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许大胆,村子里的人更喜欢叫我鬼娃,倒不是真的因为我是鬼生的,而是因为我是在乱坟岗被人捡到的弃婴。
捡我的人,也就是我的义父,姓许名成,是这十里八乡颇有名气的屠夫。
许大胆这个名字就是义父许成给我起的,说是他半夜在乱坟岗捡到我的时候,我睁着眼睛四下张着,不哭也不闹,天生的胆大,所以索性就给我起名叫大胆。
就这样我跟着义父许成一道生活,我们生活的那个村子叫许平村,许平村座落在一处不知明的山角下,村里人大都是靠着种地过活,日落而息,日出而作,日子过得紧巴的很。
打我记事起,义父许成就告戒我后山不能去,说这是村里祖祖辈辈传下来的村规,哪怕义父义母出去干活了,也要把房门反锁起来,防止我偷偷地跑出去。
人都有一个逆反心里,尤其是孩子,大人越是不让碰的,不让靠近的事物,自己就越发的想去碰,想去靠近,我自然也不例外。
在好奇心的驱使下,高三刚毕业在家等录取通知书的时候,我就趁着义父出去干活的空当,一个人偷偷从后院翻出去跑到后山,这可是我第一次上后山,心里有股掩饰不住的兴奋感,就好像期盼已久的某样东西,终于快要被我弄到手了似的。
怀揣着这股兴奋感,我也不管上山的路对不对,沿着杂草树林就往上爬,爬了约莫十来分钟,瞧见半山腰的位置上,竟然有座土地庙,最主要的是土地庙前还摆放着鸡鸭猪头等等贡品。
我四下瞅了瞅,确定没有其它人后,凑上去闻了闻这些鸡鸭猪头,除了香就是香,口水都忍不住流下来了。
要知道鸡鸭猪头这些东西,除了过年能吃到其中一两样之外,平常那是想都不敢想的大补啊。
我冲着土地庙装模作样的作了作揖,嘴里念叨着,土地公公见谅莫怪这一类的话,没等念叨两句,我实在受不了这股子的香味,迫不及待的扯下一只鸡腿,开始啃了起来。
片刻后我直起身,狠狠的打了个饱嗝,胡乱抹了把嘴上的油,这才歪歪扭扭顺着来时的路,下山去了。
回到家义父义母都还没回来,我只感觉脑袋很昏很沉,估摸着是上下山跑急累着了,于是躺在床上,想眯腾会儿,这一觉睡的那叫个香啊。
第二天我又偷偷去了后山,寻思着昨天那些被我吃剩的鸡鸭猪头,这一夜过去了,也不知道那些鸡鸭猪头有没有被黄鼠狼给叼了去。
等到了后山土地庙,就见一女人,手持铁锹在那砸土地庙,原本摆放在台案上的那些个鸡鸭猪头,此刻散落一地,只不过这些鸡鸭猪头都是新做的,并不是我昨天吃剩下的那些。
我躲在杂草丛里,只能够瞧见女人的一个背影,长发及腰,身材苗条娇小,挥舞着铁锹显得有些吃力,铁锹砸在土地庙上,发出哐当哐当的响声。
如果照她这么砸下去,这年久失修的土地庙,铁定是要被砸塌的。
这土地庙要是被砸塌了,以后估摸着也就没人再往土地庙前摆放鸡鸭猪头这些贡品了,那我恐怕以后也很难再吃到这些鸡鸭猪头了。
再者说了,我虽然不信神明这些东西,可这土地庙座落在后山,应该也属于村子的一部分,我总不能够真的眼睁睁看人,把原本属于我们村的东西给砸了吧!
想到这我当下就从杂草丛里蹿了出去,想要拦住女人,同她理论理论。
可等我蹿出杂草丛的时候,原本费力挥铁锹砸土地庙的那个女人,却不见了踪影?!
我以为自己看花了眼,就绕着土地庙走了一圈,虽没有瞧见女人的身影,但先前被女人砸的哐哐作响的土地庙,却有着很多道清晰可见的铁锹砸痕!
既然有这些砸痕在,那就说明我并没有看花眼!可就这一眨眼的功夫,那个女人又跑去哪了呢?!
我挠了挠后脑勺,瞅着那些痕迹自顾自的嘀咕了句‘真是活见鬼了!’
