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抓这么紧干什么?又不欠你钱,还不放手?”何花右手在我抓着他的手背上轻轻拍了拍,还是一副笑眯眯的样子,平静地看着我,两只眼眸在路灯的照射下,显得异常深邃。
这家伙,不是一般人!
我想起了昨晚,他那双在手机闪光灯的照射下,隐隐冒着绿光的瞳孔,他这眼睛有着类似催眠一样的魔力。
不过,现在还不是深究瞳孔眼色的时候。我管他是红眼、绿眼、蓝眼还是人眼、狗眼、24K钛合金眼,只要能帮我洗清盗尸的嫌疑就行。
我放了手,从一开始的盛气凌人恢复到垂头丧气的样子。
“唉!你知道我有多惨不?”我伸出双手,摆在何花面前,“拜你大哥所赐,我这手马上就要快要被医生砍掉了。我的何花大哥,我不但受了重伤,现在还涉嫌盗尸,昨晚的行动没有人给我作证,我怕不久以后,就要被关起来了。”说到这里,我猛地抬起头。
“对了!你不是交警队的人,你到底是谁?我今天给你打了电话,号码也是空号,你到底是干什么的?”
被我这么一问,何花摸了摸自己的鼻头,笑了笑,露出了整齐的牙齿,“你的问题还真多。”
何花当着我的面,表明了他的身份,他说他确实不是警察,那晚的交警装扮也只是为了查案,有的时候,为了减少程序,节约时间,他甚至可以动用非常手段,比如,往殡仪馆值班人员的水里下安眠药,调取设置区域监控探头。
何花说,有的事情,介入的部门越少越容易处理,也更容易保密,他虽然假扮警察,却不会被追究责任,因为他是为国家工作的,而且可以处理一些警察不能处理的事情。
什么?回答这么简单?只是为国家工作而已?
何花虽然对自己的职业说得模模糊糊,但是越是这样,说明背后隐藏的秘密越多。
“乖乖,你是特务?”我睁大眼睛,喉咙颤抖,说出了自己的猜想。
何花笑道:“白痴,又不是抗战时期,哪来什么特务?实际上,我在一家科研机构工作,它是国家独立设置的隐秘非营利性机构,管理和研究一些看起来不太寻常的事件,主要涉及警察管辖范围之外的区域安全。说白了,就是非正常事件研究管理中心。”
何花说到这里,便嘎然而止,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他神叨叨的样子,像是刚从精神病院翻墙跑出来的。
“啊?非正常人类研究管理中心?”我说,“没了?”
“不是人类,是事件,非正常事件研究管理中心。”何花又补充道,“嗯,没了!”
难怪这家伙手机号码打不通,这么神秘的人物,原本就跟阴魂一样神出鬼没,找不到他这人,就显得比较合理了。
我想再问详细一点,但转过头来想,我和他也就接触了一两次,本来就不是很熟。如果再问下去,只怕他会像李小枫一样,说出关你屁事几个字,那就是自找没趣了。
何花看着我如同吞了只活苍蝇的表情,他表示,已经尽可能地告诉我关于他的事情了,这些东西原则上,是要对任何人保密的。
“哦,那我还谢谢你这么坦诚了!”我耸了耸肩,何花的话说得掐头去尾,生怕我多知道一个字。
“你既然在听起来这么拉风的机构,那就应该第一时间出面作证,帮我洗清嫌疑!”我说。
何花摸着自己的下巴说,昨晚的事情,引发了联动效应,他已经得到消息,包括我和他两人,都已经被相关部门列入了犯罪嫌疑人。
他也没想到,在昨晚我们走以后,另一具尸体也失踪了。
何花拍了拍我的肩,一副胸有成竹,尽在掌控的表情。他说,关于涉我倆嫌盗尸的问题,他已经着手处理了,很快就会解决的,这点不用我担心。
说了这么多,他终于说到点子上去了。我的想法很简单,只要能证明尸体不是我偷的,我管他何花是不是什么狗屁研究机构的。
“乐天兄弟,你实习了这么久,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是需要走程序的,本来很简单的事情,放在在机构里,就好比下台阶一样,要一级一级地走,懂吗?”何花面对我,微笑着,但愿他这次没蒙我。
我板着一张脸,“你说解决就解决?有这么容易的事!说出去谁相信我啊,你要是真的在意我,现在就和我一起回所里,向方所长解释一下,妥否?”
“呵呵,你要是不信,我们打个赌,等会儿回去就知道了!”何花说着,对着我神神秘秘地眨了一下眼睛。“其实,我今天来的目的,是好奇你昨天晚上受伤以后,会出现什么情况。”说到这里,何花眼神里透着一丝玩味,看不透他此刻的想法,“刚才你在医院里的情况,我已经看到了。”
“你跟踪我?”我皱着眉头,在何花面前质问道。
何花前来另有目的,我感到有些诧异,想到他一见到我就说什么伤口没那么容易治好,让我隐隐觉得有什么不对。
何花摸着自己的下巴,突然神色凝重地跟我讲了一件事情。
三年前,秦兴警局刑警队有一名法医,在情人节当晚接了件案子需要他做尸检。
去的时候,警车上坐了三个人,他和两名刑警。那天夜里,下着小雨,晦暗的天空,透着阴冷。警车开到一半,突然发现路边站着一个穿红色羽绒服,套着黑色棉裤的女子。
女子伸手拦车,开车的刑警吓了一跳,想到车里几个大男人,又是警察,有什么好怕的?于是他停了车,后排的法医打开门,问那女子,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女子面庞发肿,肤色发紫,湿答答的头发遮住了半块脸,她没有说话,死盯着法医,转身离开了。
“神经病,半夜拦什么警车,拦了又不说话!”开车的刑警嘴里抱怨道。另一名刑警下车,发现女子没了踪影。
警车继续开,到了现场,在当地派出所的指引下,三人走到尸体面前,手电一照。
“啊!”开车的刑警喊了起来。
尸体仰面朝上,双手前伸,身穿红色羽绒服,脸部浮肿,是淹死的。三人心中惊骇,死者就是之前半路遇到的女子,先前几人都看到了。
法医说,死者怨气很重,可能是他杀。两名刑警不信,说你一个法医怎么可能连怨气都感受得到?
“有时候,我在解剖尸体时,老觉得有人在后面盯着我,直觉上,盯我的就是眼前的尸体。”法医说。
“只是直觉而已,又不是真的有鬼盯着你。”刑警说。
法医摇了摇头,能让他产生这种感觉的尸体,基本都死于他杀,怨气极重。两名刑警感到有些紧张,相互对视一眼,开车的那名警察说,“你别吓人啊,你现在突然这么说,难道?......”
法医面色难看地点头道:“没错,我现在就感觉有人在背后盯着我!”
后经调查,女人果然被其男人所杀。情人节当天,男人在外面偷人的事被女人发现了,女人抓着小三猛打,男人维护小三,掐住了女人脖子。结果,用力过猛,把女人给掐死了。男人怕了,小三跑了,男人把死去的女人推到河里,制造了淹死的假象。
法医来了,还没开始尸检,就把案子破了。
何花讲完,我脸色也很难看,他天一黑就说这些,想告诉我什么?
“呃,算了算了,你就别吓唬我了。跟着你在一起,就没遇到过什么好事。”我听了何花的话,摇晃着脑袋,摆着手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