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如此,恒宾酒店名气还是很大,在秦兴市,开车的驾驶员基本上都知道这里。
不到二十分钟,出租车就到达了目的地,我下了车,一眼就望见了酒店顶楼有些陈旧的“恒宾大酒店”几个字。
我捂着下巴,四处寻找着何花说的“四季春”旅行社,环顾四周,酒店楼下所有的门店都看了,都没有那几个字的招牌。
旅社没找到,结果在酒店门口的停车场,看见了一辆熟悉的绿膜宝马车停在那里。
咦?这不是前几天那小护士坐的宝马车吗?我脑海中回想起小护士从医院走出来上车和猥琐男亲热的那一幕。
话说,那猥琐男长得跟外星人E.T似的,居然还被那绿茶婊看上,要不是有几个臭钱,谁会瞎了眼跟他?
狗男女,车停在酒店楼底下,多半又在房间里颠龙倒凤。我忿忿不平地想到小护士俏丽的脸,紧致的身材在那猥琐男的身下喘息,就感到一阵恶心。
我围着酒店转了一圈,继续寻找何花口中描述的四季春旅社。连酒店里面的大厅都进去了,可是还是没有找到这个我迫不及待要寻找到的“四季春”。
莫非是何花编造的?不,这几次的相处,他所说的东西基本都印证了,应该不会忽悠人。也许在酒店楼层也说不定。
我跑到前台,咨询了一下服务员,别说,还真问到了。
“什么,四季春旅行社?九楼!”服务员小姐长了一脸的雀斑,半坐在凳子上,手指不停地点着手机,头也不抬地说。
我随便应付了一声,见她正神情专注地玩手机,不便打扰地往电梯走去,电梯门一打开,我便走了进去。
“唉,这么多旅行社......偏偏去那家!......”关门的一瞬间,门外飘来了女服务员的低语。
我来到九楼,东走西拐地找到四季春旅行社的时候,心里突然就很认同女服务员的话了。
九楼是恒丰酒店的茶楼休闲区,旅行社就开在楼道的尽头处。
已经褪了色的“四季春”三个大字歪歪斜斜地挂在门楣上,字体边缘发着绿色的灯条,一闪一闪地,貌似接触不良地亮着。
我走到门口,门框上屯着厚厚的一层灰,放佛几年都没有打扫过,店内黑乎乎的,屋顶的小灯发出微弱的白光,给人的第一感觉,整个就是一坑死人不偿命的野鸡旅行社。
“有人吗?”我轻轻地推开玻璃门,发出“吱呀”的摩擦声,在寂静的环境下刺耳不堪,让我本来就牙齿疼的感觉上,又多了一阵牙酸。
房间里光线比较暗,勉强看得清室内摆着一张办公桌,台面斜放着有些老旧的电脑显示器。
几张绿色镶边的宣传单散落在桌面,上面写着:俄罗斯贝加尔湖3晚4日自助游,湖光山色,风景迷人,浪漫之旅,海航直飞,北京往返,免费办签,2680起。
房屋两边摆放着皮沙发和饮水机,还有DM宣传架。除此之外,没有过多的物件。
破旧的空调摆在墙角,没有运转,炎炎夏季,屋里却透着阴冷,缓缓地从四肢侵入骨髓。这个旅行社,不用眼睛看,光靠肌肤的感觉,简直和那晚身处殡仪馆里的感觉如出一辙地渗人。
在这里做这个生意,不是等着倒闭么?
“你信不信?这屋里吊死过人?!”冷不丁的声音从身后传来,阴森的环境中,如同地府传来的一般。
我脸色一变,张大嘴巴,尖叫声道。毫无防备之下,两腿一软,一屁股坐在了旁边的皮沙发上。
室内光线骤然亮起,我惊讶地睁大眼睛,门口站着何花,提着一个大塑料袋子,伸手在墙上一拍,打开了室内的吊灯。
“大哥,你进来的时候,能不能打个招呼先?”看到是他,我才缓过神来,顺势倒在沙发上,轻轻地拍打地自己的胸口。
这混蛋,明知道屋里有人,在这么阴暗的环境下,说那句话,差点吓得我尿裤裆里!
“嗯,对,就是这个造型!”何花看到是我,微笑着说:“那尸体取下来以后,就放在你现在躺着的沙发上。”
何花这么一说,我噌的一下从又沙发上弹起来,望着他,噼噼啪啪地拍打着全身,生怕沾上什么晦气,又低头看了看沙发,不知道说什么好。
何花看到我滑稽的动作,微微一笑,轻轻地放下手上的袋子,“乐天兄弟,怎么了?今天突然有时间拜访我,你不是特地来找我聊天的吧?”
屋里的温度很低,我环抱着手臂,面色有些发憷地问何花怎么找了这么阴森的地方开旅行社,站在这里面,背后感觉有股阴森森的凉气直冲背心。
“嗯?你没发现这整层楼的茶餐厅都没有什么生意吗?”何花指了指四周。“这个旅行社不是我开的,前几天出了人命,我们正在做调查,会暂住几天。酒店方面不希望这事传出去,所以我们装着正常营业的样子,也不指望有生意,打个掩护而已!”
“出人命了,为什么警察不调查,要你们来处理?”我看着何花拿着饭盒的样子,他看上去那像什么调查员,打工仔还差不多。
“嗯,你说得没错,我们就是要看上去像打工仔,越像越好。”何花埋着头收拾着茶几上的东西,也不争辩。
他解释道,这旅行社发生了一起非正常死亡事件,警察之前来过了,不过,有的地方他们处理不了,所以需要何花前来调查,如果打扮得太官方,传出去了,反而影响不好。
何花看着我,“乐天兄弟,你知道杀人凶手是谁吗?”
我摇头。
“就是那晚在殡仪馆停尸房,你说复活后袭击你的那具女尸。”何花诡秘地笑,“她消失后,又来这里了。”
什么?有这样的事情?女尸不但跑了,还继续杀人,到底是真的复活,还是人为装扮的?
我震惊地望着何花,难怪需要他来处理,难怪他对我手上的伤口这么好奇。
何花说完,拿出袋子里的盒子,一一打开。
里面有烧白、盐边牛肉,还有凉拌猪头肉、蛋花汤、泡白菜,没想到外卖居然也能这么丰盛。不一会儿的功夫,何花就接连摆了五六个盒子,香喷喷地飘着饭菜香,直往鼻子里钻,看得我偷偷地咽着口水。
“哇,你终于回来了,肚子早就饿了!”一道童声从房间里面传来。
里屋走出一个男孩儿,样子胖嘟嘟的。一米左右的个子,看样子不到十岁,穿着一身短袖牛仔服,留着齐眉的西瓜发型,抹脚挽手地小跑出来,不知道刚才和何花说话的时候,他在里屋干什么。
男孩儿抬起头,看到何花正在和我说话,便说:“咦,你们俩认识?不是来咨询业务的吧?哎,是的话两个三下打发走吧,不是的话,我可吃饭了。”
“嗯,一个朋友,你先吃吧!”何花笑道,也没有要介绍这个小娃儿的意思。
小男孩听了,自顾自地搬了把小凳子,坐在茶几边,“哦,哦!那你们聊,我先吃了啊。嘿嘿!买了这么多好东西,真有你的。呃,叫你朋友一起来吃啊!”说着,夹起一大块烧白,塞进嘴里,大快朵颐,嚼得满嘴油花。
我看着这个小屁孩儿的动作,听他说话的口气,总觉得哪里不对?
“大哥,你做的工作这么隐秘,走哪里,还把你儿子带着?”我看着娃儿行为随便的样子,小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