这话刚说完,四周突然刮起一股子的冷风,吹得四下杂草大树跟着飒飒作响,我的双眼也被这股子的风带起的沙尘迷了眼。
抬手还没揉两下,耳边又传来铁器和石块一类东西碰撞发出的哐当哐当的声响,我连忙睁开眼朝着声音的源头张去,那个手持铁锹的女人又出现了,而且这下就和我相距不到两米。
女人此刻也发现了我,停下了手里的动作,慢慢的将头转了过来!
‘啊……’
女人转过来的脸面,竟然是一张没有五官脸!
我惊恐的大叫‘鬼啊……’,整个人跌跌撞撞,屁股尿流就往山下跑。
冲出去十几米,回身见那女的没追上来,这才算舒了口气。
可我这一转头,迎面就和人撞了个满怀,我吧唧一下跌倒在了地上,晃着脑袋,就要开口大骂,一瞅和我相撞的竟是村长许成家,这到嘴边的脏话,硬生的给憋了回去。
“许爷爷……”我心里害怕极了,上去一把抱住了村长许成家,鼻涕眼泪一股脑全淌了下来。
许成家二话没说上来就给了我一个脑瓜崩,很生气的指着我就骂:“你个鳖犊子咋会在这里?行了行了,别哭了,先扶我起来!哎呀~我这老腰啊……”
“许爷爷~山~山上有鬼啊……”
我把女人砸土地庙,以及女人没有五官的脸,就这么前言不搭后语的全讲了出来。
村长听我讲完,皱了皱眉头,让我领他去瞧瞧,起初我死活都不肯,村长就说有他在,害怕个球啊!并且还威胁我说,要是不领他去,就把我偷偷上后山这事,告诉我义父义母。
没办法我只好领着他重新又折返回了土地庙,可这一次不但砸庙的那个女人不见了,连土地庙上的那些铁锹砸出的痕迹也不见了!
“行了行了……你个瘪犊子都拉着我绕了三四圈,就算砸庙的女人走了,可痕迹呢!既然是用铁锹砸的,那总得会留下个痕迹吧!你先去把这些贡品拾好,我再仔细瞅瞅……”
我哑口无言,百口莫辩,虽满脸委屈,但也只好先去捡四散的鸡鸭等等贡品。
可我这刚走出去没两步,就听见身后哐当一声巨响,转身一看,土地庙竟然整个塌了,村长许成家被整个埋在了下面,只露了两个脚还在外面。
我赶忙动手就抬压在许成家身上的那些石块,我把吃奶的力气都使上了,可无论我怎么用力,就是搬不动那些石块。
“快去喊人……”这话是从眼前这些石块下传出来的,声音很小很微弱。
“许爷爷~你等着我,我这就下山喊人……”
说着我撒丫子就往山下跑,可拼了命的跑了五六分钟,却发现,我好像迷路了。
村长许成家还被石头压着,等着我喊人去救他呢,这个时候,说什么我也不能迷了路啊!
我不死心,于是换了个方向又发疯似的跑了七八分钟,这下更糟糕了,不但没有找着下山的路,就连上山的路也给跑迷了。
四周都是高大茂密的大树和杂草丛,被风吹得滋滋做响,我蜷缩在一棵大树根那,害怕得不得了,抱头痛哭了起来。
哭着哭着,一道女音传进了耳朵里‘你哭什么!’,我抹了把鼻涕,泪眼婆娑的朝着声音的源头望去。
一个女人手里提着铁锹正朝着我走来,女人穿着一身大红色衣衫,身材娇小苗条,脸蛋俊美无比,修长的玉颈下,一片酥胸如凝脂白玉,半遮半掩的,看得人有些恍惚。
我不敢确定眼前这个漂亮女人,到底是不是砸土地庙的那个无脸女人,如果是,那她的脸面应该没有五官才对!如果不是,那她提着铁锹做什么?!难不成……
瞅着女人一步步的朝我走来,我这心都快从嗓子眼跳了出来,哆哆嗦嗦的问:“你~你~你想~想~想干什么!”
说话间女人已经走到了我跟前,将手里的铁锹递给我,冷着脸:“这把铁锹可以把那些石块敲碎,但我不是白白借给你,我是有条件的!”
此时我脑子一片空白,愣愣接过铁锹,顺嘴回了句:“什么条件!”
女人转过身去,背对着我:“条件就是,你得帮我把土地庙挖开!”
我一听女人这话,心里那股子的好奇顿时被勾了起来,忍不住问道:“你挖土地庙干什么?”
女人一听我问这话,身子不自然的颤了一下,径儿转头盯着我:“那下面埋着我的嫁妆!”
(新的启程,一路有激情有感动,期待与你的不期而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