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滴泪落在手背上,苑小霓的灵魂仿佛在烈火中被灼烤。
  痛!
  当初结婚的时候,商利伟单膝跪在苑小霓的面前,深情款款。
  “小霓,我会爱你一辈子,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但求同年同月同日死,这样就算到了地下,我还能够好好照顾你。”
  还是一模一样的话,却早已物是人非。
  不!不对!
  商利伟从来就没有变过,他从来就没有爱过她,他就像是一条毒蛇,蜿蜒在她的身边。
  是她自己太笨,才会被恶人拆骨抽筋,吃得连渣都不剩。
  还害得父母双亡,含恨酒泉。
  电视里的商利伟哭得越来越痛,镜头一切换,又转向了旁边的苑小裳。
  她哭得更是梨花带雨,凄惨万分。
  “姐夫,你别说了,我都要难过的死掉了。爸爸妈妈和姐姐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可车子滚落山崖,还发生了爆炸,如今连个全尸都没有给他们留下,我连他们最后一面都见不到了,我……”
  苑小裳话没说完,就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周围的人都乱成了一团,报道也到此为止。
  可苑小霓心里翻江倒海的恨到此才刚刚开始,她抹掉脸上的泪水,手指缕过头发的时候突然发力。
  你们这两个贱人,明明是你们害死了我全家,现在却说我们出了车祸,还用爆炸来掩饰一切罪证。
  她死死闭着眼睛,手上的力道一点点的增加,就像是一个毒瘾发作又两手空空的病人。
  抓心挠肝,无从发泄,独自在生死的边缘徘徊。
  心中郁结了太多太多的仇恨,她感觉自己快要疯掉了。
  就在这时,电视上重新出现了商利伟的身影,他面色苍白的道,“为了快点让我的家人入土为安,我会在两天后为他们举行葬礼……”
  两天后?
  江婉婉松开手指,脸色淡漠,眼底的恨凝结成火焰。
  好,那我们就两天后见了。
  接下来的两天,江婉婉过得浑浑噩噩,白天的大部分时间都是在睡觉,而晚上则是在苑小霓和江婉婉两人的记忆间徘徊,在不同的伤害中舔舐伤口,也在不同的悲惨中酝酿仇恨。
  这两天里,寒擎都没有回来过。
  在江婉婉的记忆里,这是很正常的事情,因为厌恶她,所以避而不见。
  她也看到了他留下的离婚协议书,要是以前的江婉婉,一定会利利索索的签字,然后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场婚姻的牢笼。
  可如今,她不会。
  在这两天的思考中,江婉婉知道,不管是对付江家母女,还是对付商利伟那对贱人,单凭她一己之力都是不可能的。
  她现在唯一可以依靠的,只有寒擎了。
  倒不是真的依仗他去做什么,而是利用寒总夫人的头衔,行一些方便。
  比如说参加苑小霓的葬礼,作为寒氏的总裁夫人,她自然受到了邀请。
  这天,江婉婉早早起床收拾利落,下楼对小溪说,“让司机过来,我要出去一趟。”
  “好的,夫人。不过……”
  小溪上下打量着她,衣着倒还过得去,可这眼睛……
  “夫人,我去给您拿美瞳。”
  “不用了,去叫司机。”
  虽然还是平静的语调,但声音里已经增添了不容置疑的命令。
  小溪不敢再说话,赶紧去叫司机了。
  想着江婉婉这幅样子,一会儿到外面肯定又要闹出笑话,又要给寒先生丢脸,心中就一阵惋惜。
  这个江婉婉还真是个另类的,也是个不知好歹的。
  半个小时后,江婉婉就到了举办葬礼的地点。
  苑家在海城也是很有威望的大家族,苑老先生在商业界摸爬滚打了大半生,结交了不少伙伴。
  今天是他以及家人的葬礼,来的人自然不少,且都是名门望族。
  江婉婉一下车,就透过玻璃大门看见了里面墙壁上的三张黑白照片。
  住在她身体里那个绝望的灵魂终于不可抑制的颤抖起来。
  前两张是苑爸苑妈,熟悉的面容,熟悉的笑容,熟悉的眼神,江婉婉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小刀剜了一个个的小洞,不断的淌出血来。
  身侧的拳心微微握紧。
  她努力绷紧身上的每一条神经,死命的瞪大眼睛,这才没让眼泪落下来。
  爸,妈,你们放心,我一定会为你们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