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星期后,天气晴朗。
顾慕涵在香港,如愿见到了跟她通过好几次电话的哥哥---顾慕轩。
......
到香港的时候,已经是傍晚了,顾慕轩晚上有一个手术,不能来接机。
陆璟宸在香港分公司的经理来接他们。
经理托着行李,陆璟宸则十字紧扣着顾慕涵,他们穿了一套休闲情侣装,纯白色在傍晚的飞机场候机厅里,格外显眼。
顾慕涵注意到了旁边人羡慕的眼光,脸色微微红了。
她看了一眼被陆璟宸牵着的双手,陆璟宸好像年龄大了,行为动作反而便幼稚了,他现在牵她,始终都是十指紧扣着的。
顾慕涵前两天问过他:“嗳,你为什么非要这样牵手?”
他每次这样,有时候碰上紧急情况的时候,只要他使力,她就会很疼。
可是人家陆璟宸是这样说的:“我喜欢。”
我就喜欢这样,怎么滴,有本事你反抗啊.....
见他无药可救,顾慕涵也就罢了,可她即使是刚从美帝回来的,依然还是会在意旁人的眼光。况且,25岁的顾慕涵,好像比20岁时还要害羞一些。
于是,她把双手在他手掌里轻微转动着,试图趁他不注意,一下子抽出来。
然而,他却越握越紧了,直到她试到了轻微的疼。
她干瘪吃痛,轻声叫喊着:“疼...疼疼。”
陆璟宸转过头来,满脸严肃:“顾慕涵,不要试图趁我不注意时离开。”
有时候某些画面情节,陆璟宸总是会像现在这样,那几年遗失的时光,像是在他心里种下了很多执拗。
不要趁我不注意的时候离开,他是怕了。
顾慕涵一下子喉咙被什么东西堵住了,说不出任何话语,也不挣扎了,本想脚步快一些赶上他,可他却突然慢下来了。
车子慢慢驶入了市区,这是顾慕涵第一次来香港。
连绵不断的高楼大夏挺立、围绕在江水两边。蜿蜒的立交盘旋在路的中心,到处都是五光十色的,马路和立交也不像路了,像一条一条发光的车河,照进她心里去。
若是换作五年前,顾慕涵一定会边看边欢呼这里有倒映在她眸子里的美景,可是现在,陆璟宸注意到,她只是勾着嘴角,眸子一直跟着那些华灯转动,有时候看到特别喜欢的景象,会回头,会把脖颈稍微往外伸出一些,但都是在绝对安全的地方。
一举一动都证明着她成熟了,但她依然还是会不经意在他身边,别人看不见的地方,肆意撒娇。
倾身上去,从后背扣住她的腰身。
顾慕涵一惊,轻拍了一下他放在她身上的手,又看了一眼前面的对她来说还算是陌生的男人。
那人并不觉得别扭,好像陆璟宸在他面前就是这个样子一般。
“没事。”陆璟宸轻声的说。
那人把车开得很稳,也轻笑着跟着陆璟宸说:“没事,陆总心心念念嫂子这么多年,秀一下恩爱,正常。”
心心念念这么多年?他是传遍了整个地球,是她负了他吗?
陆璟宸扫了他一眼,那经理也不说话了。
他一脸风平浪静,好像刚刚人家说的另有其人一般。可顾慕涵知道,他是在刻意掩饰他的羞涩。
因为,她看见了他双颊上稍稍的红。
顾慕涵也不再说什么了,又转身过去看这个城市的灯火。
过了好一会,车子在一家医院门口停了下来。
“陆总,车钥匙你拿着,我就回去工作了。”
陆璟宸手一抬接住了空中飞来的钥匙。点了点头,带着顾慕涵往医院里走。
好像每一个医院的外面,都是人来人往的,有人进,有人出。有人欢喜,有人悲伤,有人刚来这个世界,有人刚离开这个世界。
只是,她早已练就了一颗沉稳应对悲欢离合,生离死别的心。
只有陆璟宸不一样,他是连在她心脏上的,他是,牵绕在她灵魂之上的。
......
“顾先生的手术还没有结束,他说麻烦你们再等一下。”护士说。
“得多久?”陆璟宸问。
“可能两个小时吧。”
“行,谢谢。”他答。
陆璟宸带着顾慕涵往医院外面走。
“去哪里啊?”她问。
两个小时,他们在医院随意找一个地方坐着就行了啊,干嘛要往外走。
陆璟宸却头也不回,带着她走的更快了。
“到了你就知道了,跟上。”
上了车,设了导航,启动引擎。
“太平山?”她倾身看了一眼导航。
“嗯。”
一路无话,车厢里却也不沉寂,反而有一种安谧静好的感觉。
两人均是杨着嘴角,他开着车,她看着外面陌生的街灯。
顾慕涵终于知道陆璟宸为什么短短两个小时,都要带她去太平山了。
当陆璟宸带着她,坐上上山的缆车时。身下渐远的树木花草,换来的是越加广阔的城市夜景。
那样子,就像是把她心里每一块地方一处处全部照得亮堂堂的。
“抓好我,车子会有一点倾斜。”他伏在她耳边低声说。
“好。”顾慕涵看了他两眼,答。
倾斜度开始慢慢增大,像是要把它们悬在高空中,困在树木枝头之上。
她惯性抓进了一些陆璟宸的衣服,紧紧揪着,就像她此刻揪紧的心。
陆璟宸一手紧扣缆车里的扶手,一手紧搂她的腰身,下巴贴在她的脸上,饶是被他短密的胡渣扎着脸,也不敢乱动。
“怕了?”
“不怕。”她言语笃定得很。
有你在,从来不用我去担心危险会不会来临。
果然,他又把她往怀里按紧了一些
......
两人就这么紧紧相拥着,她靠在他的怀里,和他一起看着山下一幢幢高大、闪闪发光的建筑。整个城市好像都被星火包围着,照得人心暖暖的。
“慕涵。”他忽然叫她。
“怎么了?”隔山下越来越远,但她又不想错过下面的夜景,眼睛一直半眯着。
陆璟宸正了正声,问:“你当时上山去找苏瑾下来救我的时候,怕不怕?”
顾慕涵一愣,没想到他要问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