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花摇了摇头,望着前方的道路,眼眸深邃,“能力越大,责任就越大,上天给你的天赋,不是拿来显摆的。很多时候,我倒希望自己是个普通人,轻轻松松地活着,自由自在地工作,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该多好。这些,你以后就明白了。”
  我抬头看着天,灰蒙蒙的云层,妖异无比,一副风雨雨来之势,可就是不下雨。我结束了与何花的谈话,打开手机,收索着相关的信息,屏幕上显示着:
  “魃为女鬼,亦曰女妖,故呼女子之多淫者,为魃妇也。
  《神异经》云:魃鬼长二三尺,其行如风,所现之处必大旱。盖以酷淫,则致阴阳不合,妖风能令云雨不成也。”
  今夜,又是一个难眠之夜......
  回到城里的时候,已经到了晚上八点,早已经过了饭点。
  何花看我心情不好,便打电话叫出了田顺,在酒店附近的重庆火锅吃饭。
  这何花,明知道我牙根痛得厉害,还喊吃火锅?但是又是他的一番好意,我也只能忍着不好说什么。
  “这个拿着,一天一颗。”何花抛来一个玻璃小瓶儿,里面装了三颗蓝色的橄榄状小药丸。
  “这是......伟哥么?”我拿着瓶子,晃了晃。
  “不,这是含笑半步颠,只需一颗,解决你目前所有的问题。”何花难得地开着我觉得并不好笑的玩笑。
  他见我没有任何的反应,尴尬地笑了一下,又表情平淡地解释道:“这是我们机构里配备的缓释胶囊,我称之为麻木丸,有消炎镇痛的奇效,每天只能吃一颗,算下来,这几天应该可以缓解你的痛楚。”
  听了何花的介绍,我没好气地说:“对啊,那孙老头儿说我活得了三天了!你就只给我三颗?你可真是精打细算啊!”
  何花笑着摇了摇头,“呵呵,三天过后,你不就变成僵尸永生了吗?这是好事啊。孙老不是说了,魃这妖物能发光发热,到时候把你绑电线杆上,还能当路灯用,造福一方百姓呢。”
  “爬爬爬!我现在心情不好,别拿我寻开心啊!”我白了何花一眼,拿着瓶子,好奇地取出一颗药丸“有这么好的东西怎么不早点给我,这颜色看着好怪,有没有效果哦?我现在可以吃一颗吗?”
  “呵,这东西配备有限,市面上根本就买不到,一般的人我怎么会舍得拿出来。你现在这样子,看得我心里过意不去,治好忍痛割爱了。”何花看着我,“你请便!”
  由于下巴实在难受,我顾不得怀疑这药的药性,连水都没有喝,拿了一颗往嘴里一扔,如同猪八戒吃人参果一样,整个吞下。
  药丸入口即化,变成一缕凉丝丝的象软糖一样的物质往肚子里滑去,细腻无比。
  这神奇的丝滑感,根本就不像是在吃药,而是长生不老仙丹。
  果然,内部特供的东西就是不一样。
  只是几分钟的时间,我牙根的疼痛感就逐渐消逝,好似下巴里一个肿胀的气球正在逐渐变小萎缩。
  等疼痛感消失以后,随之而来的,则是全身皮肤发出一阵麻酥酥的感觉,又像是浑身赤果地泡在温泉里,惬意地享受着大自然的馈赠。
  难怪叫麻木丸,全身上下似乎每个毛孔,都无比欢快地张开了。
  我闭着眼睛,嘴里牙齿轻咬,慢慢地往嘴里吸气,发出“嘶嘶”地享受感。
  片刻后,带着无比的畅快和满足,我兴奋无比地拉着何花:“大哥,你这药真带劲,有多的没有?”
  “呵呵,就知道你要这么问,凡是第一次吃这药的人,基本都要这么说的。”何花诡秘地笑道,“你觉得很舒服是不是?”
  我点了点头。
  “那你知不知道这药的副作用?”
