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子刚驶入别墅,顾慕涵睁着眼醒了过来。
心先是被熟悉的车厢狠狠一震,然后暖黄色的家灯一下子映入她漆黑清亮的眸子。
院子那一棵小杨柳居然,已经远远高过了旁边的花花草草,细密的枝条像女生自然下垂的秀发一般,风吹过,有的攀枝跳跃,似在舞一段优美的曲子,有的紧密挨在一起,像在这月色下,低声轻谈。
她一下子就动不了了,脚下阵阵发软,到底是遗失了太多。
陆璟宸已经从背后抱住了她。
头顶上,是他清淡好闻的气息和扑腾扑腾地心跳......
他嘴里不断呼在她耳边的温热,如同桨,一下子就搅乱了她心里仅剩下的沉静。
正想思考什么,却也没有时间去思考....
陆璟宸的呼吸急喘,一下子扳过她的头,然后他的头和嘴唇狠狠沉了下来,覆盖在她红润的嘴唇之上。
大片好闻的薄荷气息一下子涌入她嘴里,她惊着脸瞪大瞳孔来看他,漆黑的双眸,硬朗的眉宇,干净整洁的发,那样俊冷的长相,那样清新的气味.....不敢相信是他。怕是在梦里,亦或是自己又烧坏了脑子?
于是,朝着压在自己唇上的火热狠狠咬了一口。
“啊!!!!!”陆璟宸吃痛低吟,低头看见她手足无措的表情。他的双唇并没有离开,只是放在了她的唇边上。
随后,把嘴角涌出来的腥红全部渡进她的嘴里,一大股血腥味迅速在口腔里蔓延开来,他甚至已经顶到了她的喉咙处。
张嘴想要咳嗽,却让他寻到了机会,横冲直撞进去,把那一抹腥红味顶得更深,顾慕涵也试到了他逐渐加深的力道,他的双眼始终睁着不闭,一直看着她,一直吻着她。
一开始,原本是一个霸道,且带着无数控诉和执拗的吻,却在血腥味最强的时候,转瞬间变得温柔似水。
他已经将她的身子翻转,正向朝他,开始深深地亲吻着顾慕涵,藏在内心深处那些久违的,尘封了那么多年的情愫和感觉,全部涌上全身上下每一个细胞,令她酸软,让她疼痛。
陆璟宸此刻只想好好地与顾慕涵在一起,亲吻着顾慕涵,他脸上的胡渣扎得她嫩滑的脸一阵阵刺痛,她皱着眉想要抗议,却抵不过他给的情潮汹涌,他根本不给她任何反抗的机会,一只手紧紧环住她细软的腰肢,一只手紧扣着她的后脑,深深吻着,他分明是要让她和他一起急喘,双双沉入那翻涌的情潮里。
......
这真的是陆璟宸,不是梦里的他,梦里的他是温柔的、沉稳的,而现在,更多的是霸道与执拗。
他就是要逮着她不放,似要不死不休。
......
陆璟宸终是没有继续下去,相反现在的他很绅士,只是吻了她之后,静静地从后背抱着她。
不知道是在沉淀急喘的气息还是沉淀多年的灵魂回归故里,两人皆是没有动,就那么静静地抱着。
过了好一会,他却笑了,那清爽低沉的笑声,在宽敞的车后座里传出来,有震慑人心魂的力量。
随后,他的双唇放在她的耳边,缓声问:“你是怎么办到的?”
顾慕涵转头,脸却贴在了他的脸上,心上一烫,她一下子就移开了,陆璟宸埋头贴上去,继续问:“怎么办到的?这么久不回来?”
我都等了这么久,你怎么现在才回来?
几近苦涩的语气,她一下子眼泪就染上了睫毛,顺着脸部轮廓直下。
晚上的风徐徐吹进车里来,夹杂着花草泥土的清香,可两人都无心享受。
那么多的年年月月,那么多天无人相守的夜晚,那么繁忙的学业生活,要怎么跟他说?
说那些半夜醒来之后身边没有梦里那人身影的日子?说在纽约街头反复走错路段大晚上才回到出租房的糗事?说在学业上受到老师无情批评的难堪?还是说思念成疾的无助?
这一切的一切,她都不可能跟他说。
是她自己要走的,是她要去追梦,她伤心了,难过了,痛苦了,可她最后下定的决心是要跟他真正站在一起去,放眼观看这个世界。
陆璟宸,倘若不是这样,或许我根本就不知道我想要什么,我也想过要浑浑噩噩过完这一生就行了,只要不生病,只要一家人能够吃饱穿暖,只要那个人能够一辈子陪在我身边,老老实实和我过一辈子,也就罢了。
但是我碰见了你,你是大家心里的娇子,你是教授嘴里受夸奖最多的人,你是太多人仰慕的对象,你那么年轻,你那么有才华,你那么机智。
你早早地就经历了好多人有可能一生都不可能达到的成就,你逐渐成为了国内外谈论的焦点,你的腰背更是越发的坚挺,你有那么大一个陆氏在身后,你还有一个如同亲哥哥一样的杨望舒,你还有那几个不离不弃的兄弟......
可是,我什么都没有,我只有我自己,不管你是爱我也好,恨我也罢,那些差距是真实存在的。那些东西或许你根本不在意,可是年月会让一切都变成可能,我们终是爱得太快,也爱得太早,一切都可以不顾及我们,但是我们不能不顾及一切。
我可以不顾一切的爱你,但是在那之前,我得和你站在一起去,你可以是我仰慕的人,但是我要和你站在同一个高度去。
正所谓,你赢,我陪你君临天下,你输,我和你东山再起。
......
陆璟宸像是忘记了刚刚问的问题,打开车门径直拉着顾慕涵一起往别墅走。
好像一下子就回到了五年前很多个陆璟宸牵着她一起回家的夜晚,她也是这样,像一个小跟班一样,被他牵在身后,慢慢地走回家里。
刷了指纹进去,“啪啪...”灯被陆璟宸全部打开。
一切,还是她走时的模样,就连鞋柜里她那双粉红色的鞋,都还在原位放着。
“怎么,出去几年就开始怀疑你以前的品味了?”那话语,虽是调侃,顾慕涵却听得满心苦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