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望舒接到林深的电话时,正在A市“望舒”大楼办公室里。他刚刚开完会回办公室不久,A市就开始落雪纷飞。他原本也不在意,把头深埋在一堆文件里。
还来不及看完第一个文件,手边的手机就响了个不停。他用余光撇了一眼,是B市市长。
“什么?陆璟宸穿着衬衫就冲出去了?”陆璟宸扬声问。看着外面已经铺着的一层白。杨望舒眉头皱得更紧了。
“嗯,刚刚我打他电话,他匆忙说了两句就挂了,不过他好像心情不佳。”林深说,他刚刚叫陆璟宸时,他已经跑远了。于是他边打电话边往窗外看去。
过了好几分钟,才看见外面一个只身穿着衬衫搭上针织衫的陆璟宸,跌跌撞撞跑回了他车里。他在车上接了他的电话,不过看他在车里不耐烦和挂电话时的匆忙,林深知道肯定是出什么事了。
况且,这大冷天的,又下这么大的雪,刚刚还说机场已经封路了,他怕他那样出去会出什么事,于是给陆璟宸在A市的兄弟杨望舒去了一个电话。
、、、、、
杨望舒从办公室出去,一连给陆璟宸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是通了没人接。一个没注意,就撞在了刚上楼来找他的初阳。
“哥,你没事吧?”初阳急忙扶住一点动作匆忙的杨望舒。
“没事,跟我去B市。”杨望舒根本没有给初阳反应的机会,便已经走到了他的前面去。只是条件使然,初阳看见杨望舒快速往电梯走去,转身小跑着就去追他。
杨望舒在车上给初阳说了大概情况,初阳也尝试着给陆璟宸打了好几个电话,依然是通了没人接。
杨望舒开车的腿,都微微有些酸软,只是他并没有把速度降下来,初阳性子更加明显,他已经眉头皱得老紧,就像陆璟宸没有接电话就已经是出了什么事似的。
到了国道和高速的交叉口时,杨望舒义无反顾地选择了上高速,A市也是封了高速路的,有些障碍设施被放在路中间,陆璟宸直接就飞车开了过去,有人冲了出来想拦住他们的车,却被远远甩在后面,他们僵在了原地,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快速反应过来要去查监控,调监控视频。
只是,车牌号查出来并没有用,杨望舒早就知道这样的天气开车出来,必定要违规,于是他直接就开了军用车出来。就算他们查了,依然是畅通无阻。
高速路上,已经结冰了,雪白上,只有一排军用悍马的轮胎印,像一条开辟在雪地里的归家之路。
“老五,追踪老三的位置。”杨望舒头也不回,双眼注视着前方雪白的道路。
“好。”初阳难得严肃的语气,他转过身去,拿杨望舒平时放在车后座的电脑,车里,几乎只有初阳白皙有力的双手敲打键盘的声音,周遭的空气似乎都以凝固,他们呼吸困难,却又不敢大声喘气,总觉得,初阳敲打键盘的声音如同敲打在他们心尖上似的。
许是突变的天气,网速有些不太好,似乎过了好久,初阳才稍微松了一口气,说:“哥,查到了三哥在B市机场附近。”
找到位置,当然是好的,至少他们下了高速,可以直奔那个位置,但是杨望舒想的是:怕人和手机会在不同的地方。
只是眼下,他也只有加快速度往B市机场的方向去。
眼看就要到了,却被几个交警拦了下来,看了一眼他们是军用的牌照,态度便好得很多。
“对不起,前方已经封路了,请你们原路返回。”一个身高和杨望舒差不多的交警说。
杨望舒点了点头,他往四周看了一眼,有好几辆车都被拦了下来,其中,也有陆璟宸那一辆拉风的悍马H6。
初阳突然也说:“哥,三哥手机显示的位置,在前方两千米的位置。”
莫名一股不好的预感,从脚底一直传到杨望舒的大脑神经,前面的雪,已经快要有他的小腿三分之一那么深了,如若陆璟宸真的在前面,那么至少也早就冻的僵硬了。
他正想着,前面就有几个人,踉跄着步子走了回来,他们穿着制服,有一个是正规的交警,其余两个都是协警。
有一个正在大声吆喝:“哎,快点打电话给上面,那个人走的太远了,前面那么危险,得多要点人,才能把他弄回来。”
陆璟宸这才慌了:“你们说什么?”他问。
他车前的交警无奈答:“哎,不知道怎么回事,陆总下了车,趁我们一个不注意,独自就奔进了雪堆里。”他语速很快,顿了一会又说:“好了,不说了、、、、、”
只是,他还没有说完。杨望舒和初阳早已经同时下了车,往雪堆里跑去。
交警本想说,他要去找人过来救陆璟宸了,谁知,又进去两个,还是开军用车来的。他打电话给上级的人的速度更加麻利起来。
最后,杨望舒和初阳找到陆璟宸的时候,他已然是双腿跪在了地上,身上穿着单薄,早就僵成一团,还在僵硬笑着听电话。
看着他往后倒的身子。杨望舒脚下的动作又快了起来,一下子跪下去就把人接进怀里。
初阳下来的时候,算是精灵,带了件棉大衣下来,正要给陆璟宸围上去,却被杨望舒拦了下来。
初阳一惊,杨望舒却说:“他的衣服已经全部湿了,围上也没用,我搂住他,你把他身上的衣服脱下来。再把大衣穿上去。”
虽说手早已经被冻得冰凉,但是看着已经昏睡过去的陆璟宸,初阳手上的动作却是比任何时候都要麻利甚多,只觉得他速度越快,他的三哥就会早一点醒过来。
最后,杨望舒背着陆璟宸,在这漫天飞雪里,在脚下已覆上深深的雪的雪堆里,狂跑。。。。
和后面走路都成困难的初阳,形成鲜明对比。