  我摇了摇头。
  “这种药里面含有的化学成分,一但超过一定的数量,从你的体质来看,最多十颗,就会产生强烈的依赖性。一旦断药,由于药物过量迫使神经受损,全身上下就会产生巨大的疼痛感,至于有多痛,我给你举个例子好了。”何花指了指我的脚。
  “就像脚趾甲盖里插着根牙签,然后猛地一脚踢到墙上所产生的痛感!......你要不要试试?”
  “呃!”我听到何花的话,想象着他描述的感觉,感同身受般地后门渗出颗颗小汗珠。
  “你给我的这几颗吃了没问题吧?”我颤声问道,对这神秘的小丸子产生了一丝畏惧。
  “呵呵,这点没有问题,我主要是提醒你,怕你一贪图快感,一口气全吃了。你要记住,任何东西都有两面性,越是令人陶醉的事物,背后可能隐藏着巨大的险恶。你要记住了!世间险恶,有的东西可不能乱吃哦。”
  何花说到这里,脸上犹如狼外婆般的表情令人望而生畏。
  “什么吃不吃的,你知道我等你们多久了吗?”田顺从酒店那边走过来,肉嘟嘟的脸蛋上,红晕已经消失不见,看来酒醒了多半。
  小肉丁满脸的不快,看到何花,嗖地伸出右手,亮出手腕,上面带了一只儿童表:“你看看,这都几点了?你们干什么去了,这么久才回来?”
  这小家伙,哦,不对,田顺的年纪比我还大,怎么称呼呢?
  这老怪物,人虽不大,脾气不小,何花是他的领导,他居然是这种态度。
  何花看到田顺蹭头蹭脑的样子,也不生气,“二筒?你中午吃得比我多,结果饿得比我还快?乐天他连午饭都没有吃,你嚷嚷什么?我们回来的时候正好赶上下班高峰期,堵车了。”说着,便带着我们进了火锅店。
  火锅店里人山人海。
  好久都没有这么爽快的吃火锅了!
  暂时消除痛感的我,来了精神,兴致勃勃地点了自己喜欢吃的鸭舌、毛肚、黄喉,叫了几瓶啤酒,涮着火锅唱着歌,简直无比劲爽!
  何花不喝酒,只喝茶,我和田顺两人一人一瓶儿地吹着,两三瓶下去之后,我俩脸上都泛着红晕,尤其是田顺,一副娃儿的样子,敲着二郎腿,嘴里叼着烟,喝起酒来一口一杯,惹得周围的男女老少无不侧目。
  何花则早就习以为常,脸上挂着一副浅笑,边吃边看我和田顺拼酒。
  也许是这段时间一直压抑的原因,晚饭的时候我喝了很多酒,到快结束的时候,已经有些醉了。
  迷糊中,何花好像问我晚上住在在哪里,再后面的事情,就不知道了。
  整夜的浑浑噩噩,我后背流了不少虚汗,相当难受,也做了各种各样的怪梦,连同那怨魃,一同向我袭来。
  第二天,当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早晨九点过。我睁开眼,头疼得厉害,慢慢的起身,发现躺在派出所的备勤室里。
  “哟呵,小伙子不错嘛!昨晚喝得这么开心,还是被人扶回来的。”李小枫穿着便衣短袖,站在门口,手里提着一袋包子,一杯豆浆。“两下吃了,今天有事要做!”他将手里的东西扔过来,丢下一句话就出去了。
  难道有线索了?只要找到那女尸,我也许就有救了。
  我看着放在桌子上热气腾腾的包子,猛然想起了我身上还有没有驱除的魃毒,一个激灵就翻下了身,大口大口地嚼着肉包子,灌着豆奶。
  趁着备勤室里没人,悄悄地吃了一颗麻木丸,就匆匆忙忙地去找李小枫了。
  刚走到门口,就看到李小枫嘴里叼了只烟,背着一个旅行包,从楼上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