”剧烈的痛感从我的手掌传来。在她的疯狂撕咬之下,一股股血流也从两手的手掌渗出。
我眼睁睁看着她在我身上发狂,却没有解决办法,我本身身材瘦小,此刻胸部以下被女尸和木板压着,根本动弹不得。
看着面前越来越疯狂的女尸,我渐渐地感到两手力不从心,女尸的脸部离我的脸部也越来越近。
看来,今晚怕是活不过去了。
王八蛋何花,老子的命算是白白丢在这殡仪馆里了。
明天的新闻头版,终于不是某某警校实习生被吓死在殡仪馆了。也好!女尸身下死,也算是轰轰烈烈!
“白乐天!白乐天!你醒醒,快醒醒!”耳边传来何花急促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