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糊中,我抬起头,看到了何花的脸。
“你刚才在里面怎么了?怎么躺在地上打滚?”何花一脸惊讶地望着我,此时,我才发现停尸间的玻璃门已经被何花打开,我躺在地上,浑身是汗地被何花搂着。
怎么会这样?那具女尸?
我回过头,昏暗的光线中,隐隐看到大厅中间的木架子上,好端端地摆放着一具盖着白布的尸体。
怎么回事?难道刚才发生的这一切都是幻觉?
我惊魂未定地望着何花,何花面带疑惑也询问着我发生了什么事情,怎么搞成这个样子。
我摇了摇头,告诉何花刚才看到幻觉了,何花点着头,将我往接待室扶。
进了房间那一刻,恐怖的事情发生了,在白炽灯的照耀下,我惊骇地发现,两只手掌上,血肉模糊,充满了撕裂的伤痕!
何花望着我,惊讶地张大了嘴巴,他急忙问我手上的伤口是怎么来的。我胆战心惊地望着他,该怎么回答呢?
被那尸体伤的?可是那女尸正好端端地躺在里面,纹丝不动。
是我自残地?如果我真那么做了,说明我的问题很大,看到幻觉不说,还顺带着自残,这事要是传出去可怎么得了,说我患了神经分裂都不为过。
何花见我不说话,也不知道如何是好。
“算了,乐天兄弟!今晚仪式厅的灯坏了,尸体也少了一具,调查的事你先回家吧,这里交给我好了,走,先送你到医院包扎伤口。”
何花说着,领着我往殡仪馆外走去,见我手上有伤,这次,他拿出了手机,打开了手电,快步地在前面带路。
何花走在前面,没有走道路的中间,而是沿着路沿石走。
这习惯看上去怎么和耗子一样?
经过一路的小跑,我终于看见了殡仪馆大门那微弱的灯光。大门门柱内侧,有一间小值班室,刚才进来的时候居然没有发现。
里面黑灯瞎火,没有看到值班的人。
何花跑在前面带着我,出了大门,他放了手,感觉手上一阵湿滑,放到灯光下一看,沾着鲜血。
“乐天兄弟!你稍微忍耐一下!”他看了看我的双手,急忙在路边拦了辆出租车,上车第一句话就是让驾驶员在附近找一家医院。
一路上,他坐在我旁边,一脸的镇静,若有所思,脸上露出一丝欣慰。
我看了,怎么想也觉得不对,无论是尸体少了一具,还是我受了伤,他都不应该有这种表情。
“兄弟,你的手不要紧吧?刚才真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不然你也不会受惊。”何花表达着内心的歉意。
我没有回答,瑟瑟发抖地回想着停尸间里的情景,女尸的身影在脑海中挥之不去,今晚的遭遇让人匪夷所思。
出租车将我门送到了一家私人医院门口,看着灯火通明的医务大楼,我有了种重见天日的感觉,纠紧的心稍微放松了些。
接诊的医生第一时间清洗了我的双手。当附着在手上的被污血洗去,好在手掌上伤口问题不大,只有几道被撕裂的外伤,没有伤到骨头。
医生态度很好,关心地询问着我的伤情,拿出药剂消毒。何花怕我说漏了嘴,解释说,我被狗咬了。医生听了也没有多问,只是看着我,带着笑意,让我注意一下,这伤口深,必须得打狂犬疫苗。
何花微笑着表示感谢,说完,拍了拍我肩膀:“不好意思,我这个人有点强迫症,刚才关门那一下不是有意的,完全是下意识的动作。对不起,今天晚上让你受惊了,也受伤了!”
我恢复了平静,晚上发生的事情,可不只是受惊这么简单,现在回想起来,些心有余悸,两腿忍不住地微微颤抖,只怕好长一段时间都缓不过气来。
我和何花出了医院,没有去防疫站。
夜晚,安静的街道上,来往的车辆比白天少了很多。何花走在前面,转过身来询问着我的伤情。
我举着包着纱布的手掌,说,只是一点皮外伤而已,我还没那么矫情。
何花点了点头,“既然问题不大,你能告诉我,你的伤口到底是怎么回事吗?”
我摇着头,我连自己都不知道,还怎么告诉何花?
不过,我还是低沉着声音,将停尸间看到女尸复活的事情告诉给了他,何花听了,脸上显现出阴晴不定的表情。
“这怎么可能?我回来的时候,那尸体明明还躺在大厅里的!”何花惊讶地说道。
“我也是这么想的。”我说,“所以,我也不知道这伤口是怎么来的!”
何花站在我面前来回踱着步子,脸上没了平时笑嘻嘻的样子,他分析到,也许是我在独特的环境下,受到心理的压力,看到臆想中的情景,实际上,手上的伤口可能是我自己抓出来的。
“乐天兄弟,恕我直言,你神经方面没有问题吧?”何花注视着我,凝重地说道。
我听了,心里感觉不是滋味,他居然认为我是神经病,但是放在这种情况下,他这么问又是情有可原。
我说,当然没有,不然,怎么能读得上警校?
何花认同地颔首,接下来,问了一个更加让人气愤的问题,“你们家族里,有过带有神经疾病的直系亲属吗?”
“没有!”我的脸色变得铁青,如果他再这么问下去,我不敢保证会不会朝着他发火。何花见到我的异样,停止了问话,并告诫我,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千万不能对任何人讲。
突然,我的心一紧,产生了一个恐怖的念头,我告诉何花,我有个设想,不知道该不该讲?
“什么设想?”
我望着何花抖动着下巴,颤声说,排除幻觉不说,假如,今天晚上我手上的伤口,真的是那尸体咬伤的,那该怎么办?
何花看着我,脸上满是震惊之色,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而是站在一旁叹了口气,说了句既不肯定是人、鬼或僵尸,也不否认超自然物体存在,模棱两可的话。
说实话,我自己也很疑惑,从昨晚的视频监控,到今晚的特殊情况,我身上为什么会发生这么多怪异的事情?这些东西不但跟着我,还妄图袭击我,甚至想置我于死地。
难道我身上有什么它们需要的东西吗?”
何花上下仔细地打量着我,眼睛里隐隐地闪着光芒。
我只想说,我一个实习生,这些怪东西和我有半毛钱的关系。要不是为了李小枫,我才懒得来管这些麻烦的事情。
想到这里,我询问起何花,今晚他追的那个人到底是谁?如果在停尸大厅里就只有那具女尸。那逃走的那个人,应该就是摩托车驾驶员?
难道连驾驶员也活过来了?
何花听到我的问题,眨了眨眼睛,伸出右手摸了摸鼻子,看不清表情。
“那东西跑得比狗还快,我没有追上......还不清楚到底是不是那个驾驶员。”他的声音里透着迟疑,似乎隐瞒了什么东西。
何花说,从医学上来说,交通事故假死的现象虽然概率极低,但是还是有存在的可能性。至于今晚逃走的是什么东西,要查出真想应该不难,明天就可以知道结果。
听了何花的话,想到他是真警察,我是打酱油,包括他那闪着绿光的眼睛在内,即便对我隐瞒了什么秘密,我也只能无奈地接受现实。
我耸了耸肩,想想真是恼火,这何花,把我害惨了。
“乐天兄弟,你放心!这件事情我会立即着手调查的,你先回家吧。今晚我追的那个东西没了踪影,不管是人是鬼,我得马上回局里汇报情况,把遗失的尸体找到,将消息封锁起来,把影响缩小到最小。”
何花说完,拍了拍我的手臂,匆匆离去了,留下了心有余悸、诚惶诚恐的我。
看着他的背影,我也跺了跺脚,转身往家走去。
“嘭!”
就在我转身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